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琬琰呵呵两声,讥诮道,“若说青袅姐姐擅琴棋书画,擅朝堂谋略。而这个白樱长公主可是宾国鼎鼎有名的大将军,行军布阵,所向披靡,可是难得的将才。岩柏可真会算计,他若娶了白樱,就相当于掌控了宾国的兵权。岩国老皇帝也不得不立他为太子。”
李鸿灿垂下眉眼,抿了抿唇,没说话。
白樱与他有过几次交集,还曾经半开玩笑地说要向他提亲,如今想来,着实可笑。
突然,李鸿灿扭头就朝外看了一眼,随后他身子一掠就将陈琬琰揽进怀里,纵身上跃,一下子升到半空中。
“果然是你……”
青国将领的营帐外,岩柏和柳婉儿、云山仙长急匆匆赶来,看到李鸿灿将陈琬琰挟持在怀里,他眉眼生冷,阴沉一声。
“羽太子胆子不小,仅仅带着‘暗夜流光’这丁点人就敢闯我的‘烈焰军’,这是真不将我岩国放在眼里吗?”
李鸿灿冷笑一声,一记手刀直接将陈琬琰砍晕。
“娘的,李鸿灿……”陈琬琰昏晕前咒骂了一声,不过晕倒也好,这样就不用解释了,就当李鸿灿真是挟持她了。
“岩国很了不起吗?仅仅五万‘烈焰军’也敢与我羽国抗衡?羽太子好谋划,青国的将领被你用毒囚禁在这里,青国的国君知道吗?按说,你怎样欺负青国与我无关,可你不该抢羽国的矿石,咱们本该井水不犯河水,而你又对七公主心生贪念,要知道,她可是本太子的……动了她,就是跟我整个羽国作对。”
岩柏也是冷笑一声,“真是不知,庸国七公主何时成了羽太子的人?今日你硬闯我军营,挟持七公主,又企图谋害青国将领,来人,将羽太子拿下。”
岩柏一声令喝,肖千焱持着长枪便纵身而起。
“就让我来先会会羽太子。”
肖千焱的长枪在空中抖出一个枪花,一股凌厉的杀气便直冲李鸿灿而去。
李鸿灿轻蔑地看着他,浮在半空未动。
“想动我家殿下,那必须先过我这一关。肖将军,就让燕燕接你一招。”
南宫燕燕突然从李鸿灿身后冲过来,她倾城绝艳的脸上挂着一缕淡笑,妩媚的眼眸挑衅般地勾着肖千焱,挥起游龙鞭就缠上他的长枪。
肖千焱俊俏的脸一看到南宫燕燕就黑沉下来。
他二话不说直接与南宫燕燕在半空中打斗起来,二人从半空中打到地面上,肖千焱的长枪带着狂霸之气,逼得南宫燕燕连连后退。她的脸色瞬间冷寒下来。
肖千焱竟然动了杀机。
南宫燕燕再不敢嬉戏,也拿出了十足的本事。
岩柏一看肖千焱被南宫燕燕拖住,他冲云山仙长一声,“请仙长将李鸿灿破开的幻形阵合拢,这事绝不能让青国知晓。”
说完,他从腰间抽出一柄细长的软剑就直冲半空中的李鸿灿刺去。
“殿下,要小心。”
柳婉儿看到岩柏也动了真怒,直接娇声叮嘱他一声。
李鸿灿知道岩柏一直深藏不露,不敢怠慢,直接将怀中的陈琬琰一抛,挥动白玉箫便迎上岩柏。
二人瞬间就斗了上百招。
陈琬琰被抛开,暗夜中被一个全身都裹在黑披风中的人接住。
“啊……”柳婉儿惊叫一声,因为她看清了那个接住陈琬琰的黑衣人的容颜,因为那个人根本没脸。
脸上像蒙了一层透明的膜,根本没有五官,是以柳婉儿看到那个人,被吓的惊叫出场。
“千面兽……”云山仙长识出了元刚,脸色极难看,“婉儿,让‘烈焰军’列阵,绝不能让千面兽将七公主带走,否则,我们再无机会救下她。”
柳婉儿一听,朝着依旧与李鸿灿激战的岩柏看了一眼,听到师傅的话,她犹豫片刻,便从身上拿出一支响箭,朝空中射了出去。
岩柏看到夜空中爆出七彩的响箭,转眸看了柳婉儿一眼,他也看到了千面兽元刚要将陈琬琰带走,他心中一急,挥动软剑就朝着元刚冲过去。
李鸿灿自然不会让他得逞。
直接挥动白玉箫拦截。
李鸿灿注意到响箭发出后,整个‘烈焰军’军营四处涌动,连霍老鬼的骷髅军团都不顾了,直接都朝着这边涌过来。
