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人在哪？病人在哪？”
秦风指了指一旁的地面。
郎中连忙蹲下给女子诊脉，然后又在女子身上摸来摸去。
秦风看的是嘴角疯狂抽搐。
虽说医者父母心，可这……真的不是在占便宜么？
半晌后，郎中站起身，一脸凝重的看着秦风。
“病人脉搏微弱，几近于无，身上骨骼更是大半粉碎，请恕在下无能，若是能寻到那些医士，或许还有一线生机，还望节哀。”
秦风心中暗道惭愧，没想到对方真的是在做检查，只是……
“节哀？我为什么要节哀？”秦风一脸的问号。
郎中一愣。
“你娘子如此美颜，现在马上就要死了，你不伤心？”
秦风也愣了。
“谁跟你说她是我娘子的？她死不死跟我又没关系，我伤什么心？”
郎中看了看秦风，又看了看地上的女子，沉默了好一会才说道：“要不要进来喝杯茶？”
秦风有些没反应过来，指了指地上的女子问道：“那她呢？”
“我又治不好，你也不是她相公，万一人死在医馆，我长一百张嘴都说不清。”郎中摇了摇头。
“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问你，这么重的伤我还是生平仅见，哪怕是那些江湖人士之间的打斗，也不会如此凄惨。”
郎中一边拽着秦风往医馆内走，一边问道：“是被马车反复碾压的么？还是被上万骑兵从身上踏过去的？好像也不对，那样会有车辙印和马蹄印，那就是被城墙石砸的？”
嘭！
医馆大门关闭。
微风拂过，医馆上方四个大字摇摇欲坠。
《医者仁心》
半晌后，一道身影出现在医馆门口。
公孙离看着自己的小孙女，轻轻叹了口气。
说不心疼是假的，但要说多心疼……其实好像也没那么心疼。
他有一个正房，十三个妾室，五十四个孩子，二百多个孙女。
心疼是因为这个长得最漂亮，若是这么死了，不管是对于家族，还是对于九宫府，都是一种损失。
“算了，谁让你没这个命呢，我会给你寻一个好人家。”
似乎是听到了公孙离的话，公孙梦瑶竟然奇迹般的睁开了双眼。
“祖，祖父，请，请再给我，给我，一，一次，机会，我，我不，不想……”
话没说完，公孙梦瑶实在是没了说话的力气，但那一双眼睛却是死死的盯着公孙离，眼中满是祈求之色。
生在九宫府，她深刻的明白，找个好人家是什么意思。
九宫府的生意能够遍布周围十余国，靠的并不是自身实力，而是联姻。
说好听点叫联姻，说不好听点就是卖女。
命好的，被人珍惜，荣华富贵享之不尽，命不好的，被当做贱妾，用来招待客人。
她不想赌，她也不敢赌。
与那般地狱相比，秦风那个窝囊废已经是上上之选。
最起码，没有哪个皇帝会用自己的妃子招待臣子。
公孙离看着公孙梦瑶一言不发。
半晌后，公孙离扔下一枚丹药。
“这枚丹药可以暂时延缓你身上的病痛，但效果只有三日，若是想要活命，那便得到秦风的宠幸，到那时，自然会有人帮你医治伤势。”
“若是三日后依旧毫无进展，那你会比现在痛苦百倍，最后活活疼死。”
“如何选择，你自己看着办吧。”
公孙离没有逗留，转身离开。
对于九宫府，没有价值的东西就是垃圾，他不会在垃圾身上浪费时间。
公孙梦瑶看着近在咫尺的丹药，眼神中满是对生的渴望。
可她用尽了全力，也无法动弹。
最后还是求生的意志，战胜了身体的疼痛，用下巴锄地，一点点朝着那颗丹药挪去。
足足用了半个时辰，公孙梦瑶这才挪到近前，眼看着伸出舌头就能碰到丹药。
就在这时，一个庞大的身影遮蔽了月光。
蛮熊低下头，好奇的打量着地上的‘食物’。
公孙梦瑶身体僵硬，哪怕是距离丹药仅有不到两指的距离，她也不敢有丝毫动作。
蛮熊鼻子动了动，似乎是在嗅着什么。
然后舌头一伸，下一刻，地面上的丹药便消失不见。
蛮熊看着满脸呆滞的公孙梦瑶，眼中闪过一抹嘲讽之色。
“不！！！”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活下去的希望消失，公孙梦瑶整个人瞬间崩溃，发出凄厉的叫声。
蛮熊眼中闪过一抹慌乱，有种小孩子恶作剧，即将被大人抓到的惊慌。
身影快速朝着街道尽头跑去，一个转弯，趴在一幢二层楼后面。
听到声音的街坊四邻全都爬起来，或是打开窗户，或是打开门，查看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秦风和郎中也不例外。
郎中蹲下身摸了摸公孙梦瑶的脉搏后，摇了摇头，转而对着秦风说道。
“公子，看到了吧？幸亏没让她进来，要不然啊，我这医馆怕是都保不住。”
秦风对于女子的死亡，心中倒是有些愧疚，虽然不是他做的，是蛮熊干的，但蛮熊是他骑的，变相也算是他干的。
秦风叹了口气，从怀中拿出两颗金珠。
“郎中，若是有人来寻，你便把其中一枚赔给对方，另一枚金主便当做你保管尸体的钱。”
“若是无人来寻，你便找个地方把人安葬来吧，不要弄得太过寒酸，剩下的便是你的酬劳。”
郎中接过金珠，脸上露出灿烂的笑容。
“公子请放心，在下必然不负所托。”
秦风点了点头，顺便抬手指了指牌匾下方的字。
“医者仁心要掉了。”
……
与此同时，整个皇宫，甚至是整个京城都乱了套。
贾诩跟秦风不过是前后脚进的城，只不过秦风骑熊不走寻常路，直接从城墙上跳过去，贾诩则带兵走的是城门。
城门守军听到贾诩询问陛下有没有进城，双眼中尽是茫然。
贾诩又去了青怡坊，锦衣卫更是搜查了所有青楼。
不管你是来喝酒的，还是来听曲的，还是来办事的，一律拉到大堂，挨个询问。
但同样没有得到任何讯息，最后只能带队前往皇宫。
独留下一众寻欢的男子默默捂住下身。
今夜过后，不知道有多少流连风月之人，将会一辈子与这里断绝关系，从此成为一名不·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