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钰面色阴沉地跪倒在梅蕊皇贵妃那庄严肃穆的灵柩前,强忍着内心翻涌的愤恨与不甘,默默地接待着前来祭拜皇贵妃的人们。
他心中暗自咒骂:“可恶的父皇啊,您如今真是越发偏心了!这等苦差事本应是由那备受宠爱的二皇子承担,怎会轮到我头上?”
此时,灵堂外忽然传来一阵窃窃私语之声。
“皇上为何竟让大皇子在此守灵?依常理而言,应当是二皇子才对呀!”一人压低嗓音说道。
另一人则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莫不是皇上知晓了些什么内情,故而才有此安排吧……”
这些话语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刺入承钰的心窝,令他感到犹如吞入了一万只恶心至极的苍蝇般难受。
夜幕降临,当最后一批吊唁之人也渐渐离去后,承钰疲惫不堪地看了一眼四周,然后悄悄地示意身旁的小太监穿上自己那件显眼的外衣,代替他继续跪在灵堂之中。
而他本人,则蹑手蹑脚地潜入偏殿内的一张榻上,准备抓紧时间休息片刻。
然而,就在他迷迷糊糊即将入睡之际,一个阴森恐怖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你为何不为我守灵?你那狠心的母亲害惨了我,你身为她的儿子,理应为我守灵赎罪!”
承钰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吓猛地从榻上弹起,他惊恐万分地瞪大双眼,双手紧紧攥住衣袖,拼命擦拭着额头上豆大的汗珠。
待稍稍回过神来,他才意识到原来是一场可怕的噩梦。
接下来的日子对于承钰来说愈发难熬,每到夜晚,只要他一合上双眼,便会陷入同样令人毛骨悚然的噩梦中,那些诡异的梦境仿佛恶魔一般纠缠不休,使得他夜夜不得安宁。
终于,他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折磨,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睡意都不敢再有。
于是,他索性整夜不睡,命令小太监时刻陪伴在侧,一同坚守在那冰冷寂静的灵堂里。
在那庄严肃穆的宫廷之中,一场盛大而神秘的法事正在举行着。
宫中特意请来了德高望重的高僧,他们身着袈裟,手持法器,口中念念有词,整个宫殿弥漫着诵经声和焚香的气息。
这场法事持续了整整三天之久,仿佛要将所有的哀思与祝福都传递到另一个世界。
终于,在搭建灵柩后的第七天,皇贵妃的遗体被庄重地送往了皇陵。
在这个漫长的过程中,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之中,而承钰作更是备受煎熬,直到出殡这一刻,他才得以回到属于他和母妃的含胭宫。
当承钰踏入宫门的那一刻,早已等候多时的苏璃嫣立刻迎了上去。
她目光急切地上下打量着儿子,只见原本圆润可爱的小脸如今已消瘦了一圈,不禁心痛不已,泪水在眼眶中打转:“我的儿啊,这些日子可真是苦了你了。”
然而,承钰却望着母亲,声音颤抖地说道:“母妃,这件事情是不是和您有关?自从梅蕊皇贵妃去世后,每晚只要我一闭上眼睛,她就会出现在我的梦中,恶狠狠地对我说‘你害了她’!”
听到儿子这番话,苏璃嫣心中一惊,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
她轻轻抚摸着承钰的头发,安慰道:“怎么可能和母妃有关系呢?她已经离开了人世,又怎能再来找你的麻烦?你不要自己吓唬自己了,或许这其中有别人在暗中作祟。
一会儿母妃再给你安排两个得力的侍卫,保护你的安全。”说着,贵妃微微攥紧了拳头,似乎在暗暗思忖着什么。
承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丝渴望:“母妃,我今年都已经九岁了,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分府出去住啊?”
苏璃嫣微笑着摸了摸承钰的脸颊,温柔地回答道:“傻孩子,母妃当然希望你能早日独立。
但是,母妃想着等你被封为太子的时候,再分府出去居住,这样一来,你的地位将会更加稳固。
所以,你现在不必着急呀。”
与此同时,那些一直关注着承钰动态的人,在得知他回宫之后,也纷纷返回各自的住处,向主子们禀报情况。
子墨匆匆来到柳如烟的寝宫,行礼之后说道:“娘娘,承钰皇子回宫时,整个人看上去都瘦了一大圈呢,想必这下可要把贵妃心疼坏了。”
阳光透过斑驳的树叶洒下,形成一片片光影,柳如烟慵懒地靠坐在长椅上,轻轻合上双眸,手中握着一把精美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地扇动着微风。
此时的她宛如一幅美丽的画卷,宁静而又迷人,一旁的子墨正恭恭敬敬地向她汇报着事情的进展。
柳如烟安静地倾听着,待子墨说完之后,她那原本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抹似有若无、难以察觉的笑容。
她的声音悠悠响起,仿佛来自深不见底的地狱恶鬼之道:“这仅仅只是一点微不足道的利息罢了,本宫定会让她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统统化为泡影。”话语间透露出丝丝寒意和决绝。
就在这时,一阵尖锐细长的呼喊声突然从门外传来:“柳婕妤接旨!”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犹如一道惊雷,吓得柳如烟浑身一颤。
但很快,她便回过神来,脸上随即浮现出欣喜若狂的神色,急忙起身快步走向门口。
来到门前,柳如烟整理好裙摆,然后双膝跪地,毕恭毕敬地行了个大礼,高声说道:“臣妾接旨!”
只见传旨太监展开明黄色的圣旨,高声宣读道:“婕妤柳如烟因成功破获梅蕊皇贵妃一案,且为人聪慧机敏,特此晋封其为从二品慧妃!”
听到这个消息,柳如烟心中激动万分,但表面上仍保持着端庄得体,连忙叩头谢恩:“谢皇上隆恩。”
柳如烟手持着那明黄色的圣旨,脸上洋溢着得意洋洋的笑容说道:“瞧瞧,如今本宫距离那尊贵无比的皇贵妃之位又更近了一步呢!子墨速去把子悦叫来,本宫有要事。”
没过多久,只见子悦微微低垂着头走了进来。
子悦在颜兮宫中一直以来都显得极为低调,其存在感甚是低微。
众人皆知她不过是一名普通的宫女罢了,平日里多数时间都只是默默侍弄那些花花草草,很少参与其他杂务活儿。
柳如烟看着眼前的子悦,轻声开口问道:“子悦啊,你可曾想过嫁人之事?本宫这里倒是相中了一个人选,只是恐怕会有些委屈了你呀,嫁过去之后怕是无法成为正室夫人呢。”
听到这话,子悦连忙双膝跪地,诚惶诚恐地回答道:“回禀娘娘,奴婢这条贱命本就属于娘娘您的,无论何事,皆由娘娘您来做主便是!”
柳如烟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着说道:“嗯,很好很好,如此一来,这件事便算是定下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