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定定地看着她。
看她慌张,他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她应该是不喜欢他哥了,不想见他哥的。
看她清澈的眼睛里溢出欣喜,他心里又止不住烦闷,心脏像是被挖空一块,敲一下,里面还会发出空空荡荡的声音。
他慢慢收拢掌心,紧紧握住了她的指尖。
没关系,他可以无条件地宠溺她,包容她。
为她卑微到尘埃里。
就算她这一世不愿意回到他身边,他们还有生生世世。
白萱萱想了想:“老公,你帮我弄一张今天的车票好不好?我想去找我朋友玩两天。”
“我不去你家,等你来首都以后,我再陪你回家。”
她抬起头看他,澄澈的水眸像清澈见底的一汪春池,很清楚地倒映出男人的轮廓。
样子看着就很乖。
傅恒看了眼,有些无措地侧开了脸。
他喉咙发紧,声音还有点哑:“萱萱,等我出院好吗?出院以后,你想去哪,我都陪着你。”
白萱萱站起身嘟囔:“等你出院,黄花菜都凉了。”
傅恒看她要往外走,扯着伤口去抓她手指:“老婆,我错了。”
“我问医生,我马上问医生,我让他给我办出院,我现在就出院好不好?”
白萱萱看了眼吊瓶,叹气:“算了,我要回招待所睡觉了。”
仔细想想。
傅澈早就到首都了,陷阱可能早就挖好了。
罢了。
还是拉着傅恒这个冤大头一起去吧。
她余光扫了眼男人床上的书:“这是什么东西?”
傅恒拍了拍书上的灰:“我记得你之前……好像有说想看看,家里的估计烧完了,我就让宋斐清把他的高中课本送来了。”
“挺新的,就是有些乱涂乱画的东西,我已经擦干净了。”
这宋斐清也是没脑袋,东西没看就拿来了,他仔细一翻,里面还有他写给什么暗恋对象的情诗。
他肯定得擦干净了,免得那些污言秽语污染他媳妇的眼睛。
白萱萱拿起课本,拧着眉想了好一会,倏地笑了:“嗯,我确实要再认真看看。”
她决定了,这一世她要好好学习,努力考上南城国防科技大学。
傅澈这个人,用五个字来形容,就是“偏执的天才”!
这么好用的脑袋,不上交国家怎么行?
针对这种精力过于旺盛的人,就应该让他把有限的精力投入到无限的事业中去,好好为人民服务!
傅恒微微皱起眉,心里默默叹了口气。
他这媳妇不管重活多少世都这么缺心眼,心里想的什么完完全全挂在脸上。
他看一眼,就知道她肯定又再憋什么坏主意……
傅恒轻轻揉了揉她手指:“媳妇,你没事吧。”
白萱萱嘴角噙着笑:“没什么,就是突然对电气工程之类的专业……有点感兴趣。”
男人住了一个多星期,白萱萱每天都会去看他,让他辅导她学习。
远远也不用她太操心。
招待所的大姐一家很热心,听说傅团长和歹徒搏斗住院了,马上接下了照顾远远的事。
“萱萱,你带孩子也不方便,这段时间你和娃子就上我家吃。”
“你好好照顾傅团长,让他把身体养好,这大冬天的,别落下病根了。”
白萱萱笑着点头,她今天心情特别好。
医生说傅恒可以出院了,男人已经买好了下午的火车票,办完出院手续,就带她回首都。
白萱萱到病房门口的时候,傅恒正在收东西,宋斐清背对着她,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喋喋不休。
“傅哥,你真的要带白萱萱回首都吗?”
“你之前不是……”
傅恒扫了他眼,冷声打断:“之前买不到票而已。”
想到什么,他咬牙切齿地骂:“我他妈是和你有仇吗?”
“你自己老婆孩子热炕头,天天撺掇我离婚,你给我滚!有多远滚多远!”
“回首都以后也不要说认识我,我没你这样的兄弟!”
他想到上一世去南城前,宋斐清媳妇孩子站边上送。
他一个人。
从南城回来,宋斐清媳妇孩子来接。
他一个人。
他就气得胸闷!
宋斐清被骂得脸一阵红一阵白,撇着嘴说:“傅哥,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没听那谁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傅恒挑了下眉:“那你现在马上回去把媳妇换了,换了我就服你,你要不换,你就是孬种!”
宋斐清大张着嘴,半晌没出声。
他支支吾吾开口:“我,我媳妇可是首都户口,她家里也不是农村的,她还有正式工作,白萱萱怎么能和她比。”
傅恒嗤笑一声:“认识这么久,今天才看清你,怎么?条件不好就不配当你媳妇?那是不是条件不好,也不配当你兄弟了?”
“我没你这样的朋友,肤浅势力,你给我滚蛋!”
宋斐清一脸欲哭无泪,他好心好意来看兄弟,结果,被臭骂了一通,还要和他绝交?
他干什么天怒人怨的事了吗?
都怪他妹妹,不仅自己是个恋爱脑,还天天给他洗脑,不然,他会浪费那么多口水劝他离婚?
傅恒看见白萱萱提着东西站在门口,冰冷的眉目倏地化了。
男人大步走上前去牵她的手:“萱萱,我不是让你在招待所等?”
傅恒拿过炖的汤,装了一碗塞进女人手里:“手指怎么这么冰,先喝点暖暖。”
白萱萱不太习惯男人的殷勤,她脑袋往围巾里缩了缩:“这是那个招待所大姐炖的,让我提过来给你吃。”
傅恒弯着腰给她吹汤:“谢谢老婆,我吃过了不饿,你多吃点。”
“吃饱了我们再出发。”
他转头看向站在边上的宋斐清:“你去住院部,帮我把出院手续办下。”
“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
宋斐清无语地扯了下嘴角:“哥,你刚不是说没我这样的朋友。”
他还没说话,男人屁股对着他,又扔了一句:“你到底是不是个男人,叫你干点事婆婆妈妈,你去不去?我问你去不去!”
宋斐清气得胸口疼,拿起材料气呼呼地走了。
几十年的交情了。
说断就断,他也不舍得呀,谁让他是重感情的人呢!
罢了。
老人说得没错,感情上的事,谁认真谁吃亏!
这句话放哪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