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请姑娘开方子吧!”大少夫人道。
梓婋走到桌前,从容提笔,在一张雪笺纸上写出了早已想好的方子。写完交给大少夫人,大少夫人看了一眼,递给了老夫人,老夫人看了一下又递给了张青松,道:“青松,你看一下,是否有问题?”
梓婋心中咯噔一下:“原来,这些人从未相信过我的医术,那么为何还放心让我医治?难道,难道,我被人算计了,成了某个人手中的棋?”
张青松接过方子一看,眉毛不由得跳了一下心道:“看不出这丫头还真有一手,虽不能解毒,可都是压制毒素的药,庄主要是能照这方子用药,生命危险是没有了。可是,这丫头到底是什么身份?年纪小小,心机却不少?”
“师父,这方子怎样?”洛川心中甚急。
张青松将方子递还老夫人,作揖道:“老夫人,王姑娘医术高明,庄主若照这方子服药,定不会有生命危险。”
在场的人都舒了口气,老夫人喜道:“当真?”
“青松不打诳语!”张青松看了一眼梓婋,梓婳内心波澜,面上却似平静如水,那份镇定和沉着,让张青松惊讶。
大少夫人从老夫人手中拿过方子,交给管家道:“快,快去抓药。抓了药,你要亲自煎,知道吗?”管家应命而去。
洛川感激地看了看梓婋,梓婋报以微笑。可是在洛川那双俊秀的眼中,她分明看到了一丝愧疚。
因为要观察服药后庄主的反应,梓婋自庄主进药后就一直留在了庄主的卧房。很大的一间卧房被一架屏风分成两部分,因为药效最快也要两个时辰才看的出来,梓婋就独自坐在屏风外的桌边,抿着茶出神。
这时门一声轻响,进来的是细草,她端着点心轻声对梓婳道:“王姑娘,用点点心吧!这是大少夫人命奴婢送来的。”
梓婋回过神,笑道:“在我面前就不必奴婢不奴婢了,哎!你坐下,和我一起吃吧!”
细草一阵惶恐:“这怎么可以?”
“没事,又没别人,庄主还没醒呢!”不容细草推辞,梓婋一把拉下细草,将点心盘子推至细草面前,“吃吧!”笑靥如花。细草心头一热,伸手拿了一块。
梓婋亲切地问道:“你多大了?”
细草赶紧放下吃的回道:“奴婢,啊,不,我十六了!”
梓婋将她放下的点心塞回她的手中笑道:“我比你大两岁呢,后天我就十八岁整了。”
细草惊奇道:“王姑娘小小年纪就有这么好的本事,真是让人羡慕啊!”
梓婋依旧含笑:“哪有啊!我还羡慕你呢。你在这儿做工,这儿就是你的家,我在外漂泊十年,连能不能回家都不知道,妹妹的生活才叫人羡慕呢!”
细草一听梓婋说家,顿时黯然,她低着头细声道:“唉!家?家却无宁日啊!”
捕捉到这句,梓婋眉梢轻扬,试探地问道:“细草妹妹也有不顺心的事吗?我看这庄里的主子都挺宽厚的,也会苛责下人吗?”
细草接口就道:“那倒不是,只是庄主老了,争的人争得激烈,我们下人夹在几个主子之间,很是......”意识到自己多话了,细草立即就刹住口,顾左右而言他:“额,那什么,姑娘,大少夫人在账房等我去服侍呢,要是大少夫人今日不能算完庄中的账目,我们这些下人就要遭殃了。”说完就起身离开,梓婋留都没来得及留。
看着细草慌乱的眼神,梓婋知道看似平静的绕水山庄,底下并不平静。温婉如玉的大少夫人,看来是个持家严谨的掌家人,老夫人看似慈祥其实比谁都谨慎。那个尖声尖气的二少夫人,表面看去一副计较的样子,但刚才诊脉开药方时却是一言不发,只有在说病情时才随着众人有一丝情绪波动,心机深沉与否不好说,二公子身上的味道和庄主身上的味道亦是一个谜,还有,洛川和他的师父到底有多少势力......不懂不懂,梓婋觉得再想下去的话,自己就要疯了。她烦躁地走出门外,来到厅门口的花坛边吹吹风。
站在花坛边,艳丽的花耀人眼,梓婋却没有心思赏花,满脑子想的还是刚才的几个问题,思维并没有因换了个地而停滞,反而更加激烈。一双凤眸闪着不定的光,思索?疑惑?急切?不好说,一切都不好说,只是有一种感觉特别明显,那就是自己在被人利用,被人当棋子使。
可恶!梓婋心中默骂道。突然一种压迫感从背后袭来,梓婋猛一转身,将来人也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