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云雷确实已经戒酒了，但耐不住八队团建和乐队团建，会选在酒吧这种地方。
张鹤帆不确定的又问了一次张云雷：“队长，你现在真一口酒都不喝了？”最起码去年团建还陪他们喝一两罐啤酒，现在张云雷在夜店喝果茶。
“你们喝吧，真戒了”
杨九郎替张云雷挡了杯酒：“好了，别为难他了。他现在真戒酒了”
酒桌游戏，张云雷真的好久都没有玩了。自己手里把玩着骰子，时不时和八队的队员聊几句。
李九春拍了一下张云雷的肩，安慰道：“我怎么感觉，你分了个手，像丢了魂儿一样？爱情这种东西，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何必放到心上呢？”
“我就是有点儿想不明白，我们两个人……必须有一个人要主动，可现在……我也不知道我做的对不对？”张云雷一靠近苏冰默，就会让两个人都变得很难受。不靠近的话，张云雷自己心里也难受。
“你这个问题想了快一年了，还没想清楚啊”
“就是队长，喜欢就去追呗。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不是生死，那都不是事儿”
可偏偏都是生死呢？
“你们可少喝点儿，我可没钱买单。喝超的把你们都留这儿刷杯子”
“你把我们留着刷杯子，你也走不了”
“我可没喝，我今天晚上一直喝果茶”
张云雷和队员们闲谈了几句，突然想回头看一眼……偏偏就是那一眼，他看到了坐在散台上的苏冰默。
他们两个人，隔着好远好远的距离啊。张云雷就一直那样看着她，也或许……这就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吧。永远无限趋近，但不重合。
“队长，看什么呢？看的那么入迷”
杨九郎顺董九涵的声音，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背影，提醒队员们不要打扰张云雷。
如果是换做2018年的张云雷，他肯定是会上去搭讪的。但现在……他也不知道该不该去……
从这个角度来看的话，苏冰默应该是笑着的，霓虹灯照在她右脸上的那颗梨涡。张云雷的视线顺着苏冰默的视线往右移，如果没有看错的话……和苏冰默谈笑风生的是一个男的。
是在谈公务还是私事？就算离得很近，dJ声正太听不清。等等，那男的好像秦霄贤啊。张云雷戳了一下杨九郎：“翔子，你看那个是不是旋儿？”
杨九郎顺着张云雷的视线看了过去：“看着像老秦，按照老秦的性格……他不像是可以开散台的人啊”
八队团建要走的时候，张云雷路过秦霄贤身边，这一次看的清清楚楚苏冰默就是秦霄贤聊天，两个人好像还挺开心的……
杨九郎好像猜到张云雷的心思了：“旋儿，怎么突然想到来这家夜店了？你之前，经常去那家，不去了”
“师哥……今天八队团建呀”秦霄贤刚开始只是以为遇到杨九郎了，结果抬头看到是张云雷和八队的队员，秦霄贤立马起身。
“八队团建，不过我们结束了”张云雷可以看的很清楚，秦霄贤身边那个女孩子就是苏冰默。好像是喝多了吧？苏冰默一只手支撑着自己的头，一只手晃着手里的洋酒。
“旁边的姑娘你认识吗？不会是女朋友吧？”张鹤帆也有点儿不确定，秦霄贤旁边儿那个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秦霄贤好像注意到张云雷的目光在苏冰默身上了，立马解释道：“之前夜店喝酒认识的……辫儿哥，我和你白月光，我是刚来在这里遇到她的，不是我约她出来的，不是我约她出来的”
“你和我解释什么呀？我们两个人分手了，就算你们两个人真在一起，我也不会说什么的”
八队队员是知道张云雷之前有个白月光，前年和白月光分手了，以至于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白月光到底长什么样子……直到看到苏冰默……
