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地藏？”看着堂上的那只洋洋自得的狐狸，陆离笑了笑，他突然问道。
路，总有尽头。
无论走得快与慢。
北广场上吃完和没有吃完早餐的人们，陆续走进了衙门。
衙门里有很多东西，有各种各样的平常老百姓家没有，也想像不到的奇妙的东西。
但在衙门里，却没有江河可以游泳，也没有麻将桌子，更不会有洞房。
所以刚才无论因为什么理由走进来的人只能站着。
靠着东墙，站在东墙下旭日初升的阴影里。
“很多人都喜欢阳光，但却很少有人会愿意一直站在太阳底下。”
李大仁坐在大堂上，看着这些走进来站在墙影里的人。想了想，他突然觉得很可笑。
“我就是地藏。”
他转过头盯着陆离答道。
他已无需隐藏，而且也瞒不了。炎九羽和李铁锅已经站在了两人身侧三丈外阴影的人群里。
“徐五殿是你的人，你为什么要杀了他？”陆离问道。
他一直都想搞清楚这个问题。
“徐五殿不是你杀的吗？”
李大仁听到陆离问，他却好像很诧异，笑起来反问道。
陆离没有答话，他只是看着李大仁，看了很久。
徐五殿的确是死在自己手里，虽然自己并不是很清楚背后的原由。
但他也知道，那一天，无论如何，徐五殿都会死。
只因那天的局，李大仁布置太完美。
即使自己没有在那里，自己没有碰巧遇到那件事。出手的不是陆离，也会有柒离，捌离……。
无论如何，徐五殿都会死。
在这个世界，有了问题，就一定会有答案。
如同所有的事，在发生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结局。
所有的问题，在问出来的时候，也同样已经有答案。
只是很多人往往都看不见，更多的人不愿意去接受那个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而在所有这些答案里，最完美的那个。
莫过于：“没有答案！”
只要自己可以接受事实，已经发生了的事情，有没有答案又有什么关系？
（从小没学好，考试常常写不出答案的结果）
“你也是李探花？”
陆离没有再问徐五殿的事，也没有停顿，他似乎早已知道李大仁会这样回答。
他不再纠结找不到的答案，直视着李大仁，又问。
“朝廷并没有规定江湖人不能参加科考。三年一科，而我的确是上届探花。”李大仁笑了笑。
“那么你今天过来，要找的人是地藏？还是李探花？”李大仁戏笑着问道。
他坐在堂上，正好对着大门。他看见了许仵作最后一个踏进了衙门。
“我要找的既不是地藏，也不是李探花。”
“我要找的人叫风大开。”陆离道。
“风大开？铁燕连环风大开！”
“三年前，大都七万八百零三两白银案的巨盗风大开？”李大仁很诧异。
“可是你要找的那个人，应该就是你自己。”
李大仁看了一眼站在阴影里的席应真和李十七。
他的表情突然变得好奇怪，他像是在奇怪一个人为什么会把自己给丢了。
“风大开不是我，我也不是风大开。”
“但是我知道谁是风大开。”陆离很肯定。
大堂很安静，静静的，连阳光下的粒粒浮尘都静止在半空。
大堂上也很压抑。
这个时候，大堂上的每个人都压住自己的呼吸。仿佛怕自己的呼吸声中错过了这两人的每一个字。
“哦，那谁是风大开？”李大仁问。
“谁手里有书就是风大开。”
“谁想杀了我，谁就是风大开！”陆离说完，又再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