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尘顺利带着马车回到事发地,众人合力轻手轻脚地将梓婋抬上马车,沈娉婷想进马车陪伴梓婋,被楚轶拒绝了。楚轶对沈娉婷解释道:“沈掌柜,你会骑马吗?”
沈娉婷点头道:“会!”
“好!”楚轶满意又庆幸地道,“你赶紧骑马回城。去潘神医的医馆,不管什么方法,都要将潘神医带到明采轩去,提前做好救治的准备!”
沈娉婷一听,十分有理,于是就拉上岑洛川道:“三弟,快,你和我一道。我去潘神医那边,你去明采轩通知书意做好安排!”
岑洛川也知道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于是就听从沈娉婷的安排,将沈娉婷乘坐的那辆马车上的马解下来,和沈娉婷一人一骑,飞快地朝山下奔去。
马车里,楚轶守着梓婋,笑尘驾着马车,也一刻不停地朝明采轩赶去。
楚轶紧紧地握住梓婋的手,像是握住了某件稀世珍宝:“阿婋,你坚持住!求你一定要坚持住!”
沈娉婷和岑洛川快马加鞭,不顾城门口的巡逻兵阻拦,直接就冲进了城门。守门的将士见竟然有人大胆纵马闯城,不由分说就甩出绊马索,将一马当先的沈娉婷给拦了下来。沈娉婷一个没准备,就直挺挺地从马背上飞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摆摊卖菜的摊贩处。好在摊贩菜多有缓冲,沈娉婷倒也没有受伤,晕头转向地爬起来时,脖子上已经被架上了几把钢刀。
“这位军爷,民妇有十万火急的事,不是故意冲撞的。”沈娉婷微微抬着下巴告饶,“请军爷放民妇一马,等民妇办完了事,民妇一定到巡警营领罪!”
带头的士兵不认识沈娉婷,况且此刻的沈娉婷一身狼狈。钗环凌乱,头顶菜叶,脸上也带着泥灰。
士兵皱眉喝道:“管你什么急事,触犯了律法就没得商量,跟我们走一趟!”
岑洛川落在后面,倒是没有被绊马索绊倒,他急忙挤上前来,对士兵行礼打招呼:“这位军爷,我们是巡警营统领周大人的朋友,确实是有要事,才纵马闯门的。请军爷通融一下,人命关天啊!”
士兵上下打量了一下岑洛川,衣着不凡,谈吐有度,像是个贵公子。不过士兵并不买账,而是命人将岑洛川也羁押起来,一并带走。
沈娉婷在一边急的责怪道:“我被拦了就算了,你过来干什么?能走掉一个是一个啊!”
洛川也心急如焚回道:“让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被带走,我哪里做得出?”
沈娉婷还想努力一把:“军爷,我们真的是周统领的朋友,和楚王殿下一道从广济寺那边来,楚王殿下派我们先行进城办事。皇命在身,真的不容耽误!”
士兵不相信,生气道:“口出狂言!还皇命在身!有王爷手令吗?再敢胡说八道,信不信官府治你一个冒犯皇家之罪!带走!”士兵也不傻,要是沈娉婷说的是真话,刚才就会把楚王印信拿出来了,到现在为止都是嘴巴里说,可见所述不实。
“军爷,军爷!”沈娉婷苦苦哀求。
“怎么回事?”一个粗犷的男声传来,众人回首一看,竟然是周茂杨。
沈娉婷见到周茂杨,如同见到了再世父母,急忙高声祈求道:“周统领,周统领!是我,我是沈娉婷,明采轩的!”
周茂杨一听沈娉婷的名字,就赶紧策马过来,下马后大步流星地走到沈娉婷面前,仔细辨认了一下,的确是沈娉婷。
周茂杨看着沈娉婷狼狈的样子,惊讶地道:“沈掌柜,真的是你。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这般狼狈!?”
