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季墨玉就睁开了双眼,看着身旁凌昭凤熟睡的模样,他只觉得像是一场梦。
骨节分明的手指描绘着女人的眉眼,季墨玉痴痴的看着,可看着看着,眼中就迸发出一抹不明的情绪。
‘姐姐,真想把你藏起来,让你……只属于我一人。’
可这种想法只维持了一瞬就被他压下。
他不敢!
他怕他那样做了,姐姐就彻底不理他,再也不要他了。
靠近凌昭风,季墨玉轻轻在她朱唇上印下一吻,那般珍视,那么小心。
……
……
看着女人睡梦中柔和的脸庞,季墨玉似是看不够一般,他再次贴近她,指腹划过她柔软的唇瓣。
“啪!”
手背挨了重重的一下,季墨玉心中一跳,急忙缩回手,就见凌昭风已睁开双目,目光沉沉的望着他。
“姐姐!”
“啪!”
这一巴掌,直接拍在他的脸上。
脸颊刺痛,清晰的五指印在他苍白的脸颊上浮现。
季墨玉心中有片刻的委屈,然而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急忙跳下床,跪地请罪:“奴该死,说错了话,请殿下责罚。”
“看来昨晚孤对你太客气了。”凌昭凤坐起身,淡淡扫了眼脚下的男人。
季墨玉再次红了脸,身后也似乎更痛了。
他小心的抬起头,看凌昭凤虽神色冰冷,但眸中似乎带着笑意,知道她并未真的生气。
心中一松,季墨玉讨好的蹭了蹭她的腿,尾音拉长,带着魅惑:“殿下昨夜可把奴欺负惨了。”
“喔?是吗?可孤怎么不记得欺负了阿玉?不如阿玉说说,孤是如何欺负你的?”
“殿下~”
“殿下,该起了!”门外传来蓝佩的声音,凌昭凤没再逗他。
季墨玉也识趣的站起身,穿上衣裳,在蓝佩等人进来后,伺候凌昭凤盥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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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云章阁,贺文谦一掌甩在水承脸上。
“你个没用的东西!”
他恼怒的怒骂着,看水承被打后跪在地上一言不发,贺文谦心中怒火更甚,忍不住又是一巴掌。
“贱奴!季墨玉那个贱奴,前几日就胆敢在本君门外拦着殿下,昨晚竟然大胆到不让殿下来本君这儿。”
“说!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惹殿下不快了?”
“本君才是殿下的侧君,而季墨玉不过是个敌国奴隶,殿下竟宁愿玩弄季墨玉那个贱奴,都不愿碰本君一下。”
“定是你,定是你昨晚惹到殿下了,不然为何这几日殿下都会来云章阁用膳,独独昨晚没有来。”
说着,他又忍不住在水承脸上打了几巴掌。
水承被打的脑袋发晕,可贺文谦尤不解气,嫌手打的疼,竟然脱了鞋,拿鞋底在水承脸上左右开弓。
水承不闪不避不说,甚至还扬着头,让贺文谦打的更顺手。
直到贺文谦发泄的差不多,水承的脸也肿的不成样子,他嘴角早已被打破,流出了血。
但水承却像是感觉不到痛一般。
他是贺家家奴,他母父也都在贺家,一家人的生死全由贺家掌控。
他不能反抗贺文谦,否则只会得到贺文谦变本加厉的责罚。
这些年,被贺文谦打骂,他早已习惯,除了尽心尽力伺候,帮贺文谦出主意,让其发泄,他什么也做不了。
只有这样,母父在贺家才能过的好,姐姐也才能在凤陵城谋得个一官半职。
弯腰恭顺的替贺文谦穿上鞋,水承抬起头,小心翼翼的劝道:“天冷,主子别冻坏了脚。”
“废物!”一脚踹在水承脸上,贺文谦气喘吁吁的坐到身后的椅子上,这打人也是个体力活啊!
水承被踹倒在地,他只觉得脑袋发晕,脸也疼的像是失去了知觉。
但他还是乖顺的再次跪好,低头请罪:“是奴的错,主子教训奴是小,气坏了身子,手打疼了就得不偿失了,奴看主子手心都红了,这就伺候主子上药。”
说着,水承就站起来去取药箱,只是,当水承准备拉过贺文谦的手上药时,贺文谦却突然将手抽了出来,一脸厌恶的喊道:“别碰本君!”
“滚!你滚!滚出去跪着,本君现在不想看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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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殿,凌昭凤下朝回来后,就一直心不在焉。
季墨玉给她布的菜,她也没吃几口,就让蓝佩撤下。
季墨玉看出来她遇到了什么事,但她不说,季墨玉也不敢问。
只是在凌昭凤处理政务时,抽空去小厨房做了些凌昭凤喜欢吃的茶点,以免她饿了。
只是,在他将茶点端到凌昭凤面前时,凌昭凤并未像往日那般去吃,而是有些烦躁的扔下朱笔,起身看向窗外。
今年冬日雪极多,今早起雪又开始下了。
如今东宫已被白雪覆盖,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殿下可是有什么烦心事,可否说与奴听听?”
终是忍不住,季墨玉拿过一旁的披风给凌昭凤披上,站在她身后,小声问道。
凌昭凤并未回话,她眸光深邃,直直望着窗外的白雪。
就在季墨玉以为她不会回答他时,凌昭凤却是开口:“边关雪灾严重,尤其是丰邵城最为严重。”
丰邵城,是之前东萧国进献的五座城池之一。
“那……殿下可有什么解决办法?”季墨玉垂下眸光,低声问道。
凌昭凤摇了摇头,她转身,轻轻挑起季墨玉的下颚:“你虽不在东萧长大,但孤记得,当初攻打南楚,是你带领的……”
“噗通!”一声。
未等凌昭凤把话说完,季墨玉就跪在了地上。
他以头叩地,一脸恐慌的请罪:“奴死罪,但凭殿下惩处。”
“起来!”凌昭凤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无奈的笑了笑,踢了踢他的腿,走到一旁桌案前坐下。
季墨玉直起身子,却未敢起身。
他膝行到凌昭凤面前,嘴角扯起一抹难看的笑:“奴知道自己自己罪不容诛,当初攻打南楚,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