杨九郎就笑了，张云雷知道眼睛都快长人家姑娘身上了，和秦霄贤说他们两个人分手，杨九郎看了一眼秦霄贤，又对八队的其他队员说：“走吧，旋儿趁着你还没喝多，要不也走吧？”
秦霄贤刚开始也挺懵逼的，直到看到杨九郎那个眼神：“默默，那个我就先跟师哥们回去了”
“回呗，刚好让张云雷捎你一程，他今天晚上没喝酒”
不过张云雷并没有走，而是坐到秦霄贤刚刚坐的那个散台上：“谁又惹你不开心了？喝这么多酒？”
苏冰默说话都带着一点儿嘟囔：“张云雷，你这个人挺扫兴的，我跟你师弟聊的挺来的，怎么你一来就让人家走啊？”
“我没让他走啊，他自己说的七队有点儿事情，万一孟鹤堂加班儿呢？”
“那你们出来团建，你为什么不走啊？”
“整个八队就我一个没喝，我要是跟他们一块儿走了，他们蹭我车怎么办？多费油啊！”
苏冰默将手里面的洋酒直接递到了张云雷的嘴边，本以为张云雷会拒绝，结果张云雷就那样顺着她的手把那杯酒喝了。
“你不是戒酒了吗？”
“我是戒酒了，我如果不喝的话，你不是又觉得我会扫兴吗？”
“你喝不喝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就举着玩儿”
除了喝了苏冰默递过来那一杯洋酒，张云雷又给自己点了一杯威士忌：“怎么？和我师弟有的聊，和我就无话可说了，是吗？”
“我就是觉得北京城挺小的，兜兜转转，我们两个总会遇到”
“这不是上天的缘分嘛？”
“那也是孽缘”
苏冰默将自己手里的洋酒饮尽，给自己点了一根烟，又从烟盒里面掏出一根给了张云雷：“你也知道我不抽细支，委屈你抽粗支”
就像多年前，在网吧将烟塞到他嘴里一样。苏冰默可没管张云雷会不会同意，直接将一支利群塞到他嘴里，顺便帮他点了烟：“凡事都有第一次，不是吗？”
张云雷深吸了一口烟之后，努力忍着，不让自己咳出来，才吐了烟圈。张云雷一只手撑在吧台上，托着自己的脸，眯着眼看着苏冰默。苏冰默好像开始留长狼尾了，依旧是那一件深V衬衫……
他们两个好像确实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苏冰默看着他笑了，张云雷也看着苏冰默笑了，却又不知道在笑什么。
张云雷在夜店陪苏冰默陪到很晚，直到夜店快打烊的时候，两个人才出了夜店。虽说8月的北京很热，早上还是有一点凉的……张云雷下意识的将自己的外套披到苏冰默身上：“稍微等一会儿吧，让小瑞来接咱们，先送你回家”
“不用你送我回家了，我搬家了，地址你也没必要知道吧”苏冰默将张云雷的外套还给他，自己在手机上约网约车。
“有烟吗？方便让我再借一支吗？”
“你不是不抽粗的？”
“那也偶尔换换口味，不是吗？”
苏冰默也想那么多，从烟盒里抽了一支烟。给张云雷的一瞬间，手被张云雷握住了：“再不松手我报警了”苏冰默想挣，但是挣不开
“报吧。告我性骚扰，告我强奸，告我霸凌”
“我之前不也在精神病院见过你吗？怎么？心理医生对你也不管用啊？”
“有些事情，和医生说有什么用？心病还需心药医不是嘛？”
两个人离得特别近，呼吸交错着，心跳远比他们自己承认对方：“张云雷，你今年快30岁了，是不是？是不是该给你阿姨找个女朋友了？咱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就过去吧”
苏冰默努力让自己躲开张云雷的视线，刚好这个时候网约车到了：“松开，叫的车到了，现在凌晨4点了，你不让我回家，我还怕你被狗仔拍到”
尽管心里不舍，张云雷还是松开了苏冰默的手。一直看着那辆网约车驶向目光之外的地方……
小瑞到了后，他哥又在日常性发呆：“别想那么多了，上车吧！”
“小瑞，那天晚上你也在现场，是不是？为什么你要来接我回家？为什么那天晚上你亲眼目睹了所有事情，你不拦着我一点儿？”
“啊！！？”他们两个分开的这一年多，张云雷每次脑子搭错筋儿都要问他一遍，是不是？
