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他啊,怪不得没有和他一起吃饭。”许真恍然。
在党校学习是大家积累人脉资源的好时机,几乎所有的人都在结识新朋友,也只有徐厚泽才没有人和他交往。
提起徐厚泽这个人,许真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都有所耳闻。
徐厚泽绝对是当今官场上的异类,或者说是官场上的一股清流。
他嫉恶如仇,刚正不阿,大公无私,两袖清风,尤其是对待腐败分子更是严惩不贷。
但正是因为他对人对己都太严苛了,即使是自己的家人朋友违法乱纪,他都铁面无私,不留情面,这也导致人们都对他敬而远之。
按理来说,这种另类不应该坐到百里侯的位置上,但仔细想想,许真也能明白上面为什么会提拔他干一把手了。
一方面是徐厚泽学历高,能力也出众,官声好,另一方面是上面需要树立一个反腐倡廉的斗士,而徐厚泽就是这个典型。
许真上一世听说过这个人还是在新闻上,徐厚泽跳楼了。
身为百里侯,却以如此悲壮的一跳结束了自己的一生,这在国内引发了热议,有人说是要被规起来了,害怕跳楼。
也有人说是得罪了权贵,被陷害了。
最后这些说法都不了了之,后面有一双大手把这件事情给淡化了,到最后也没有一个正式的官方说法。
许真想到了徐厚泽的结局,也是唏嘘不已,这样的人不应该以这样的方式结束自己。
想到这里,许真拿起饭盒走到了徐厚泽跟前:“徐书记,你好,我叫许真。”
徐厚泽抬起了头,看了许真一眼,点了点头,也没说话,又开始大口的吃饭。
从徐厚泽吃饭的方式来看,他应该是一个废寝忘食工作的人,因为他吃的很快,这是平日里大口大口的吃饭养成的习惯。
许真讨了个没趣,心中大感可惜,本来还想着看看能不能帮他一把,摆脱将来的命运,但人家根本就不理你,你也无处下手不是。
他改变了陈清月的命运,那是因为两个人之间关系好,陈清月更不是迂腐之人,她听劝。
而眼前徐厚泽看起来是个无比固执的人,自己恐怕是无能为力了。
徐厚泽很快就吃完饭了,他正要收拾一下碗筷好走的时候,他兜里的手机响了。
“什么事?说!”徐厚泽说话也不客套,直接就问。
“徐书记,县财政局一个副局长涉嫌贪污挪用公款,我们调查发现他们财政局上至副局长,再到科长,最后到科员,涉案人员达十几人,您看如何处理?”
徐厚泽电话的声音很大,餐厅环境嘈杂,他直接按的是免提,许真在他旁边听得很清楚,这应该是下面的人在给他汇报工作。
“这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严格按照党纪国法办!”徐厚泽严厉的说。
“徐书记,这财政局一共没几个人,全抓进去,财政局那边很多重要的工作就要停了。”
电话那边为难的说,财政局可是核心部门,一下子进去一半,啥工作也不用干了,现在正是春节刚结束,财政局有很多重要工作要做的,这关乎到全县的很多部门。
“违法必究!我们不能因为违法的人工作重要就纵容他们违法,这些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规起来!”徐厚泽毫不留情的说。
说完后,徐厚泽直接就挂断了电话。
好家伙,一下子就把一个局一半的人给抓起来了,许真感觉徐厚泽抓人确实没错,但也应该灵活一些,把领头的严重的几个抓了,其他的人记过批评教育一下,慢慢来,法不责众嘛。
徐厚泽倒好,直接就让一个重要的局瘫痪,导致全县的工作都受到了影响。
“徐书记,不好意思,刚才我也不小心听到了,你说抓这么多人会不会严重影响到全县的工作啊?我们组织上培养出来一个干部是很不容易的,能挽救的我们还是以挽救为主,您说是不是?”
许真之所以如此冒昧的插嘴人家的工作,他心中还是感觉徐厚泽这样的人应该救一救,只要他做事别这么刚,这么不留情面,也不会得罪太多人,导致到最后县里没有人说他好话。
“工作上的事情都是保密的,不该听的就别听,你一个外人插手我们县的工作算怎么个事?”徐厚泽毫不客气的训斥道。
得,是我多管闲事。许真无奈的摇了摇头,拿起饭盒回到了自己那一桌。
他回去后,他们一桌子的人都笑了,周铭道:“许主任,别放心上,谁不知道徐厚泽是什么样的人啊。你也就多余的过去和他说话。”
他们班一个省纪委的处长也小声说:“这个徐厚泽的举报信能有一箩筐,我们省纪委几乎每天都能收到,现在省纪委和他们市纪委已经到他们草甸县进行调查了,要不能把他调来学习?大家都是同学,可别说是我透露的。”
大家都点头答应,规矩都懂。
“这位徐书记官声很好,我估计这次调查应该查不出什么实证,他应该没什么事。”许真实在是想不出徐厚泽会犯错误,哪怕一丁点的错误,他这个人对自己更是苛刻。
“许主任,我们还是不用管他徐厚泽了,他有自己的人生理念,自己的生存之道。”周铭对许真很是亲热,许真能进入这个青干班就说明了他背景不凡,他更是通过自己的渠道隐约知道许真和他们的领导关系密切。
“周处说得很对。”许真对于周铭的示好也表示出了热情,省委组织部的处长,绝对是实权中坚的岗位,能交好肯定要交好的。
青干班的学习是很枯燥的,许真每天只能硬着头皮听课,搞得他头昏脑胀。
好在陈清月调过来安顿好了后,每天下班后都过来到党校旁边的公园里跑步,顺道和许真谈个甜甜的恋爱。
许真不喜欢和陈清月并肩跑,因为和这么一个大美女一起跑步,他总是收到一些莫名的敌意,那些眼光好像要吃了他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