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虚眼中闪过一丝决然之色:“那便让我来试试!”
他衣袖轻拂,从须弥戒中,取出了一万贯铜币。
李玄真眼中满是惊讶:“凌虚公子,你怎会随身携带如此多的铜币?”
“这是星岚当初赏赐给我的两万五千贯,如今便只剩下这些了。
李道长,我们将一万贯铜币投入潭中,看看能否有所收获。”
李玄真皱了皱眉头:“凌虚公子,你当真要这般行事?
毕竟,打开大雁塔地宫,对你而言,并无任何益处。”
凌虚神情坚定:“我自然有我的目的,我想从那地宫中,取出一样东西。”
李玄真好奇心顿起:“不知公子想要取出何物?”
“一本经书,名为《涅盘无名论》。”
李玄心中一惊:“这本经书,可助凤凰涅盘,你莫不是想要复活凤凰?”
凌虚微微点头:“正是!”
“动手吧。”凌虚弯下腰,打开木箱,将一贯贯铜币,扔入潭中。
李玄真和温心灵也上前帮忙,李星岚在一旁,抱着凌星:“这样做,那玄铁杖,真的会出现吗?”
“一、二、三,扔!”凌虚一声令下,三人同时发力,将木箱中的铜币,倒入潭中。
只听“扑通”一声巨响,水花四溅、一贯贯铜币,纷纷沉入潭底,消失得无影无踪。
一箱又一箱的铜币被扔进潭中,也不知过了多久,已有八千贯被扔进了水潭。
三人站在潭边,望着重新恢复平静的水面,心中百感交集、五味杂陈。
李玄真:如今,加上我之前扔的,已经一万贯了,真是无底洞啊!凌虚公子,还继续吗?
凌虚:不可半途而废。
温心灵:这么多铜币,真是太可惜了。
突然间水面上,泛起了一圈圈涟漪。
初时不过铜钱大小,转瞬之间,便愈发变大,扩散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一个身影,自潭底冉冉升起。众人定睛一看,竟是一个女孩。
她身着一袭湿漉漉的白色袍子,袍子紧贴在身上,显得身形单薄瘦弱。
一头长发如瀑布般垂落,遮住了大半张脸,下巴处,不断有水滴落下。
随着这女孩的不断升起,一阵若有若无、缥缈空灵的童谣声,悠悠地飘荡开来:
万贯币,家中失,囡囡被指做贼儿,绳索绑,推入池,潭水深处哭声嘶。
水茫茫,影惶惶,小手乱抓喊爹娘,无人救,命不长,冤魂自此潭底藏。
月弯弯,照深潭,女孩身影浮水面,披长发,眼无光,索命寻仇把人缠。
脚步声,近水旁,铜钱声脆响叮当,一回头,心发慌,女孩就在你后方。
李玄真的脸色凝重如霜:“莫要惊慌,静观其变。”
温心灵靠在李玄真身旁:“这童谣听得人心里七上八下,发毛得很!”
凌星在李星岚怀中,似乎也感受到了恐惧,哭了起来。
李星岚忙轻声安抚:凌星不哭,有爹爹娘亲在。
但她看向深潭,自己也难掩紧张,凌虚将李星岚护在身后。
女孩看向凌虚:“大哥哥,是你为我投下一万贯铜币!
我被困这潭底,无数个日夜,受尽暗无天日、孤立无援的苦楚。
原以为这世间,早已将我遗忘,我的冤屈也将永沉水底。
没想到今日,竟能得大哥哥相助,重入轮回,大恩大德,小女子没齿难忘。”
凌虚嘴角微微上扬:“姑娘不必客气,不过是举手之劳。若姑娘真想报答,在下倒是有一事相求。”
女孩微微欠身:“大哥哥但说无妨,只要是小女子力所能及,定全力以赴!”
凌虚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期待:“我听闻潭底藏着一根玄铁杖,对我而言,至关重要,不知姑娘能否帮我取来?”
女孩眼神瞬间黯淡下去,眉头紧锁,面露难色,轻轻叹了口气:
“大哥哥,这潭底的每一寸角落,我都了如指掌,实在是未曾见过玄铁杖。”
凌虚微微摇头,轻声安慰:“姑娘不必自责,或许是道听途说,消息有误,既然没有,那也无妨。”
女孩突然眼睛一亮:“不过,我倒是在潭底,一处隐秘的角落,发现了一张图纸。
上面所绘制的,似乎是法杖的制作图,或许对公子有用。”
凌虚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哦?若能得到图纸,便可重新制作,姑娘,不知能否麻烦你,将那图纸取来?”
女孩郑重点头:“公子稍安勿躁,我这就去取。”
她没入潭水中,凌虚在潭边来回踱步,心中愈发焦急。
许久后,潭水终于再次泛起波澜,女孩浮出水面,手中攥着一张图纸。
此时的她,面色比之前更加苍白,几缕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
女孩将图纸递给凌虚:“大哥哥,这便是那图纸,还望公子过目。”
凌虚连忙上前一步,接过图纸,眼中满是感激与心疼:
“为了这图纸,你似乎遭受了磨难,实在是我的不是。”
女孩轻轻摇头:“大哥哥切莫如此说,是你不惜万贯铜币,让我摆脱无尽痛苦。
这些年在潭底,我度日如年,饱受煎熬,刺骨的寒冷,和蚀骨的孤独,如影随形。
如今能为大哥哥略尽绵薄之力,也算是了却了我的一桩心愿。
如今我心愿已了,也该安心离去了,大哥哥,保重。”
女孩说完,身体逐渐消失。
凌虚眉头紧蹙,眼中满是疑惑:“道长,这女孩的身世究如何?想必你是知道的。”
李玄真重重地叹了口气,神色间满是悲悯与无奈,他讲出了实情。
原来这姑娘出生于大户人家,奈何身为庶女,在深宅大院中,举步维艰。
平日,她吃穿用度,与嫡出子女相比,天壤之别。稍有不慎,便会招来责骂与羞辱。
即便身处困境,她依旧蕙质兰心、善良纯善,可天有不测风云。
一日,家中嫡长子,赌场被人做局,伙同外人,盗走了家中万贯铜币,偿还赌债。
为了逃避责罚,他颠倒黑白,将莫须有的罪名,扣在了庶女头上。
家主暴跳如雷,根本不给庶女解释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