责罚!又是责罚!凌昭凤真想一脚将其踢飞,但也知道,就算踢他打他,这人倔劲一旦上来,就是打死他也没用。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怒火,声音依然冷漠,但若是细听,能听到其中的无奈:
“那孤就罚你废了他们的武功吧!你也说了,他们也是丰邵城的百姓,若他们只是丰邵城的普通百姓,孤也不是不能开恩。”
“谢殿下开恩!”脑袋重重砸在地上,季墨玉一脸的惊喜。
他太高兴也太激动了,这一刻,浓浓的喜悦将他包裹,但喜悦过后,却是愧疚。
姐姐为了他一退再退,而他却总是让姐姐为难。
他早已不知该如何回报姐姐,那就如姐姐所说,一辈子跪在姐姐脚下,让她发泄折辱,以讨她开心吧!
刑架上的龚达虽不舍得这身武功,但也清楚,这是最好的结果了。
刺杀当朝太女,别说杀头,那可是牵连九族的大罪。
而如今,不仅没有牵连到家人,就连他也只是被废除武功,已是万幸。
季墨玉也在此时站了起来,他本还在考虑用什么办法废除内力能让龚达等人少吃些苦头,却没想到,凌昭凤早已准备好。
“将这药给他们吃下吧!”
将手中的药瓶扔给季墨玉,凌昭凤神色冰冷的命令。
“诺!”季墨玉点了点头,将瓶塞拧开,从里面拿出了药丸,来到龚达面前。
“龚达,我……”
“烦请殿下喂属下吃下!”龚达还在刑架上,他手脚被捆,没让季墨玉为难不说,还主动张开了嘴。
季墨玉心中一颤,明白他已无力改变结局,只能颤抖着,将那粒药丢进龚达嘴里。
“呃!”全身力气像是被掏空一般,疼痛的感觉传遍全身,即使被捆着,龚达的身体也缩成了一团,身体止不住的颤抖着。
“啊!”冷汗从额头上滑下,一滴接一滴掉在了地上。
“噗!”一口鲜血喷出,龚达终是没忍住,昏死过去。
“殿下,这药……”季墨玉惊的后退一步,眼中似乎闪过一抹怀疑。
凌昭凤差点就没忍住拿鞭子甩在他身上:“孤既说了饶他一命,就绝不会在药上做文章,这是正常反应,被废除武功,哪有不痛的。”
“是奴胡乱猜疑了,请殿下责罚!”季墨玉愧疚的低下了头。
凌昭凤却懒得再理他,只转过头,不再看他。
季墨玉知道自己又惹凌昭凤生气了,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说什么能让她再次高兴。
只能先拖着沉重的脚步将药喂进了其他人嘴里,想着回到城主府再向姐姐请罚吧!
之后的几人,吃药后的反应大多与龚达一样,有一人在吃了药后也没昏迷,还有两人不配合,伍冠本想上前帮忙将其按住。
却不想,季墨玉竟直接拿起一旁的刑具,一刀刺进了两人的心口。
“呃!你……你会遭报应的!”
短刀刺穿心脏,那男子大睁着眼,神色狰狞,死不瞑目。
季墨玉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姐姐肯留下他们性命,是姐姐仁慈,但他们还不知足,就别怪他心狠了。
剩下最后一个男子,看到季墨玉过来,他全身抖如糠筛,却不敢求饶,更不敢不张嘴。
“咕咚!”药丸从他喉咙处滑下,他紧闭双眼,却在下一刻,全身发抖,目眦俱裂。
“啊!殿……殿下,救……”
鲜血从眼睛,鼻子,耳朵,嘴角溢出,他话未说完,就已咽下最后一口气。
“嘶!”
一旁的狱卒都不自觉倒吸了一口冷气,季墨玉虽也看的心惊胆颤,但却没再怀疑凌昭凤。
那些药本就烈,想来刚来那男子太过惊恐,一时承受不住,也算正常。
喂完了药,季墨玉却见药瓶中还躺着最后一粒药,他本想将药交还给凌昭凤,却听凌昭凤道:
“阿玉啊!这最后一粒,是孤留给你的。”
心中一痛,季墨玉不可置信的抬起头,却只看凌昭凤冷硬的面孔:
“阿玉刚才说不让孤挑断你的手筋脚筋,但可以废了你的内力,这药正好合适。”
“阿玉不会,想要反悔吧?”
“奴不敢!”低下头,季墨玉将最后一粒药丸倒进自己手心。
嘴角划过一抹苍凉的笑,季墨玉拿起药丸,端详了一下,直接就往自己嘴里送去。
“慢着!”
就在药丸差一点就要进入他嘴里时,凌昭凤突然开口阻止。
季墨玉眼中闪过一抹欣喜,他就知道,姐姐舍不得他,姐姐对他,终是有情的。
可下一刻,季墨玉只见凌昭凤走到了他的面前,那粒药丸被她白嫩的指节握住,捏的粉碎。
“殿下?”
“阿玉内力深厚,怎可用一般的药呢?还是吃这个吧!此药效果更好,保证阿玉以后再也使不出半分内力。”
“诺!”
心中的喜悦瞬间消散,直接沉入谷底。
季墨玉颤抖着从凌昭凤手中拿过药丸,闭上眼睛,将药丸塞进了嘴里。
“嘭!”药丸咽下去的瞬间,他只觉得身上的力气像是被人抽干似的,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上滑落,丹田的内力也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跪在地上,身上的疼痛像是被无限放大,就算他咬紧了牙关,可细碎的痛呼声也还是从嘴里溢出。
“呃!”
季墨玉已疼的说不出话来,生理性的眼泪从眼中滑落,模糊的视线中,他只见姐姐神色淡漠的站在原地,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只一般,冷眼瞧着世人经历一次又一次的苦难、折磨!
他不想怨的,他一次又一次告诉自己,这是自己该承受的!
可那一轮接一轮的痛楚,终是淬灭了他的理智。
‘姐姐,你好狠的心呐!’
“刚才的锁链被孤弄坏了,蓝佩,你再去取一条来吧!”
在季墨玉刚刚恢复点意识,强行将身上的痛楚暂时压下时,耳边就传来凌昭凤冰冷而无情的音色。
嘴唇已被他咬破,可他似乎已感觉不到疼了。
他没有再站起来,就那样静静跪在原地,看着姐姐从兰惠手中接过锁链,看着她向他招了招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