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砸死你!”
看着棒梗将砖头举过头顶,像狼崽一般凶狠地冲过来,胆大的小媳妇脚下一软,瘫倒在地,怀中的小狗也从手里滑落。
“槐花也砸你!”紧随棒梗身后的是小槐花,她太小,举不动砖头块,但依然奋力地举了一粒小石子。
胆大的小媳妇闭上了眼睛,准备承接头破血流的宿命。
‘哎!我即将发出惨烈而又悲壮的叫声!那是我生命中最后绽放出的灿烂而又美丽的烟花......’
“汪!”心灰若死的小媳妇耳边突然传来狗叫声,她立即敏锐地感觉到危机已经解除,‘是它!是一条狗!勇斗棒梗,拯救一个柔弱女子于水火危难之中......’
小媳妇睁开柔情似水的双眼,循声向小狗看去,月光下却已经不见了狗的踪影。
只见棒梗以嘴巴啃泥的姿势趴在地上,小槐花双手高举着小石子懵懵地站在他身旁。
***
“大茂!”娄晓娥撕心裂肺的哭喊声陡然响彻夜空,“你可不能死啊!你死了我可怎么活啊!我也不活了!......”
‘什么情况!’胆大的小媳妇站起身张望。
娄晓娥扑到许大茂身旁,不断摇晃着许大茂的身躯,可惜额头流血的许大茂毫无反应。
‘这小棒梗明明是要砸死我,为什么砸死了许大茂?一定是小狗!这条神奇的小狗......’胆大的小媳妇在心中欢喜赞叹。
易中海、刘海中腾地站了起来,俩人脸色煞白。只有三大爷安坐不动、一脸漠然。
易中海盯着仰卧在地的许大茂又看了两眼,看见他脸色越来越苍白,不由急道:“傻柱!你可不能光站着啊!大茂都这样了,旁边不正好是块门板吗!你赶紧抬着大茂去医院啊!这迟一点,可都是人命关天的大事啊!”
何雨柱漠然地看了一大爷一眼,却没有搭理。
“傻柱!”易中海猛拍桌子,暴喝道。
“一大爷!”何雨柱也陡然暴喝一声,道:“你是猪油蒙住了心肝?还是让狗屎糊住了脑袋?”
“什么?”易中海一怔。
“你要不是脑子烧糊涂了,能说出这么丧心病狂的话吗?”何雨柱冷笑道:“许大茂是我砸的吗?凭什么要我抬?再说现场这么多年轻壮小伙子你不叫,你叫我一个刚从鬼门关走过一遭的病人。我这么多天没口吃的,没口喝的,身体都虚弱成啥样子了?风一吹就要倒的人!你还让我抬人去医院!你这个仁义大爷还能算个人么?抬什么抬?要是抬你一大爷去火葬场我拼上全力,爬也给你爬过去。”何雨柱向地上狠狠啐了一口。
“傻柱!你......”易中海明明看着何雨柱一副生龙活虎的样子,自己却无法反驳他的辱骂。他手指着何雨柱,脸色潮红,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
“傻柱!你胆敢辱骂长辈,你这是要翻天了不是?”刘海中怒吼着,也一拍桌子。
“二大爷!这院子里有你们这些大爷在,谁能翻得了天?您老也忒看得起我了!不过我还是要奉劝你们这些大爷做人要善良。这院子里有手有脚、生龙活虎的壮小伙多了去了。你们有必要去残酷地压榨逼迫一个惨遭不幸、病入膏肓,一只脚还踏在鬼门关里的可怜虫吗?伟大领袖说过‘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我骂两句怎么了?这还算轻的,也是你们自找的。我还没有去街道办、派出所血泪控诉你们在大院里搞封建残余活动,奴役迫害善良可欺的住户。”何雨柱冷笑道:“二大爷!要不要我现在就去试试?”。
刘海中张大嘴巴,目瞪口呆地看着何雨柱侃侃而谈,没法再发出任何声音。
住户们一看都傻了眼,想不到从鬼门关爬回来的傻柱完全变了样,一点不像以前那样忍气吞声、委曲求全,竟敢肆意辱骂一大爷,硬杠二大爷。
易中海车间的徒子徒孙们想冲上来,给一大爷找回脸面,但看着何雨柱手中紧握的厨刀,他们又犹豫了。
‘这个傻柱,究竟会不会真的动刀子?如果我被傻柱砍死了,那怎么办?......’
***
“吆!蛾子!你千万不能这样啊!你听二大妈一句劝!”二大妈突然发出高亢而又颤抖的叫声。
住户们的视线立即转移。
只见杏目圆瞪的娄晓娥放开了不省人事的许大茂,捡起了地上带血的半块砖,脸若寒霜,径直向棒梗走去。
“大茂媳妇还真是一个狠人!这是要践行血腥复仇,恶狠狠将棒梗砸死啊!......”
“棒梗还是个孩子啊!”
“我呼吁大茂媳妇保持克制,冷静解决问题!”
“仇恨和报复,绝对不值得尊敬......”
住户们这时完全顾不上何雨柱,他们目不转瞬地看着娄晓娥,神色激动。
“砸死棒梗以后,这个漂亮小媳妇会不会采取进一步的疯狂行动,再顺手砸死旁边的槐花?”
“一天三条人命,我们四合院想不出名都难啊!”
“明天肯定很多人围绕着我喋喋询问不休,我可怎么解释才好......”
“太糟心了......”
“晓娥!”臀部被踢肿的秦淮茹此时顾不得疼痛,扑了上来,抱住娄晓娥的大腿,哭喊道:“要砸你就砸死我,我给大茂兄弟偿命!我求求你,放过无辜的孩子吧!”
“大茂媳妇,听三大爷一句劝!仇恨和报复不能解决任何问题,爱和宽恕才是人类的本性。”一大爷和二大爷都傻站在那里发楞,三大爷只好站出来做沟通协调工作。
“解成、解放赶紧抬上你们大茂哥,大茂媳妇、秦淮茹你俩跟上。现在去医院抢救,大茂吉人天相,还有希望!”三大爷临危不乱,指挥若定。
看着阎解成、阎解放将许大茂搁在现成的门板上,两人抬着门板迈步疾奔,娄晓娥一把拖起趴在地上的秦淮茹,哭喊道:“走!给我去医院!大茂有什么事情,我也不活了!你们一家老小一个都甭想活!”
住户们看着她们的背影,陷入沉思,‘想不到这个日常看起来柔柔弱弱、温温雅雅的千金小姐性子这么刚烈,一遇到事情,就要死要活的。这根本就不是一个善茬啊......’
***
“傻柱叔!槐花可想你了,可想吃你家大白兔奶糖了!”小槐花刚举了一会小石子,她感觉手酸举不动了,就扔了小石子。
看着哥哥埋头啃泥巴,妈妈被人拖走,她懵了好一会,突然迈开小短腿跑到了何雨柱身前,对他手中闪亮的厨刀完全不怵。
“是槐花啊!”何雨柱脸上露出笑容,“以后傻叔家的奶糖可不能再给槐花吃了!”
“为什么啊?”小槐花不解地问道。
“因为傻柱叔已经被槐花的奶奶杀死了啊!”何雨柱笑道。
“傻柱叔!你根本就没有死,你是活的,你骗人!”小槐花戳着他的脊梁骨高声嚷道。
稚嫩而又尖锐的声音划破寂静的夜空,显得特别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