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件羊绒拉毛开衫。
虞茵微微抿了一下唇,大脑很懵,空白一片,有些僵硬地把衣服扯出来。
动作中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愕然。
丢失了很久的衣服居然会在这里找到。
她当时特意有问过贺时堰。
对方说没有见到。
她信了。
而现在......
长睫颤了颤,少女低垂下眼眸,视线怔怔地落在那件外套上,眸光有些恍惚。
独属于贺时堰身上的清冽淡香萦绕过来。
气息已经很微弱了,或许是因为他这一周都住在自己那里的缘故。
手下的触感柔软。
心却茫然。
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虞茵拿着衣服转身离开。
钢筋水泥似乎察觉到了麻麻情绪的不对,安静老实地跟在她身后。
大概是时间过去太久。
回去时夏瑶与黎笙之间的纷争已经结束。
两人窝在沙发上,如胶似漆,一副好闺蜜好姐妹的模样,完全看不出不久前还想互相锤死对方。
“茵茵。”
夏瑶招了招手,“怎么才回来,我俩已经决一死战看广告复活过一遍了。”
虞茵顿了下,把小黄鸭丢过去。
故作不耐地皱皱眉头。
“还不是这玩意藏的太深,害我找了半天。”
“辛苦了宝贝。”夏瑶笑盈盈把鸭子抱在怀里,用脸蹭了几下,亲一口,“我一定好好对它。”
结果下一秒就被钢筋叼走。
虞茵目光落在她唇上。
她动作太快,猝不及防,自己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
叹口气,缓声解释:“笙笙拿的那个是水泥的,这个是钢筋的,它看到你亲......可能认为你在和它抢玩具。”
夏瑶偏头。
看到狗子四仰八叉躺在地毯上,嗷呜呜嘴里撕咬着,哈喇子溜了鸭子一身。
两眼瞬间一黑。
她她她脑子抽了才会去亲宠物玩具!
嘴巴不干净了呜呜。
虞茵默默抽了张湿巾递过去。
“诶?”岑舒宁端着一盘切好的西瓜出来,目光落在她手里的羊绒外套上,好奇问,“茵茵,你怎么拿了件冬天的衣服回来。”
她话音落下,黎笙夏瑶视线齐刷刷地看过去。
“对哦,这大夏天的。”
不说她们还没注意到。
虞茵指尖下意识收紧几分,扯了下唇角,佯装若无其事,“没什么,就是在他家看到了,顺手拿回来的。”
莫名感觉她表情怪怪的,夏瑶擦嘴的动作一顿,问:“这衣服是你的吗,别是其他女人落下的。”
“什么?!其他女人?!!”
黎笙噌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
“靠!贺时堰要是敢对不起你,茵茵你可千万别瞒着我们。”
“就算打不过,我们仨拽着他的胳膊大腿也够你扇几个来回的巴掌。”
“别多想。”虞茵咬了下唇,轻声安抚她们,“没有别人,这就是我的衣服。”
“只是之前不小心落下了。”
怕她们不信。
她把衣服穿到身上,“呐,是不是刚好合适。”
见状,几人这才消停下来。
黎笙嘟嘟囔囔:“也对,贺总对你的感情,我们都是看在眼里的,就差把你拴在身边了。”
虞茵弯了弯唇,说要把衣服放回房间。
谁都没有注意到。
少女在转身的瞬间,眼底笑意渐渐敛了几分。
...
天色渐晚。
只剩下点残留的余晖。
一辆黑色库里南停在小区楼下,车身融于夜色里,昏暗看不真切。
不远处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打破四下的寂静。
隔着车窗,贺时堰掀眸朝外看了一眼。
是黎笙几人的身影,几个女生拎着大大小小的塑料袋说笑着逐渐走远。
精致的眉头舒展。
他停止办公,慢条斯理合上笔电,随即掏出手机拨通虞茵的号码。
“宝宝。”
外头的路灯亮起。
男人推开车门,低垂的长睫在眼底投下一小片浅淡的阴影,他唇角微弯,笑着问:“请问我现在可以回家了吗?”
接起电话,虞茵心不在焉“嗯”了一声。
看着床上的那件衣服。
她紧抿起唇,兀自沉默了几秒钟,决定给他一个机会,低声问:“你有没有什么事情,要向我坦白。”
闻言。
贺时堰下意识抬头朝楼上看了一眼。
楼层太高。
以他的视角,并不能看清阳台处站的是否有人。
车子少说在这里停了两个半小时。
难道是茵茵发现了?
思忖两秒,他开口:“对不起,我下午真的有去公司,因为太想你了,想在你朋友一离开就能立马赶回家,所以才等在楼下。”
虞茵:“......?”
走到窗户边朝楼下望了一眼。
果不其然。
熟悉的车熟悉的人映入眼帘。
简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她没好气。
“你先上来。”
“好。”
挂断电话,贺时堰迈开长腿,大步流星。
-
两分钟后,玄关传来动静声。
虞茵偏过头,男人修长挺拔的身影闯入视线,下一秒,她整个人就被对方抱在了怀里。
“宝宝,想你。”
清冽的雪松香扑面而来,温热的气息喷洒在少女耳畔,虞茵皱眉,挣扎了下,正想说些什么,男人纤薄的唇瓣就凑了过来,软软地咬住她的。
唇齿间属于他的气息弥漫。
和那件衣服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只不过这个馥郁浓重,那个微弱浅淡。
虞茵重重咬了他一口。
铁锈腥味瞬间蔓延开来,刺痛感让贺时堰力道松了几分,虞茵趁机推开他。
少女蹙着眉,表情略冷淡。
贺时堰愣了一下,语气闷闷的拉过她的手解释:“是因为我在楼下没告诉你吗,我只是不想影响你和朋友约会,不是故意的。”
“好,这件事不是故意的。”
虞茵把身后的衣服拿出来砸到他怀里,“那这个呢?”
指尖的触感再熟悉不过,贺时堰不用仔细确认就知道那是什么。
空气仿佛停滞下来。
血液倒流一般,男人脸色微微白了几分,沉默着,手心里全是汗。
虞茵:“所以,你是故意藏了我的衣服。”
“在我们还不是男女朋友关系的时候。”
贺时堰薄唇紧抿,小心翼翼上前一步,“茵茵,我......”
“不要说是因为喜欢。”
虞茵冷声打断他。
早洛杉矶,临回国的前一晚,他就告诉过自己,他没有和异性交朋友的习惯,很早之前,对自己就是喜欢。
可是那又怎样呢。
这个行为就是不对的。
从衣服丢失到现在,七个月的时间都过去了。
要不是今天被她偶然发现。
他是不是准备一直隐瞒下去。
贺时堰身体有些僵硬,沉默了半晌后,扯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低声说:“对不起。”
虞茵问:“你一直把它放在自己的床上?”
男人低低嗯了一声。
少女眉头紧锁,有点恼,脸上表情复杂:“你有没有用它,做一些什么奇怪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