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帝辛的命令,殷玄亲自把申公豹头上的符咒撕下,他可不想因为袁洪的发愣,让帝辛以为自己想学年羹尧的卸甲,到时候纯给自己添乱。
猴属的聪明是聪明,会想到前面去,但有时候也会聪明过头,西游记里孙悟空没学乖之前,唐僧不动他先动。学乖之后,唐僧有动作他才抢先一步,这个得慢慢磨练。
袁洪用手一指,手臂粗细的绳子直接断裂。
申公豹刚刚虽然被制住,不能动弹,但他们的对话都听见了,松开之后老实了很多,只是心里未免不满:“监军大人,今后有事请尽情吩咐。”
见他服软,而殷玄对未来的任务又有了认知,目标也更清晰了:“麻烦国师先去请罗宣和吕岳上仙到青龙关来就行。”
罗宣自然是为了对付西岐,而吕岳就是为了消除自己的隐患。系统给出的选择看似有三个,实际上就一个,那就是与神权为敌。
在与神权的交锋中,瘟疫的威胁是最大的,把他送上榜最保险。
申公豹装模作样地地说道:“好说好说,我这就出发。”
说完就施展遁术,往火龙岛而去。
此时远在昆仑山玉虚宫的元始天尊眉头一皱,再次推演天机之后,对着玉虚宫面前空无一人的大殿说道:“大师兄,天道之势数次更易,封神一战恐生事端,我欲出手解决隐患,需借太极图一用。”
早在姬昌逝去,韦护、杨戬遭难时他便知晓天道之势更改,当时几个三代弟子并不放在心上,却不想现在申公豹这个天定反派也出现混乱了。
天道之势,不分大小,如果只是单纯的小事那上不了天道的高度,可一旦天道作出决定就只有大事。商亡周兴、封神量劫、君权神授,让王权再无法抵抗神权,这三件事本为一体,需要在同一时间线内完成,不分大小。
更何况天道也没有那么闲得蛋疼,人间的王朝多不胜数,要是更替还管那也太麻烦了,要管的是整个人族和地界,操纵王权。
元始天尊要借太极图定住殷玄阵中的地水风火,也是要太上老君一起来背锅。原着中杀殷郊这帝王之子时,除了自己的中央杏黄戊己旗外,也是借来了素色云界旗,还有离地焰火旗和青莲宝色旗,就是想大家一起承担因果,别让阐教一家扛。
沉默片刻之后,另外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无妨,既然将封神榜交于你掌管,时机到时,我自会出手。
“如此甚好。”元始天尊点头同意,可心里的苦果自知。三教签押封神榜的确没错,可其中情况远比想象中的更加复杂。
签押封神榜之时,太上老君只有一个门人,不肯上榜。
元始天尊也拒绝,可事由自己起,最后无奈之下要了几个名额,但是并未写名字。
唯独到了通天教主这里,说的话就让他们感觉到了不对劲:“师尊既有法旨,我三人照做便是,封神一事由二师兄所起,当由二师兄掌管,以二师兄之尊,当不会监守自盗,大师兄想必也不会偏心徇私,我回碧游宫之后,便让门下诸仙闭门不出,静诵黄庭千年,也能分出师尊所说的根基问题,门下诸仙根基不稳、求道之心不坚、擅自下山者自当上榜,也算我这做师父的为他们寻到这一个好去处。”
这番话几乎把太上老君和元始天尊架在火上烤,通天这话原本和道祖说的话是一个意思,可说出来之后就变了味,不仅言语揶揄元始天尊,逼他不能徇私倒还好;可你说给心志不坚的门人寻个好去处是几个意思?合着道祖说的签押封神榜,到你截教这里成内定公务员招聘了是吧?
