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你,高顺!”
听到“高顺”二字,吕布顿时喜出望外,心中的猜测终于得到了证实。
“您认识我?”
高顺一脸疑惑地看着吕布,不明白他为何如此激动。
然而,吕布此刻已经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之中,根本没有听到高顺的话。
“我终于找回我的左膀右臂了!”
吕布激动地抓住高顺的手,亲切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高顺,是我啊,吕布!”
“您这是做什么?”
高顺连忙抽回自己的手,一脸警惕地看着吕布,心中暗自嘀咕:“莫非这吕布有龙阳之好?”
“是我啊,吕布!”
吕布不肯放手,紧紧地握着高顺的手,语气中满是激动和期盼。
高顺见状,吓得连忙甩开他的手,惊恐地说道:
“久闻吕将军大名,没想到您竟是这种人!”
看到高顺的反应,吕布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心中顿时明白过来。
“我这是怎么了?高顺现在还不认识我啊!我重生回到十几年前,他怎么可能认识我?我要是告诉他真相,他肯定会以为我疯了!”
想到这里,吕布连忙解释道:
“抱歉,是我失礼了。我只是太高兴了,能认识你这样的人才,所以才有些激动,你别误会。”
尽管吕布极力掩饰,但他的脸上还是掩盖不住喜悦之情。
高顺的出现,对吕布来说,意义非凡。
吕布麾下猛将如云,但像高顺这样精通兵法之人,却是凤毛麟角。
他统领的陷阵营,以八百精兵,纵横沙场,未尝败绩,人称“陷阵之志,有死无生”。
陷阵营与张辽统领的八健将,并称为吕布麾下的两大精锐,他们如同吕布的左膀右臂,征战四方,为吕布立下了赫赫战功。
不仅如此,高顺为人正直,敢于直言进谏,即使面对吕布,也从不畏惧。
当初,吕布因为受不了高顺的“唠叨”,对他心生厌恶,如今想来,却是无比怀念。
如今,上天给了吕布一次重来的机会,他决定洗心革面,不再重蹈覆辙,他要虚心听取高顺的建议,成就一番霸业。
“你……你没事吧?”
高顺见吕布一直盯着自己,眼神怪怪的,不禁有些害怕。
“哦,没事,没事。”
吕布回过神来,连忙转移话题。
“那个人是怎么回事?”
吕布指着不远处一个趴在地上,赤裸着上身的年轻人问道。那年轻人瘦骨嶙峋,比那些山贼还要瘦弱几分。
“禀将军,此人是在您来之前,路过此地的一个书生。我们搜了他的包裹,发现里面只有几件衣服和一卷竹简,怀疑他私藏钱财,所以就把他扣押了下来。”
一个山贼解释道。
吕布走到书生面前,问道:
“你既然没有被绑着,为何不逃走?”
书生闻言,苦着脸指了指自己的腿,说道:
“哎哟!我的腿抽筋了!”
吕布见状,只好蹲下身子,帮他按摩抽筋的腿。
片刻之后,书生也加入了吕布等人的行列,围坐在篝火旁。
“将军,您能不能也收留我?”
书生恳求道。
吕布上下打量着书生,心中却毫无兴趣。
这书生面黄肌瘦,弱不禁风,连几个山贼都对付不了,就算进了军营,也未必能派上用场。
“你有什么本事?会使刀?会射箭?”
吕布问道。
书生摇了摇头,说道:
“我……我什么都不会。”
吕布闻言,更加失望了。
“在军营里,是要舞刀弄枪,与敌人厮杀的,你什么都不会,如何立足?”
“我……我只会骑马……”
“不会武艺的士兵,哪个军队会给他配马?”
吕布自言自语道,心中暗自盘算着该如何安排这个书生。
“这小子细皮嫩肉的,肯定干不了重活……嗯……有了!”
吕布突然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主意。
“既然你是书生,那应该识文断字吧?”
“那是自然,我熟读五经,精通百家学说,尤其喜欢纵横家的思想,一直梦想着成为一名游说之士。”
书生滔滔不绝地说着,吕布却听得一头雾水。
五经他只听说过名字,至于内容,却一窍不通;百家学说、纵横家、游说之士,更是闻所未闻。
吕布连忙摆手,打断了书生的话。
“好了,好了,别说了,我头都大了。你就留在我的队伍里,做个文书吧。”
“多谢将军!我一定尽心尽力,辅佐将军!”
书生闻言,大喜过望,连忙起身行礼。
“既然你已经加入我的队伍,那总得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吧?”
吕布问道。
“我叫陈宫,字公台。”
书生回答道。
“什么?你叫陈宫?”
吕布闻言,顿时眉头一皱。
“你……你认识我?”
陈宫见吕布的反应如此奇怪,不禁有些疑惑。
“哦,没什么,没什么。”
吕布连忙掩饰自己的失态,心中却掀起了惊涛骇浪。
“没想到,我竟然在这里遇到了陈宫!他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
在吕布的记忆中,陈宫总是衣着光鲜,谈吐不凡,每逢下雨天,他都会乘坐马车出行,生怕弄脏了自己的衣服和鞋子。
而眼前的陈宫,却蓬头垢面,衣衫褴褛,活脱脱一个乞丐模样,这巨大的反差,让吕布一时难以接受。
“我得找个借口,搪塞过去。”
吕布心中暗自思忖着。
“我早就听说你要来并州投军,所以才对你如此熟悉。”
“您是怎么知道的?”