“我倒是想拦你啊，你知不知道你那天晚上什么样子？你是累，你是喝多了，你是不是忘了小嫂子有抑郁症？那天晚上不是我去敲了阿姨的门，小嫂子真的会被你弄死”这些话，小瑞自己都不知道重复了多少次。
张云雷手里夹着烟看向了窗外：“别回家了，去……苏冰默以前住的那个出租屋”
“你今天晚上是不是喝酒了？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你没必要自责了，好不好？你要是再说那个出租屋，我送你回玫瑰园”
张云雷之前就知道苏冰默和温若婷搬走了，趁着没有人租那间屋子，张云雷把那间屋子租了下来。每次犯病的时候都想去那儿待一会儿，但……每一次小瑞都不让。
“信不信我扣你工资？”
“你就是把我工资扣到年底都没关系，不可能送你去那里”
这么多年，比起助理，小瑞更像是张云雷的朋友。也理解他和苏冰默之间的事情，也知道他现在这个病情：“我是看你累才没给你接那么多工作，而且你现在不能死，你知道吗？你死了对得起小嫂子嘛？”
这才是更痛苦的……张云雷不能死，却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他曾经说，哪怕被所有人不看好，哪怕他的所有路都被堵死，他也能杀出重围。但这句话，在苏冰默这里无效。
“带我去出租屋，小瑞，我求你了”张云雷的声音太过低沉了，听的小瑞都有一点儿揪心。
“睡一觉吧，睡醒了就到了，别想那么多”
小瑞的车停在了十字路口，张云雷家和苏冰默曾经住过的那个出租屋，是反方向路线。小瑞思考了一下，还顺着张云雷家方向走了。
张云雷也知道小瑞带他回自己家了，因为他生病的原因……妈妈一直在这里照顾他。眼瞅天快亮了，张云雷回了自己的房间。
静静地凝视着墙上悬挂的那幅经过他修复的星空画，眼神渐渐变得有些迷离。不知过了多久，张云雷缓缓地蹲下身子，蜷缩在房间的角落里。
所有的事情压的他都好累啊。
每一次呼吸都显得如此艰难，仿佛空气也变成了一种奢侈品。
就在这时，一阵微风轻轻拂过，带来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声音。
“委屈的时候吃颗柠檬糖就好了。”这稚嫩而又温暖的话语，如同一道清泉流淌进张云雷的心底，不断地在他耳边回响。
那也是第一次，拿起床头柜抽屉里的美工刀，学着当年苏冰默的样子，烦躁地在自己的腿上雕刻出了一颗柠檬糖的形状。
刀刃划过肌肤的感觉异常清晰，每一刀下去都像是在释放内心深处压抑已久的情绪。鲜血渐渐地渗出……理智胜心智，张云雷的潜意识让他将美工刀甩了出去。
他在干什么呀？他的默默用命将自己救了出来，不是让他这样伤害自己的。
像那天心理医生说的，张云雷的精神世界太过强大了。即便是他已经有了自残的念头，他的潜意识都不可能让他伤害自己。
靠在墙上大口喘着气，看着面前沾满血迹的美工刀……张云雷直接扇了自己一巴掌，等意识清醒的时候，捡起地上的美工刀，扔了。
苏冰默像往常一样，是被别人打过来的电话吵醒，又是宋梓毓：“不要再给我介绍心理医生了，再看下去我要疯了”
“没给你介绍心理医生，默姐，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我这剧要剧宣？”
“啊？？？”苏冰默立马清醒，看了一下手机日历，她还真的给忙忘了：“梓毓对不起啊，最近有点儿太累了，让执行经纪跟着你去吧”
“默姐，你这是不是有点儿太偏心了？祁梓阳的你一场音乐会你都在场，我都快半年没见到你了”
“我就是去了有什么用？那么多摄像头，看到你今天的妆照了，让她跟着完全没问题”
宋梓毓还想和苏冰默说什么……想到苏冰默自己的身体状况，最后哄着自己说了一句：“那我的下一部剧你一定要全权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