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
怎么又是神界,神界未免也太多幺蛾子了。
“玄清观曾有飞升的前辈下来过。”时问遥道,“那时是瑶光前辈的九重雷劫。”
瑶光剑尊亦是顶尖天骄,她突破渡劫九层之时,引来神界的前辈,自然不是什么稀罕事。
“真神下界,自然是被神界盯着的。所以那位前辈也只是隐晦的告诉她,下界人飞升后最好团结起来……
“所以她便设了一堆空间,四处收传人……她当时跟我说,哪怕只有一个传人走到她跟前,那也算是她赚了,结果,还真就只有一个。”
桑寻真也差不多明白了瑶光剑尊想做什么。
广撒网,收一堆传人,不管他们是否能够飞升,都算是结了个善缘。要是飞升了且能帮上忙,自然更好。
“但这个希望未免也太渺茫了……”
“所以最终只有一个传人去找了她。”
桑寻真亦是一番唏嘘。
飞升者本就是少数,飞升后,仍能存活下来的、来自九州的飞升者便更少了。
瑶光剑尊这等做法,无异于大海捞针。
甚至是有些天真和幼稚。
最后能遇上一个传人,倒也并非是因为她的筹谋,只能说是运气占了大部分。
但她要是不那么做的话,想来在这冰冷的神界,也很少能找到故乡人吧……
随后他问时问遥:“那你非要收下她的信物干什么?”
明明飞升之后,便要去同瑶光剑尊会合的。
“自然是为了认亲啊。”时问遥道,“若是飞升了之后直接去找她,不是很奇怪吗?带上信物,就能省很多麻烦呢。”
桑寻真犹在震惊,时问遥便吐槽道:“我刚才还在想,要是被发现了,我该用什么样的姿势逃跑?日后飞升了,相见时会不会很尴尬?后来又一想,这既然是她飞升之前留下的影像,那么我飞升后,神界的她应当不认识我。所以,我便暂且放下心来。果然,一道影像倒也认不出我是个渡劫。这不就把她的信物弄到手了吗?”
桑寻真这才回过神来,神色复杂道:“你怎么有脸说我是小坏蛋的呀……”
明明他自己也很阴险。
时问遥此时却没忙着把一切都归功于坏蛋师尊的教导,只是眯起眼睛笑道:“我是大坏蛋,你是小坏蛋,我们天生便是要在一起的。”
桑寻真在他小腿上踢了一脚,笑骂道:“就算是坏蛋,亦有高低之分。我才是大坏蛋。”
时问遥没想到这件事上,桑寻真也要争个高低,只能投降道:“对对对,你才是那个大坏蛋。”
桑寻真得了满意的评价,便消停下来,而后问某个神界资深人士:“神界里面,当真挑不出几个好人吗?”
“纯粹的好人当然有,只是他们也很艰难。相比之下,中立的话,就要活得好很多。”
这么看来,不少“中立”的真神,或许是可以争取的?
桑寻真把自己的想法同时问遥说了,时问遥便笑道:“我想是可以的。我上辈子太过单打独斗,这辈子也应当改改。”
桑寻真问他:“不是遇见了瑶光前辈他们吗?”
时问遥回答的轻描淡写,桑寻真却能捕捉到他平静语气下的悲哀:“他们都死了,就剩我一个。”
桑寻真沉默下来,只能笨拙的劝他:“我们会改变这一切的。”
时问遥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轻点了一下头,而后他说:“不过,现在想这些,是否为时过早?”
“不早了。”桑寻真道,“或许我飞升还尚有段时日,但你应该快了。”
时问遥便上去死死抱住桑寻真,让他动弹不得:“我不。我要跟你一起飞升。或者,比你早几天也行。我才不要在神界一直等着你。”
桑寻真自然明白他的反应为何这么激烈。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时问遥,只能拍了拍他的手:“好啊。那你便在下界多等等我。”
——
不知两人中的谁是个乌鸦嘴,亦或是世事本就无常,正在两人柔情蜜意时,便见天边迅速聚起了劫云。
这劫云声势浩大,却不知是谁的雷劫。
时问遥转过头,对桑寻真急切道:“这是我的雷劫。”
桑寻真二话不说,立刻拎起霜寒剑,一路狂奔。
一路上不停的将真气注入剑身,试图将沉睡的霜寒唤醒。
霜寒倒是真醒了,语气不善道:“你们两个切磋,能不能挑个我没睡觉的时间?”
时问遥在身边,桑寻真根本就不会遇上需要拔出霜寒剑的危险。
桑寻真指了指头顶劫云,言简意赅道:“时问遥的。”
霜寒二话不说,立刻与桑寻真融为一体,带着他一路狂奔。
直到跑出了镇灵狱,他才抽空抱怨了一句:“时问遥是个傻子吗?要渡劫了,不知道提前知会一声!”
桑寻真亦有些无奈:“可能是他自己也不知道吧。”
霜寒又深吸了一口气,而后吩咐桑寻真:“你戒指里的传送阵法,还有可以传送的符箓什么的,全都找出来。”
镇灵狱中,这些东西起不到作用,出来了,自然就能派上大用场。
桑寻真自然也是知道的。事实上,在他刚踏出镇灵狱,接管自己身体的一瞬,便从兜里翻出了不少东西。
霜寒满意的点头,而后迅速接管桑寻真的身体,并拿出一张传送符箓撕碎。
直到手上的东西所剩无几,劫云才在他们头顶消散。
霜寒满意点头,而后将身体还给了桑寻真。
桑寻真在接管自己身体的那一瞬,便迅速瘫软在了地上。
“剑尊,虽然这里人迹罕至,但是依然要注意形象。”霜寒叮嘱他,“不过要是有人来了,我会喊你。”
“有人……来了……我也……不起来……”桑寻真断断续续道,“跑这么远……干什么……”
这是时问遥的雷劫,或许会波及到身边的人,但只要跑出一定距离就好,何必非得跑这么远?
要是能看见劫云的地方都会被劈,那九州除了渡劫期强者之外,大概就不剩什么人了。
“你的功法是不是与他同源?你的剑道是不是也有渡劫强度?”霜寒问他。
桑寻真一想,霜寒说的也有道理,谨慎一些,总不是坏事。
于是,他强撑着道:“你……说的……对……”
“我当然知道我说的对。这种情况下,你就别忙着感谢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