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儿此时也红了眼睛,她吸了吸鼻子:“夫人……丫头不碍事的,只要小姐好着便好了!”
“好孩子……”蓝氏握紧她的手。
白安然不愿娘亲如此大喜大悲,太过激烈的情绪对她的身体来说并不好。
她挽着蓝氏,轻声道:“娘亲你随爹爹先回去芙蓉苑,我带温儿收拾一下再过去看您。”
白勤也在一旁劝着,蓝氏这才同意了。
望着阳光下那相依的身影,白安然缓缓地笑了。
像爹爹与娘亲这般的感情,多少人羡慕着,就连她也一样。
世间女子皆痴心,只是如爹爹这般专情的人,却是少有的,怕在这京城中便只有他一人。
蓝氏走出去很远,又忽然停下回头看一眼。
白勤握住她的手,安慰道:“莫要担心了,只要然儿回了府便没有人再能欺她了。”
“那若是然儿将来不在府中呢?”
蓝氏又落下一滴泪。
“这一日我心里头实在害怕的紧。那九公主跋扈,我们躲着就行了,可安然总归是要出府的,你我不可能时刻守在她身旁。还有下个月她便及笄了,该说亲了,届时夫家公婆和妯娌关系,我怕她应付不过来,受了委屈……”
“夫人莫急。”
白勤温柔的牵着她,又缓步往前走。
“然儿聪明伶俐,定不会让旁人欺了去,别说还有我这个做丞相的父亲在,任谁都要掂量三分。至于说亲的事体,这可是个好事,回头你我多挑一挑,定要挑个好人家,我再进宫向皇上讨一面圣旨来,然儿拿着圣旨嫁过去,还怕会有人怠慢吗?”
听他如此说,蓝氏心里头才踏实了。
白安然回到朝夕园,院里的丫头早就在门口等着了。
她们看到受伤的温儿趴在上头脸色苍白,都忍不住红了眼眶。
温儿小半个月都下不了床,白安然便吩咐丫头们轮流照顾。
只是她屋里也缺不得人手,就提了平日里跟温儿关系不错的丫头翠儿跟前伺候。
白安然在桌前坐下,提起茶壶倒了杯水,余光看到桌面上放着的两样东西。
一个黑色的长方形盒子,一块小巧的金色腰牌。
哦对了,还有这东西。
“翠儿。”她唤道。
一个青色的身影快步进来:“小姐可是有什么吩咐?”
“你将这盒子送去温儿那里,里头是玉肌膏,早晚两次。”
翠儿出门去,白安然则拿起那块腰牌在手中把玩。
腰牌上雕刻着两条相互缠绕的飞龙,中间是一个‘璋’字。
这就是太子府的金腰牌,凭此物可以自由进出,想不到魏无璋竟然舍得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自己。
白安然将东西贴身收好,心里头微微喜悦。
这是个好物什,将来一定能用得上,此番遭遇也算是因祸得福吧!
不多时白沐涟身边的小厮来唤,说是大哥请她过去后花园的小亭。
白安然心想一定还有人在,所以他才没直接过来自己的院子。
于是换了套衣服她领着翠儿去了。
远远的瞧见亭子里有两个身影,原来是墨长安。
瞧见她来,长安有些激动的站起来,忙问:“你可安好?我昨日听说你出了事,我和娘亲都担心坏了。”
白安然摇摇头:“一切安好,让你跟墨夫人挂念了。”
一旁的白沐涟斜了他一眼:“他啊,无论我怎么说都不信,非要自己来问你。长安,你我认识十几年,然儿还是我的亲妹妹,我还诓你不成?”
墨长安无奈一笑:“我这不是一会儿还要回去跟娘亲交差?她可是让我定要亲眼见到安然无恙才行,要不是我拦着,她今日就亲自过来了。”
白安然听着心里头暖洋洋的。
她简单的把昨日牡丹宴会上魏玲珑的事情说了一遍,墨长安听完脸色有几分沉重。
“如果我猜得不错,这个九公主应当是喜欢那个将军府的夏夕颜,在听到皇后娘娘似是有意思要给你们赐婚的时候,她妒心大起。又因为从小深受宠爱,所以在这般嚣张跋扈。”
白沐涟也是一阵后怕,自责之色难掩。
“也怪我自己没用,读书千万卷却连自己的妹妹都保护不了,真是无用!要不是温儿替你挡了,我真不敢想……”
他从未习过武,以前不觉得有何不妥,真到了要紧的关头才知道,有一身好武艺该是多么的重要。
可以说昨日的事体彻底的点醒了他。
丞相府树大招风,潜在的危险更不会少,除了白安然,爹爹和娘亲都需要保护!
读书固然重要,可关键的时刻也需要有武艺傍身。
白安然握住他的手背,轻声道:“哥你不要自责,我们谁都没有做错,错的是那个九公主,我们不应该为她不经大脑的行为难过。”
墨长安也劝道:“是啊沐涟,下回我们小心些就是了。”
“不……”
白沐涟摇摇头,目光炯炯的看着他。
“不能再有下次。其实今日见到你时我就下了决心了,我想跟你学武!”
他的话让俩人皆是一阵吃惊。
“这……”
墨长安有些迟疑,其实白沐涟已经错过了最佳的习武年龄,虽然也不是不可,但是成年后再从头学起,是有些困难的。
白安然讶异过后却在心里头赞成这个提议。
前世丞相府被抄家,爹爹娘亲和兄长无处可逃。
虽今生她定会扭转这个结局,但若是大哥能有一技之长傍身,不是羸弱的贵公子,她也能放心不少,总归生存就不是问题了。
于是她说:“长安哥哥你就答应吧,我哥哥可是很聪明的,保准一学就会!”
“是啊长安!你就答应我吧!”
俩人这番劝说,墨长安只得点头应下,总归也不是难事,他反而担心的是白沐涟坚持不下来。
“好吧,那明日你便来找我吧,我带你去镖局瞧瞧!”
日落西山时分,墨长安起身告辞,临走前他从怀里拿出一封信。
“安然,这是你前回让我查的事体。”
白安然神色一动,想来那个叫‘沈潇’的已经有消息了。
一旁的白沐涟疑惑的在俩人之间看了一番,问道:“你们俩查什么呢?这么神神秘秘的。”
她将信收入袖中,笑道:“我不是下个月及笄了嘛,温丫头比我小三个月,我就想着该给她说门亲事了,就拜托长安哥哥在镖局里打听打听,有没有合适的人家。”
魏无绵和沈潇的事体,她还不想让大哥知道。
最起码现在还不是时候。
墨长安也点头应合:“是啊,人家有些多我怕记茬了,就全写了下来,好让安然回去跟温儿好好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