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珣想来想去还是不放心。
她决定给郑瑾打个预防针。
但她尚未来得及开口,郑瑾已经猜到了她的想法和要说出的话。
“元嘉,我这次去辽州是想去看看郑骄。”
郑珣一脸狐疑,并没有相信她的鬼话。
郑瑾无奈扶额:“我想看看郑骄和贺无虞是怎么回事。”
郑珣信了她的邪,天幕和她的心声不是早就告诉过她了吗?
虽然郑骄和贺无虞之间是有那么点东西,但是她难道还能管到郑骄喜欢谁吗?
“郑骄在北边吃不好穿不暖,我给她带了许多东西,不看着她安好我也不放心。”
“你有什么好不放心的?你这样的,她一次能打十个,你不放心她还不如不放心你自己。
郑瑾:……
她觉得元嘉什么都好,就是缺乏一点情商,回京后可以向父皇建议建议,让她学习一下说话的艺术。
如此直白又伤人的话,她真不爱听。
“我怕她冲动……”
郑珣打断她的借口:“说实话。”
郑瑾认命地叹了口气,她就知道瞒不过,但是每次又心存侥幸。
“元嘉,我想去帮帮他们。· ”
郑珣歪了歪头:“二姐姐。”
“嗯?”
“你手无缚鸡之力,就算去了又能做什么?”
“我有脑子!”郑瑾忍无可忍地低吼一声,片刻后,她才冷静下来:“你放心,你交代的任务我已经把框架列好,其他人只需要把内容填进去就行。”
“其他人我不放心!”
“你不是能掐会算吗?那些人可不可信你能不知道?有什么不放心的?”
“我怕他们做粗心……”
“谁粗心,我现在就让他回去改好再回来。”
郑珣:……
她能怎么办?她难道还能给人家安上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好证明他们不值得信任?
“你答应好帮我照看好元秀书院的。”
“现在有父皇帮你照看,你还不放心?”
见郑珣还在思索,似乎是在想需要找什么借口,郑瑾无奈道:“这样,秒你不就是怕我被聂炤哄了去,或者遇到危险吗?我带了很多人,他们能保护好我,而且我才十五岁,现在是不可能去考虑自己婚事的。”
“非去不可?”
“我前段时间一直在重复做一个梦,我梦到骄骄躺在地上人事不知,我看到聂炤跪在地上,许多人对他指指点点。”
这样的梦不是出现一次两次,而是很多次。
她安不下心,也怕自己后悔。
郑珣哑然。
她此刻是真希望自己有预知未来的本事,但是她所知道的未来,都是基于小说原文所衍生出来的。
现在的大雍跟书里已经大不相同,她什么也不敢保证。
唯二两次预言性的天幕直播,还是她借助系统力量,根据原文和自己的想象编造出来的。
第一次透支了她和系统的能量,所以她才恢复那么慢。
第二次靠着三皇子那一块玉,系统和她都是受益匪浅,但是又一次更长的“未来直播”,就耗尽了系统的能量和她的异能,还是靠着郑瑾送的那颗玉石才补回来。
而她预言的本事是假的,郑瑾女主的身份却是真的。
若这些梦真的是什么预警……
“你去了准备多久回来?”
郑瑾见她有同意的苗头,连忙保证:“确保他们没事我就离开返京!”
郑珣没有再阻拦:“我把郑九郑十交给你,还有齐无渝,姐姐帮我把他带回京城,把他交给廖大人和段大人。”
这些话背后的意思是希望郑瑾在她之前就回到京城。
正经听懂了,但是也没有拒绝。
她知道妹妹也是担心她,如果这样能让她放心些,那再好不过。
她想到这里忽然笑了。
郑珣不满道:“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有,就是没想到无所不知的人竟然也有这么患得患失的时候,感觉还挺奇怪。”
郑珣翻了个白眼:“就此别过吧,记得给大姐姐带声好。”
两队人马往不同的方向前行。
这一别又是许久。
很快,寒冬过去,春回大地。
到处都贴上了征兵的告示,这次特殊的恩科稳步进行,岑婉的名声不出意外地响彻了整个大雍。
就连梧州书院的人也没有想到他们的夫子会去参加科举,并且力压同一批学子最后脱颖而出。
她的性别一经公布,满朝文武皆是震惊。
郑珣本想回京给岑婉撑腰,但她彼时所在的定州将要爆发一场地动,她不能丢下这里的事情离开。
幸好,在这之前,她收到了皇帝的信。
他说,不用担心,他会帮她。
郑珣知道,他一开始就知道岑婉是个女子,但是在她的设想里,他只会视而不见。
哪怕他反对,也只会让其他人在前头为他冲锋陷阵。
但是他选择帮她。
这何尝不是一种暗示?
至于暗示的是什么?那自然是他同意让她继位的信号。
让女子进朝堂,就是在为她以后登上高位铺路。
金銮殿上,新科进士们站在大殿中央,接受着皇帝一众大臣的审视。
郑珣开着光幕,看到岑婉站在所有学子的前头,她的身影不卑不亢,温和强大。
“皇上!这世界分阴阳,男子负担家用,女子承担内务,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若女子都跟岑姑娘一般不安于室,这世界岂不是乱了套?”
岑婉朝皇上拱了拱手:“据微臣所知,底层之中,男子女子皆会下地干活,农务一样没少做,除此之外,妇女还需要承担家中杂事、生养儿女。”
她的个子在女子中算得上高挑,但是在一群男子中间又有点不够看。
但是这并没有影响她的气势。
又有人说:“你都说那是底层,女子除了干些粗笨之活,还能做什么?让他们当官,只会坏事!”
这次,岑婉没有反驳他。
那个说话的官员还以为自己戳中了岑婉的肺管子,正要露出得意之色,肩膀忽然被谁拍了拍。
他疑惑的回头,正对上建阳带着莫名笑意的脸。
“你刚刚说的什么,再说一遍试试?”
那大人吞了吞口水,脸色苍白,浑身颤抖,瞧着弱小又无助。
岑婉面无表情地道:“瞧瞧,你可是被你嘴里一无是处的女子吓得快要尿裤子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