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砚却依旧不放开他,“当初我受重伤也是你在一旁陪护,这次为什么不行?难道拾安嫌弃我了吗?我会很轻柔的。”
宋拾安想起之前自己为什么要一直贴身陪着?还不是因为要看看这人是不是真的无根,这个问题现在的他已经知道了,根本不用再证实,他就不用那样做了。
“我......我不习惯。”
“你习惯桑曲桑成,就是不习惯我对吗?”
这不一样,桑曲桑成一直伺候他,这么多年,他早就习惯,但在施砚的面前,他还是想留点面子。
但事实是,他本就行动不便,加上尿意来袭,他根本没有反抗的能力,只能任由着施砚扶着自己的手,还扶着自己的......
这是有史以来宋拾安最尴尬的一次如厕,本来已经够他脸红了,谁知道最后这人还抖了抖。
这更是让他无地自容。
“你......你干嘛?”
施砚一脸正常,看不出什么其他神色,“难道拾安从不这样吗?”
天呐,他是会抖一抖,但这自己抖一抖和被人抖一抖完全不一样好吗?
施砚的脸上正常无比,这样相互对比之下,更加让他脸热。
“我......回去吧,伤口疼。”
他喊伤口疼,施砚不再多说,又是直接打横将人抱了回去,然后安置在床榻之上,贴心的掖好被角。
“等太医来诊脉看看情况。”
桑成很快就带着太医进来,只是这九千岁有些碍手碍脚的,他就坐在床沿,太医都有些不好操作了。
“施大人,要不......要不您坐着休息会儿?下官这就给殿下诊脉。”
施砚没听明白,依旧纹丝不动的坐在床沿,“你看就是,我又不影响你。”
太医只能心里颤颤巍巍的给宋拾安诊脉,宋拾安见太医的额头都沁出了薄汗,心里叹息一声,他是没有看出这施砚有什么好害怕的,怎么一个个的都这样的惧怕他。
“殿下身子已经无大碍,就是之前的伤势太重,失血过多,还需休养一段时日,至于这体内的毒素......”
宋拾安赶紧开口,“或许之前施大人的药有效果,孤已经能看见些许光亮。”
他这话一出,只觉得手被人抓住,不用想都知道是谁,能这样激动的人,除了施砚还能有谁。
“真的吗?真的能看见吗?”
宋拾安没有隐瞒,“亮光的地方就能看见些微的身影,应该会越来越好的。”
施砚挥了挥手,桑成赶紧带着人下去。
等人一走,施砚再也瞒不住自己那深情的嗓音,她他问,“真的吗?没骗我?”
宋拾安一笑,虽然眼神无法聚焦,但还是看着而她的方向,回握着他的手,点头,“没骗你,我怎么会骗阿砚呢。”
施砚将人一把搂紧怀中,声音颤抖,“不会骗,拾安不会骗阿砚的,不会的。”
见他情绪有些收不住,宋拾安拍了拍他的后背,“别太用力,伤口疼。”
施砚赶紧松开他,刚刚自己太激动所以这手上没个轻重的,他身上这么多处的伤,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痊愈。
一想到这个,他就恨李氏,恨对宋拾安出手的那些人,每每这个时候,他都想要去一趟司礼监的大牢,狠狠地折磨一下那些人。
“我昏迷这段时间,事情是不是一发不可收拾了?”宋拾安想,即便是皇后不成气候,不能成事,只怕是这朝局也不容易控制。
施砚没有隐瞒,把他昏迷之后的事情一一说来。
“所以......阿砚现在是九千岁?”他有些感慨。
“拾安不喜欢吗?若是你不喜欢......”
他赶紧开口,“喜欢,我喜欢。”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其实结果都大同小异,你看看,施砚虽然走了和前世不一样的路,但最终的结果是他也成了九千岁。
他走了和前世截然不同的路,虽然现在一身伤,眼睛还看不见,但结果也是好的,他成功救出了生母,阻止了李氏的造反,也算是报了仇。
你看看,就算过程再如何的不同,有些人的命运注定是什么样的,那就会是什么样的。
施砚就是九千岁,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
宋拾安很是感慨,他伸出手,想触摸一下他的脸庞,施砚赶紧递上自己的脸颊。
他一寸一寸的触摸,一点一点的感受,“阿砚,你瘦了。”
施砚嘴角带笑,“没有瘦,还胖了不少呢,这做了九千岁,伙食都不一样了。”
其实他瘦不瘦他怎么会不知道呢,自己昏迷这么久,又是国丧,又是朝局,要是没有他只怕是这大宁危矣。
这样的高压之下,他怎么会不瘦。
但他说他胖了,他就选择相信他的话。
其实施砚这段时间白日里要处理政事,要和那群迂腐的老臣斗智斗勇,夜里就来他的床边吗,默默陪伴。
他不是一个伤感的人,更不是一个容易把自己的希望寄托于神明的人,但这段时间里,他不止一次的祈祷,希望上天垂怜,让他早些醒过来。
甚至还幼稚的许愿,只要他醒过来,要他十年寿命都行。
宋拾安醒了,举国上下都高兴,宋拾安一道旨意,休养期间,九千岁施砚继续代替处理朝政,春闱在即,正是用人之际。
学堂高老先生才高八斗,请入宫为太师,辅佐朝政。
一个请字,让众人知晓这高老先生在宋拾安心里的地位。
高老头接到这旨意的时候,看着施砚,“怎么,这是九千岁的意思?”
施砚摇摇头,“自然不是,是殿下的意思。”
高老头一笑,收起来圣旨,“既然是小太子的意思,那我便去看一看。对了,之前他喂的那猪肉给我带上,我去宫里亲自给他做。”
施砚嗯了一声,转身就去厨房收拾高老头风干的腊肉,这肉拾安挺喜欢吃的,今天高老头要是不提这样一嘴,他也是要带些回去的。
宋拾安虽然已经可以登基为帝,但他还是以身子未曾养好为由,在承风殿养病。
而九千岁因为代理朝政,自然有很多事情需要汇报,所以也搬进了承风殿。
这一次施砚能大摇大摆的进出承风殿了,甚至于大晚上还在殿下的房间也不会让人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