这下不仅元始天尊有意见,太上老君也有意见,任由元始天尊在封神榜上直接写了一堆截教得道仙人的名字,其中就包括赵公明、三宵,亲传弟子金灵圣母等。
而通天当面说的都是相信元始天尊,可心里还是不信的,三教分家已久,早有隔阂。当面盯着手段不好施展,自己离开方便他们做事,反正等他签押完毕后,自己自会有办法查看。
而这也是为什么申公豹会出手骗姜子牙封神榜的原因。毕竟他不知道去抢姜子牙封神榜是违背师命,忤逆道祖吗?他当然知道,可为什么还这么干?不就是通天授意,想看一看元始天尊有没有徇私,有没有落下什么手段吗?
在给姜子牙封神榜的时候,申公豹依仗从碧游宫学到的障眼法,割下头颅抛向云中,一日之内游遍五湖四海,再接好头颅,赢得封神榜交给通天教主查阅,这才引来南极仙翁。
整场封神演义是各方博弈的棋盘,只不过元始天尊主动出击,通天教主倚仗万仙来朝,身为棋局中人却想做观棋胜负的监督者,自然败北。
得到太上出手的保证,原始天尊又有了新的计较,当下唤来南极仙翁。
南极仙翁一直在玉虚宫伺候,也是很快进来:“师父唤我来有何吩咐?”
“你下山去激怒申公豹,让其阳奉阴违,暗中相助西岐。”
南极仙翁一听这个话也犯了难,申公豹这个人小肚鸡肠,心胸狭隘,有些事激怒他远比讨好他更加有效果。
但这个招数之前已经用过一次,让他对玉虚宫心生怨怼,现在又想让他跟玉虚宫站在一起,这个何其难:“我等之前偏袒姜子牙,令其心生不满,该如何入手?”
仇恨有时候比大饼更能调动积极性,元始天尊一开始就让申公豹不满,让他与自己为敌。这样一来,自己什么都不用给,也没有什么把柄,申公豹自然就会把截教一个个请出来,帮自己的大忙。
以申公豹睚眦必报的性格,利诱更容易出问题。
“让十二金仙先不去帮助子牙,再变成殷玄或者殷玄手下的模样对他冷嘲热讽即可。”这话一出,南极仙翁顿时懂了,董事长给出方向就好,具体的细节员工自己把控。
南极仙翁先是让白鹤童子传话,十二金仙暂时先不下山,然后变成张桂芳的模样,往申公豹所在的方向飞去。
因为九龙岛更近,所以申公豹先到声名山请吕岳,而吕岳与殷玄之前认识,对他当时拍的马屁还挺认可,没怎么犹豫就答应了。
出了九龙岛,准备前往火龙岛时,突然被张桂芳拦住:“国师准备去哪里?”
“张桂芳?你有什么事?”申公豹眉头一皱,哪怕只见过一次都记得,因为当初绑自己的时候,他和袁洪最积极。
同时申公豹的心里也有一点不舒服,这还派人跟着自己,是监视还是杀人灭口?
张桂芳一脸倨傲地看着申公豹,态度要多傲慢就有多傲慢,仿佛就是在告诉他,我是来监视你的:“监军大人派我过来保护国师安全。”
申公豹自然知道殷玄想利用自己,在他心里,殷玄和元始天尊是同一类人,想通过各种手段来让自己为他所用,可又舍不得付出代价。
所以张桂芳这个态度让申公豹想起了在截教时的场景,并且殷玄和张桂芳的关系也像极了玉虚宫的两个人。一个是元始天尊,高高在上,虚情假意,一边维护自己一边打压自己;一个是南极仙翁,一边说跟自己是同门,一边又偏袒姜子牙,让自己天天受窝囊气。
这一下就激起了申公豹的逆反心理,我在玉虚宫不能说话,区区总兵也敢跟自己这么说话:“本国师用不着保护,你给我滚开。”
“是,国师。”张桂芳表面上虽然听从他的命令,可身体却并没有动,嘴角的笑容也和南极仙翁那个渣渣一模一样。
申公豹不好发作,又拿他没办法,只能掉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