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正确实没有说谎,任充确实是赶往江州了。
这其中,自然有‘浪里白条’张顺的原因,毕竟,如今距离建康府一别,已是半年有余。
任充知道,张顺是江州城的鱼牙主人,手下不知多少渔民指他吃饭,想要将这许多事情安顿好,自然需要不少时间。
不过,如今已经半年时间过去了,张顺却依旧毫无消息,任充担心出事。
还有一个原因便是,这江州地面上,还有自己看上的‘混江龙’李俊和‘黑旋风’李逵两位。
要说现在距离宋江发配江州的时间,可是不长了,任充也不想让宋黑子,先下手为强。
“这……”
听了曹正的话,武松有些傻眼了,随即无奈的苦笑摇头。
想想自己,这次为了赶来青州,又是巧合,又是天意的,不知给自己找了多少个理由,来说服自己。
可是如今好了,到了二龙山,人家却根本不在山上。
这样也好,来了一遭,自己的心也安了。
“如此,武松便不打扰了,告辞。”
任充没在山寨,武松更是没了吃酒的心思,失魂落魄的站起身来,对着曹正抱拳告辞道。
“不可……”
见武松要走,曹正连忙起身,拉住武松,开口道。
“师父虽然未在山寨,不过,寨中兄弟都在。二郎远来,无论如何也要与我寨中一聚。”
只是如今听闻任充并不在寨中,武松只觉兴趣索然,闻言摇了摇头,拱手道。
“不打扰了。哥哥也知,如今已近岁尾,家中兄长与娘子还在等小弟团聚,小弟便告辞了。”
“这……”
听了武松的话,曹正也是无话可说。
武松说的不错,如今已是岁尾,正是家家户户团聚之时。
武松家,自然也不例外。
曹正也不好多说什么,想了想,只得点了点头。
“也是。如此,我便不多留兄弟了。”
说罢,曹正对着店小二使了个眼色,那小二转进身去,再出来时,手中已经多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是两锭五十两的银锭。
“这是曹正的一点心意,全做兄弟的盘缠。”
“哥哥这是做甚?小弟盘缠不缺。”
武松见状,紧忙摆了摆手。
这点武松倒是没有胡说。
自从上次他从沧州回家,拿出一百多两银子后,兄长武大便用这些银子,在家乡清河县开了一家酒店。
别看武大郎其貌不扬,不过说到做买卖却是一把好手。
再加上武大为人勤奋公正,众人多来捧场,如今武家的酒店,不说是日入斗金,至少养活武松一家,绰绰有余。
曹正又推让几次,见武松坚持不受,也只得作罢。
亲自将武松送出二十余里,才依依惜别,返回酒店不提。
只说武松,离了青州,归心似箭,一路晓行夜宿,这一日,行至晌午,走的腹中饥渴,正好望见前面有家酒店,挑着一面招旗在门前,上头写着五个字。
“三碗不过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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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各位说话啊。……”
揭阳镇,一间酒店中,‘浪里白条’张顺,一脸焦急的看向同席而坐的四人,声音沙哑的问道。
要说张顺,原本已经答应入伙二龙山了。
这次回江州,也不过就是来接老娘,以及安排一下手下的事情。
可是不曾想到,就在张顺安排好一切,准备带着老娘,赶奔二龙山的时候,突然听闻,自己的结义大哥‘混江龙’李俊出事了。
要知道,这揭阳岭上有三霸。
第一霸,便是岭上开黑店的‘催命判官’李立,和岭下贩卖私盐的‘混江龙’李俊。
第二霸,是横行揭阳镇的‘没遮拦’穆弘,‘小遮拦’穆春兄弟两个。
第三霸,就是在浔阳江边做私商的自己两兄弟,大哥‘船火儿’张横,以及自己‘浪里白条’张顺。
这次出事的就是在揭阳岭下,贩卖私盐的‘混江龙’李俊。
说起李俊,祖贯庐州人氏,原本在扬子江中撑船艄公为生,能识水性,人都呼他做‘混江龙’李俊。
如今李俊带着两个手下兄弟,‘出洞蛟’童威,‘翻江蜃’童猛,专在揭阳岭上下贩卖私盐为生。
本来也是一直相安无事,近来却不知怎地,突然事发,李俊,童威,童猛三人,都被江州官府拿了。
要说李俊这人,为人最是义气,江湖中哪个有事,出钱出力,向来义不容辞。
因此在揭阳岭这里,‘混江龙’李俊的威望极高。
尤其是张顺与李俊更是结义兄弟,听闻李俊出事,张顺自然不可能袖手旁观。
经过上下活动,张顺终于打通关系,不过想要救李俊三人,自然少不得银子。
如今,对方已经开出了价码,想要李俊三兄弟活命,每人一千两银子,只要银子到了,官府立刻放人。
只不过,张顺不过一个鱼牙子,三千两银子,对于他来说,无异于一个天文数字。
不得已,张顺只得将揭阳岭三霸,聚在一起想办法。
听了张顺的话,酒桌上的气氛很压抑。
一个头戴破头巾,身穿一领破旧衣袄,赤色虬须乱撒,红丝虎眼怪翻的大汉,瞅瞅这个,瞧瞧那个,忽地嘿嘿一笑,咧开大嘴,道。
“张顺兄弟这就找错人了,我李立就是个穷开酒店的,吃了上顿没下顿,三千两银子,就算我卖了岭上的酒店,也没有啊!这事……,只能看穆家哥俩的了。”
“你这厮……”
听到这‘催命判官’李立,直将这三千两银子,一口气推给了自己兄弟,小官人‘小遮拦’穆春,勃然大怒,‘噌’的一声站起身来,点指李立便要喝骂。
好在一旁的哥哥‘没遮拦’穆弘,相比弟弟还要沉稳一些,一把拉住弟弟,同样面色不善的起身,对着张顺拱了拱手。
“张顺哥哥义气,穆弘自是知道,不过……,三千两绝非小事,还望张顺哥哥,容我等兄弟商议一二。告辞,小弟兄弟先告辞了。”
说罢,一拉还在怒视李立的兄弟,两人快步出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