陈宫更加疑惑了。
“我出生在五原,在云中长大,在并州各地,都有我的兄弟朋友,他们早就告诉我,你要来并州投军了。”
吕布半真半假地说道。
吕布的确出生在五原郡九原县,也曾在云中郡的张杨麾下效力。
张杨是并州刺史,武艺高强,在并州颇有威望。许多慕名而来的年轻人,都拜入他的门下,学习武艺。
吕布也是其中之一。
后来,吕布和那些师兄弟们,大多都参军入伍,成为并州军的一员。所以,吕布在并州各地,的确有很多熟人。
当然,陈宫要来并州投军这件事,是吕布后来才知道的。但现在,他却可以假装早就知道这件事。
“原来如此。”
陈宫信以为真,点了点头。
“你虽然满腹经纶,但毕竟没有实战经验,纸上谈兵,只会害人害己。你还是先跟着我,多学些实战经验吧。”
吕布语重心长地说道。
陈宫闻言,深以为然,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多谢将军教诲。”
吕布看着眼前的陈宫,心中却另有打算。
“这个陈宫,可不是个省油的灯,我可不能跟他走得太近。”
吕布心中暗自决定,先让陈宫留在军中做个文书,等以后有机会,再决定升降。
***
吕布率领大军,抵达盛乐县城,四处打听张杨的下落。
然而,他们得到的消息却是,张杨一大早就率领本部人马,前往幽州支援大军去了。
夜幕降临,吕布的军队在城外扎营休息。
熊熊燃烧的篝火,驱散了夜晚的寒意。
吕布斜倚在一棵大树旁,嘴里叼着一根草茎,望着天上的繁星,思绪万千。
“张师父,他现在还好吗?”
成廉走到吕布身边,问道。
“他去支援幽州大军了。”
吕布吐掉嘴里的草茎,淡淡地说道。
“幽州?幽州出什么事了?”
成廉疑惑地问道。
“乌桓人派使者来了。”
高顺在一旁插嘴道。
“你怎么知道?”
吕布好奇地问道。
“我的家乡,就在幽州和并州的交界处,从小就经常看到乌桓人和鲜卑人。每年这个时候,上谷郡的乌桓人都会派使者来。”
高顺解释道。
吕布闻言,却更加疑惑了。
“乌桓人派使者来,这很正常啊,张大哥为何要去支援幽州大军?”
“鲜卑人经常骚扰云中郡,他们可不是什么善茬啊!”
成廉提醒道。
鲜卑人和乌桓人,都是北方游牧民族,他们都起源于东胡部落,语言和习俗都十分相似。
在匈奴强盛时期,他们生活在辽西一带。
后来,随着鲜卑英雄檀石槐的崛起,以及南北匈奴之间的内斗,匈奴逐渐衰落,鲜卑人和乌桓人便趁机占据了匈奴的故土,势力范围从辽西一直延伸到天水一带。
乌桓人虽然偶尔会与汉朝合作,但鲜卑人却始终与汉朝为敌,即使汉朝多次册封鲜卑首领为单于,他们也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反而不断侵扰汉朝边境。
因此,无论是乌桓人还是鲜卑人,对汉朝边境的百姓来说,都是巨大的威胁。
“鲜卑人虽然凶残,但他们也会派使者来朝贡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吕布还是不明白。
“鲜卑人虽然也派使者来朝贡,但他们不像乌桓人那样,会乖乖地听从朝廷的命令。檀石槐死后,鲜卑各部便各自为政,四处劫掠,朝廷也拿他们没办法。”
高顺解释道。
“你怎么对鲜卑人这么了解?”
吕布上下打量着高顺,心中不禁怀疑,他会不会是鲜卑人的奸细。
毕竟,这世上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了,眼前这个高顺,未必就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高顺。
不过,高顺的样貌,怎么看也不像鲜卑人。
“我父亲曾经和乌桓商人做过生意。”
高顺解释道。
按照规定,与乌桓人和鲜卑人进行贸易,必须通过护乌桓校尉府,但由于校尉府会收取高额的税费,所以很多商人为了牟取暴利,都会铤而走险,私下与乌桓人和鲜卑人进行交易。
“你父亲不是在与氐人作战时,失去了一条胳膊吗?他怎么还会跟胡人做生意?”
吕布问道。
“为了活命,没办法啊。反正都是死,还不如拼一把,说不定还能赚点钱,养家糊口。”
高顺无奈地说道。
“可是,幽州不是有黄巾贼吗?他们怎么会允许你们跟胡人做生意?”
吕布问道。
“将军有所不知,幽州的黄巾贼,早就被平定了。”
高顺解释道。
黄巾起义爆发后,幽州刺史郭勋和广阳太守刘卫,先后被黄巾军杀死。
“幽州刺史的位置,至今还空缺着呢。”
高顺补充道。
“黄巾贼虽然被平定了,但朝廷迟迟没有任命新的刺史,导致幽州群龙无首,乌桓人便趁机作乱,杀害了许多汉人商人。”
高顺咬牙切齿地说道。
“乌桓人竟然敢杀害汉人商人?护乌桓校尉是干什么吃的!”
吕布怒道。
“朝廷根本不关心我们这些百姓的死活!护乌桓校尉丘力居,在黄巾之乱平定之前,一直躲在城里,根本不敢出来。”
高顺愤愤不平地说道。
吕布听到这里,心中怒火中烧,恨不得立刻杀到幽州,将那些作恶的乌桓人,全部斩杀殆尽。
就在这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
“报——!”
一个士兵急匆匆地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