沈娉婷见周茂杨当众承认认识她,就如同拿到了免罪符,大着胆子挣脱开了士兵的钳制,对周茂杨道:“周统领,楚王殿下在天云山遇到了刺客,岑洛云为救楚王身受重伤。楚王殿下命我们两个先行回城,去请潘神医救命!”
周茂杨听到沈娉婷的话,顿时大惊,带着慌乱和担忧:“殿下有没有事?”
沈娉婷快速回道:“殿下没事。但是洛云伤的很重。现在殿下带着洛云在往这边赶。我得赶紧去请潘神医。”沈娉婷又指着岑洛川,继续道,“他要先回明采轩做准备。”
周茂杨抬手挥退众士兵,朗声道:“楚王殿下遇袭,你,你,还有你们几个,随我出城接应!你,带着沈掌柜去请潘神医,不管什么办法,务必将潘神医请到。还有你,送岑公子会明采轩做准备。快,都给我动起来!”
随着周茂杨的一声令下,众人迅速集结,出城的出城,送人的送人,效率立刻就提高了起来。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言府这边,刘氏接到书意送进来的纸条,并知道了二房给梓嫱定下的人家的确是耿家之后,恨得几乎将银牙咬碎。
“畜生!当真是畜生!”刘氏发狠地将纸条扯碎,仍在地上,踩了几脚,“先把自己女儿当货品一样,卖了钱家赚钱,亏了本,现在就将主意打到我的嫱儿身上!烂了良心的东西!当真在白日做梦!”
刘氏当即就要去找二房闹,被梓嫱拉住了:“娘,娘,你别冲动!你刚才也看到了,阿婋姐姐递进来的是三个八字,一个是我的,一个是娀姐姐的,还有一个定然是那耿天伟的,阿婋姐姐肯定有什么深意在。”
刘氏被女儿的一番话给劝了下来:“书意进来,也没多说什么,就急忙走了。这一时半会儿的,哪里猜得到你阿婋姐姐的用意?”
梓嫱想了想,就蹲下来将刘氏撕碎的纸条又捡了起来,反复看了之后,就急忙走到桌子边,将碎纸铺平拼接起来。刘氏见状,瞬间会意,立马就过来帮忙,一盏茶的时间后,母女两个将撕得稀碎的纸条拼好,翻转过来一看,还有一段话,大概的意思是找了月老祠的庙祝算了八字,梓嫱的八字和耿天伟并不合,反倒是梓娀的八字和耿天伟更相宜。而且,还写了另一个让刘氏和梓嫱都没想到的名字——单氏。
刘氏看了,冷笑一声:“好,好,好!他们自己的女儿既然卖过一回,也不在乎第二回了。这么想和耿家结亲,那就成全二房的心愿好了。”
梓嫱道:“娘,接下来怎么做?”
刘氏恢复了冷静道:“你昭哥哥不争气,被你阿婋姐姐略施手段就亏了言氏整个冬季的药材款。言氏交到这种人手里,败落近在眼前。你二伯又不是只有一个儿子,现在培养梓星,还来得及。”
梓嫱不解:“娘,不是说阿婋姐姐要当家吗?”
刘氏道:“傻姑娘,这个时候怎么就糊涂了呢?二房不内斗起来,你阿婋姐姐如何有更大的把握回来呢?我们准备准备,找机会,会一会单氏。她开始几年和你二伯母争风吃醋,时常要争个高低,自从红烛死了,她就蛰伏下来了。我可不相信,她会心甘情愿地让梓星一辈子活在陈氏和你昭哥哥的阴影下!”
“哦,对了!”刘氏又想起了什么,对梓嫱道,“找单氏前,我们先和阿梅见一面,她蜗居在祠堂这么久,得让她出出手了。”
梓嫱道:“阿梅姑姑肯定愿意。”
刘氏起身,神情带着放松和怨毒道:“她定然愿意,只要能让二房难受的事,她肯定愿意做。何况,这也是给阿婋助力。”
“言铿修,陈芷珍,是你们欺人太甚。既然手都伸到我嫱儿身上了,就别怪我拿你们的女儿去填耿家的坑了。”刘氏内心默默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