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这么一会雪居然堆这么厚了？”
陆时有些不可思议道。
“可能是雪大吧。”
江染兴奋地抬起脑袋，看着漫天飘雪的天空转了个圈。
陆时有些恍惚，似乎站在他面前的不是一头S级异兽，而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女孩而已。
这个小女孩很喜欢雪，会因为见到大雪而兴奋。
“陆时！”
陆时听到喊声回头，被一个雪球直击面门。
陆时无语地抹了一把脸上残留的雪粒。
“来玩打雪仗呀！”
江染蹦蹦跳跳地说道。
打雪仗？
现在是互丢雪球，一会该互丢慧能了吧？
再说，陆时很明确知道自己来这里就是为了杀江染的，或者等江染自杀，打雪仗是什么鬼？他怎么可能陪着江染打雪仗？
陆时看向江染，江染停了下来，手中握着一个雪球，眼神中满是期待。
期待什么？
期待陆时陪她打雪仗？
但是这里的雪好厚，用来打雪仗……好像也不错。
陆时弯下腰，双手平摊小拇指合拢，捧了一大把的雪，三两下便捏出了一个大雪团子。
“来喽！”
陆时控制着力道，将雪球朝着江染砸去。
“啊！”
江染惊叫一声，被雪球击中，又笑着拍了拍身上的雪粒，将手中的雪球朝着陆时扔来。
两人在雪地里撒欢，大战了数十个回合。
“累了，歇歇。”
陆时说完直接躺在了雪地上，软绵绵的雪，躺着很舒服。
耿思琪制作的战衣在此刻发挥了作用，一点都感受不到冷，甚至因为刚刚的运动而有些暖和。
陆时闭上眼，竟然有想在这里睡一觉的想法。
耳边传来动静。
是头发摩擦雪的发出的声音，陆时知道江染也躺了下来。
雪地中，陆时和江染的脑袋距离不过20厘米，反方向躺在了雪地中。
抬头便是漫天繁星，今晚的北斗七星格外地亮，很容易就能找到。
“我们去洗马潭吧。”江染说道。
“洗马潭？”陆时不解，“我们不就是在洗马潭吗？”
江染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我是说那个有水的地方。”
“奥奥，我没来过，不了解。”陆时站起身，跟还躺在雪地里的江染对视一眼，“走吧。”
江染看着陆时的眼睛，忽然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后江染又移回了视线，轻笑一声，站了起来。
“走。”
洗马潭位于海拔3920米，被称为“山巅之湖”。
但晚上的洗马潭真的没什么好看的，甚至水位线还下移了，像快枯竭的水潭一样。
陆时的视线一直聚焦在洗马潭的池水中，但忽然，一抹抹别样的白牵动了陆时的视线。
陆时瞳孔猛震。
视线所及的山坡上，都开满了白色的花朵，花瓣边还带着一丝橙色，在雪地中尤其亮眼。
“这……这是？”
“高山杜鹃，它在为我们盛放。”江染盈盈一笑，转头看向陆时，“它在欢迎我们呀！”
“这就是高山杜鹃啊……”
陆时心中震撼，嘴里喃喃道。
江染凑近陆时，轻声说道：“杜鹃花的花语是‘爱的喜悦’，据说喜欢杜鹃花的人都非常的天真无邪，如果两人可以看见漫山的杜鹃花，那就代表爱神降临……”
江染说完后，微微抬头看向陆时的眼睛。
四目相对，陆时移开了视线。
陆时很想吐槽。
什么爱神降临？
什么爱的喜悦？
自己爱的人明明是边月。
这漫山的杜鹃花估计也是你弄出来的吧，别自我感动了小姐姐。
你是兽我是人，我们之间根本就是不可能！
但江染的目光温柔而缠绵，流露着难以割舍的情感。
陆时不知道江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眼神。
但陆时也打消了开口吐槽江染的念头。
“时间不多了。”
江染忽然停了下来，对着陆时说道。
陆时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还有10分钟就要到零点了。
忽然，陆时浑身汗毛竖起，【应龙盘】破空而出，陆时冷眼看向江染，在江染的身后，无数双绿色的眼睛冒了出来，取代了那些高山杜鹃，在黑夜中闪着绿光。
一只只阘非的从四周冒出，围着陆时和江染，形成一个包围圈。
“砰！”
这些阘非齐齐朝着江染跪倒，整齐到只发出了一道声响。
陆时手握月时剑，面无表情地看向江染问道：“什么意思？”
江染赶忙摆了摆手：“你别误会，这是我的山海。”
陆时点头：“我知道，然后呢？你想做什么？”
“这样你出去后就会有新的慧能了呀。”江染说道。
陆时咽了口口水：“什么意思？”
“哎呀，你放心吧，【欢愉】是不会给你的，【魅惑】估计你也不想要，【爱】【守护】好像只有【守护】有一点点用，【幻尾】华而不实，但你应该也感兴趣，【九尾神罚】和【狐灵】不用多说，你肯定需要。”
陆时一脸懵逼，刚刚江染是报出了一堆慧能的名字吗？
怎么都是他没有听过的慧能名？
江染知道他进入山海后能够复制山海主人的慧能？
这慧能还能选择给与不给？！
陆时只觉得脑袋里一团浆糊，并且还在不断搅拌，越搅越浓稠。
“陆时，杀了我吧。”江染声音轻灵，“趁还没到零点，趁我还没发疯。”
陆时甩了甩头，看向江染，却对上了一双深沉无比的眼眸。
目光闪动间，复杂之色溢出，包含着汹涌的爱意，又有一抹悲伤到极致的绝望之色。
“但即使我不反抗，现在的你也很难杀死我，所以让那位帮你一下，让我不要太痛苦，好吗？”
江染的口吻中带着哀求。
哀求什么？
哀求自己杀祂的时候给个痛快是吗？！
陆时忽然心如刀绞，无尽的痛楚与酸涩涌上心头，仿若心中最深处的伤疤被揭开。
开什么玩笑？！能有什么伤疤？！
陆时有些受不了了，仿佛全世界的蛇胆都在他的胃里翻涌，陆时感到口中一阵发苦。
陆时不断地反胃，不断地干呕，拼命想把这苦给吐出来。
眼泪落下。
“小桑！”
陆时进入空间，大吼一声后趴在地上大口喘着粗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