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您怎么来这种地方了?还让这贱民披着您的衣裳?”
魏耀带着几名官差,神色慌乱的从远处跑来,并让官差将无关人员全都赶到一旁。
那些官差动作粗鲁,不管是对女人还是男人都是一样,一旁的平民虽心有怨气,但却不敢说什么,只能被官差推搡到角落站好。
有官差想要上前去拉大丫的母亲,但看凌昭凤站在那儿,到底不敢动手。
大丫早已害怕的身体打颤,被凌昭凤护在怀中,小手紧紧抓着凌昭凤的衣袖。
魏耀见凌昭凤没理他,也没在意,只以为是凌昭凤嫌弃周围环境,毕竟凌昭凤身份尊贵,成天待在凤陵城享富贵,哪里见过这么恶劣的地方。
他环顾左右,待看到站在角落中的亲信时,指着那亲信的鼻子就大骂:
“你怎么把殿下带到这种污秽之地了?殿下万金之躯,这是殿下该来的地方吗?”
“我……”
不等亲信答话,魏耀又一脸谄媚的看向凌昭凤:
“殿下,是这奴才办事不利,臣回去后就责罚他。”
“不怪他,是孤要来的。”凌昭凤终于回了话。
魏耀看她神色如常,说话语气也与昨日一样,稍稍松了口气:
“殿下既然已经看过了,不如现在移步回府,臣在府中为殿下准备了美酒佳肴,还有一些年轻貌美的公子,臣……”
“年轻貌美的公子?”凌昭凤嘴角一勾,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魏耀却以为她感兴趣了,急忙兴冲冲的道:“是啊!那些公子个个模样俊朗,腰软腿长,性子温和。”
“性子温和啊!那不错,我南楚男子当如城主所言。”凌昭凤神色满意的点了点头。
魏耀只觉得拿捏住了凌昭凤,更显得意:“既然殿下喜欢,那我们赶紧回去吧!”
“不急!”
不想,凌昭凤竟然半点不着急,她牵着大丫的小手,坐到刚才宫人准备的椅子上,又将大丫抱在她的身上:
“魏城主说你府上的男子个个性子温和,乖巧听话,可孤刚才见到的怎么不是这般啊?”
“这……不知殿下指的是……”
“呶!”凌昭凤指了指躺在雪地里昏睡的男人。
魏耀心中一慌,正想解释,却没想到凌昭凤已一脸嘲讽的喊道:
“若不是来到这儿,孤还不知,这丰邵城的男子竟然这般嚣张,敢随意打骂自己妻主不说,竟还想把自家妻主卖掉换取吃食!”
“这这这……殿下息怒,丰邵城之前到底归东萧管理,百姓们一时之间还没有转化过来,也是可以理解的嘛!”
“可以理解?”凌昭凤直接被气笑了。
她冷冷的盯着一旁谄媚讨好的魏耀,再次质问:“百姓们没有转化过来或许可以理解,那你呢?你作为城主,难道没有收到朝廷下发的文书吗?”
“丰邵城既然已经归属了南楚,那一应政策都应与南楚相同,可为何,这畜生竟还敢打骂妻主,甚至扬言要把妻主卖给别的男人?”
凌昭凤气势惊人,一字一句,都把魏耀问的说不出话来。
本来以为凌昭凤一个女人,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个空有其表的家伙。
他随便糊弄几句就过去了,没想到今日竟然敢在此上纲上线。
他悄悄擦了擦额头上了汗,躬下身,低声请罪:
“臣……臣知罪,但臣无能为力啊!丰邵城归属南楚后,就发生了雪灾,臣这些日子忙于救治灾民,故而……
“说到救治灾民,孤可没看到这儿的百姓身上有任何御寒衣物。还有,这儿的百姓一个个面黄肌瘦,官府也无人施粥,敢问城主,这物资你都用到什么地方了?”
不客气的打断魏耀的话,凌昭凤声音竟比如今的风雪都要寒冷。
魏耀这才真正重视起来,明白自己算是踢到硬茬上了。
南楚不愧为女尊国,凌昭凤的每一声质问都有理有据,气势惊人,远不是东萧这些柔弱女子能比拟的。
他诚惶诚恐的跪在雪地中,战战兢兢道:“臣……臣惶恐,殿下,臣真的都将物资派发下去了啊!或许是灾民太多,所以……所以……”
“蓝心,立刻派人去查,去查一查赈灾物资都到哪些人手里了?”
不等魏耀将话说完,凌昭凤就已冷声吩咐。
魏耀害怕的都快要尿了。
她以为凌昭凤一个女人,又常年在凤陵城养尊处优,到丰邵城也就做做样子,不会大肆调查,所以只是做了些表面功夫。
没想到,现在凌昭凤亲自走到城西这灾情最严重的地方不说,还要对物资分发情况进行调查。
那些物资与银两可早被他进献给了东萧国上面的主子,丰邵城虽然已归为南楚,但魏耀本就看不起女人,怎会真正听南楚朝廷下发的命令呢?
“魏城主,孤再问你,这畜生要如何处置?”
就在魏耀心中惶恐想着该怎么办时,凌昭凤冰冷而威严的声音再次响起。
魏耀心中咯噔一下,悄悄看了眼凌昭凤,待对上他冷寒的眸光时,只觉得心都要跳出来了。
一个女人,怎会有那般可怕的目光?
他急忙低下头,颤颤巍巍的道:“押……押入天牢,关押起来!”
“然后呢?”
“然后……然后……”一滴冷汗滴落到雪地中,魏耀却不敢擦拭。
凌昭凤将大丫放到地上,踩着松软的白雪踱步来到魏耀面前,居高临下的俯视着他:“魏城主,你作为我南楚官员,却对南楚律法不了解,又怎配做我南楚官员?”
最后一句,凌昭凤特意提高了音量,魏耀害怕的身子一抖,张了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凌昭凤冷笑一声,冷眼扫了下魏耀与围观的人群,声音像是裹着寒冰一般:
“南楚律法规定,凡冒犯妻主者,受鞭刑一百,拉至城中,当街示众!更别说这畜生还打骂妻主,想要贩卖妻主。”
“依孤看,就该被砍了手脚,割了舌头,做成人彘,日日被人鞭打!再将他的肉一片一片割下来,割足两千八百八十八刀,凌迟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