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此番说辞,那沈旭的伤和你没有半点关系?片面之词不可信!”
白云东好不容易等沈容说完,他直接下了定论。
沈容也说得有些口干舌燥,要不是为了拖延时间,她才不跟这些沆瀣一气的人那么多废话。
“我身边的阿九,墨澜和子笙都可以作证,大人要是不信,我还可以把我的贵客带上来。”
围观的人群没想到,本以为就是一个小小的内宅之事,没想到竟然听到了惊天秘密。
这个沈家后宅竟然搞乱伦。
“这沈旭也太不是人了,自己亲妹妹都想染指,这样的人还不如让他死了得了。”
“对啊,留着这种祸害在世上,便是巨大的隐患。”
“你们这是见得少,不少高门大院里,这种事屡见不鲜,只是这沈家阿容把这件事捅出来了!”
“一般人不敢吭声,那不是怕毁了自己名声不算,家族声望也会被毁于一旦,被万人唾弃,试想,哪个名门望族敢?”
有人嘿嘿一乐,“说不定,如今堂上坐着的那三品大员也……”
……
沈清义愤填膺,“你和你那些证人早已串通一气,他们的证词如何作算!”
沈容莫名其妙,“你们难道不能串通一气?”
沈清似抓住了沈容话里的漏洞,“大人,她承认了!烦请大人主持公道。犬子虽不才,绝对不会做出她所说之事!”
沈容可不承认,“我可没说这话。既然我们两都各执一词,双方的证人也是自己的人,何不找一个和我们都不相关的外人,这样就公平了吧?”
沈虞立刻感觉到了不对,如果是其他人,她不敢确定是否对自己有利。
“不行!沈家护卫那么多人,你可以随便找一个出来作证,如果我所说的不是事实,总该有人口供不一样的!”
沈容抱着手臂,“大姐这是怕了?”
“我怕什么!”沈虞眉眼慢慢松了下来,她告诉自己不能急,“你鬼点子多,谁知道你在耍什么诡计,只要是你找来的人皆不可信!”
“这样好了,这可信不可信,我全权交由知府大人裁断,如果那个人所说的话,知府大人觉得不可信,那我沈容无话可说,立刻认罪,如何?”
在场的所有人都猛然看向沈容。
沈清几不可查地看了白云东一眼,眼眸闪过大喜,而沈虞的心也彻底放了下来。
阿九看着在堂中舌战群雄的女子,他忽然有些心疼。
案桌上之人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偏帮沈家大房,她只是一个小小的商贾之女,仅仅只有钱财傍身,也是人人窥觑。
无权无势,只能任人宰割。
他也……帮不了她。
若是他有了权势,定然不会让她如此……
“主子不是把主动权交给他们了吗?”子笙看不懂,悄悄和墨澜耳语。
看墨澜和阿九依旧一句话都不说,表情一模两样,顿时“啧”了一声,有些嫌弃。
“待会主子入了大狱,我也要跟着去的,我就算死也要死在主子身边,不然如何和季叔交代,如何和老爷交代。”
墨澜难得开口,“我们都一样。”
子笙舒服了。
在这一段时间,似乎每一个都在窃窃私语着,分析着到底谁能输谁能赢。
“肃静!”
师爷见自家老爷脸色有些不对,连忙阻止那些叽叽喳喳,异常兴奋的人群,他小心翼翼看向白云东,等他抉择。
“让外面的人都闭嘴……”白云东脸上阴寒。
师爷身子一抖,立刻向旁边的衙役使了个眼色,那衙役心领神会,拿着大刀便下去了。
没一会,大门外看热闹的人群便响起一阵轰动后,安静了下来。
白云东耐心耗尽,“那便如你所愿,还有何证人便喊上来吧,如若此人胆敢撒谎,便与你同罪……带上来!”
所有人都看向侧殿,没一会,重重的军靴落地声中夹着一个轻巧的脚步声,一双精美华贵的锦鞋从柔软摆动的裙摆中探出。
竟是一个女子!
待女子被带上大堂,众人都在猜测这个打扮不俗的女子是何人时,只有白云东脸色骤变,“呼啦”一声直接从案桌后面站了起来。
“啪嗒”好大一声,惊堂木也被他不小心扫落在地。
他呼吸都重了起来,“来人,把这个罪妇给我拖下去打死!”
此话一出,所有人轰然一惊。
发生了什么事!
为何知府发了那么大的脾气!
来人是谁!
跟知府,跟沈容,跟整个事有什么关系!
就因为白云东的一句话,所有人脑子顿时成了一片浆糊,只有见过那女子的几个护卫变了脸色。
这个女子分明就是……就是……
“大人且慢!”沈容出声阻止,虽然还没有衙役反应过来上前拿人,“此人正是我此次的证人,还没听呢,大人就要把人打杀了去,是不是草率了些。”
白云东怒喝,“沈容!此人哪里是你的证人,她明明就是……”
白云东忽然闭嘴,没有接着往下说,眼眸有些诡异的红。
“大人要是今日不听一听此女的证词,怕是难以堵在场之人的悠悠之口吧?”
眼见外面的百姓又吵闹了起来,白云东冷笑了一声,慢慢坐了回去。
好,他倒要看看,这个沈家阿容到底想搞什么鬼,反正不管他们说什么,他自是不必理会,待她说完,他第一个就先把沈容给砍了,那个女人便是第二个……
沈容对着女子微笑鼓励,“林月姐姐,有劳了。”
没错,来人正是深受其害的女子,林月。
也就在李泱避暑山庄养了几日,林月虽脸色还是有些虚,可气度却不一样了。
原本的她只是沉静中带着灰败,此刻她的灰败早已褪去得干干净净,她双手交叠在小腹前,竟像那个高门大户的女子。
“小女子林月,曾在沈家三姑娘的庄子上小住,三天前……”
白云东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个陌生又熟悉的女子,让他有些恍惚。
当初他便是被她这样的气质所吸引,把人从勾栏之地带走。
此时,他才知道,这个在自己府里完全没有存在感,不争不抢的女子竟然叫林月。
若不是她是那个人的母亲,他都要忘记有这个人的存在了。
他嘴角的笑意越发玩味,这样的一个随手可以丢弃的玩意,能翻出什么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