李鸿灿嘴中一声轻啸。
南宫燕燕听到啸声,扭头朝着李鸿灿看了一眼,想脱身,挥动鞭子便朝着肖千焱抽了一鞭子,肖千焱看出她的意图,冒着受伤的危险一手就抓住她的鞭梢,生生将她拖住了。
“松开。”南宫燕燕黑脸,低斥一声。
二人斗了半晌,依旧没分出胜负。
肖千焱难得咧嘴笑了一下,“想走,可没那么容易。”
南宫燕燕直接屈动手指向他弹了一个东西,肖千焱一怔,他一手拿枪,一手抓着南宫燕燕的鞭梢,猝不及防被那东西正砸中胸膛,只听得一声爆响,那个东西在他胸前炸开,并未伤到他,而喷了他一脸粘糊糊的东西,臭不可闻,他的两只眼睛瞬间就睁不开了。
肖千焱立即干呕两声。
对于素有洁癖的他来说,这简直是灭顶之灾。
“哈哈哈哈……”
南宫燕燕疯狂地就爆出一阵畅快大笑,“肖千焱,好好享受我专门为你制作的龙蛋吧!保管你一个月都浑身臭气熏天生无可恋。哈哈哈……”
南宫燕燕手一个巧劲,就将游龙鞭鞭梢从肖千焱手里抽出来,看到他一张俊脸几乎都被气绿了,俊美的眉眼定定看了他一瞬,折身就向千面兽掠去。
地面上‘烈焰军’的大阵很快就要完成了。
“走。”
李鸿灿冲着千面兽一挥手。
千面兽抱着陈琬琰折身就走,突然暗夜上空一阵电闪雷鸣,一道耀眼的青光从半空中直冲而下,直接对准千面兽。
千面兽身形一滞,青光封死了他所有退路,南宫燕燕看到青光就变了脸,“是雪云鹤。”
“将七公主给我。”南宫燕燕直接用游龙鞭卷着陈琬琰到她身边,千面兽直接对上从天而降的雪云鹤。
千面兽虽然可以幻化成任何人,但武功不济,除了轻功,内力平平。他根本接不住雪云鹤青凤剑。
李鸿灿不顾岩柏的威胁,直接挥出白玉箫,替千面兽挡下了雪云鹤必杀的一记。
岩柏对付李鸿灿已渐吃力,见雪云鹤到来,他心中大喜,挥动软剑又攻向李鸿灿。
李鸿灿冷哼一声,不再与他周旋,直接飞向千面兽和南宫燕燕,“走。”
他大袖一挥,独自一人挡住雪云鹤和岩柏的攻击,让千面兽和南宫燕燕先走。千面兽很知趣,知道此时他已帮不上主子,身影一闪,就遁走。
南宫燕燕此刻还抱着陈琬琰,身形自然没千面兽快,她正欲逃遁,不想又被雪云鹤拦住,“将人放下,我不伤你。”
南宫燕燕脸色极难堪,她知道雪云鹤的性子,说到必做到。她美目扫了李鸿灿一眼,虽万分不愿,但也看到地面上‘烈焰军’大阵已成,万千羽箭已对准了他们。
“放。”柳婉儿眼看南宫燕燕就要将陈琬琰带走,她冷冷一声,箭羽的嗡鸣声一震,黑压压的直射向南宫燕燕。
南宫燕燕脸色一变,再不犹豫,直接将陈琬琰推向了雪云鹤,她挥动游龙鞭替李鸿灿挡下岩柏的一记斩杀,焦急一声。
“殿下,走。”
李鸿灿已看到陈琬琰到了雪云鹤怀里,眸光闪了闪,迅速揽过南宫燕燕,在箭羽身中前身形倏地就在原地消失。
雪云鹤设了个结界,根本不惧箭羽,抱着陈琬琰缓缓而下。
“今晚多谢雪兄相助。”
落到地上,岩柏直接笑脸相迎,对着雪云鹤拱了拱手。
柳婉儿看到陈琬琰被雪云鹤宝贝似的抱在怀里,心里极不舒服,咬着后牙槽,走过去。
“雪公子,还是让我将七公主带回营帐休息吧!”
雪云鹤身子一闪就躲过她的手,“劳烦柳小姐带路,我亲自将她送回营帐便好。”
雪云鹤声音不咸不淡,看都没看岩柏一眼。
柳婉儿看了岩柏一眼,岩柏对她轻一点头。
柳婉儿笑道,“雪公子请随我来吧!今日都是李鸿灿作恶,将七公主从营帐中掠了出来,若不是雪公子今夜出现,他就得逞了。七公主若是落到他手里,定然生不如死。”
雪云鹤只淡淡一声,“有劳。”
雪云鹤抱着陈琬琰走后,岩柏便走向云山仙长,“今晚之事,仙长怎么看?”
云山仙长叹息一声,“这李鸿灿着实难缠,若是万不得已,殿下千万莫要与他为敌。今日他仅仅带着‘暗夜流光’这些人,还未动‘飞羽骑’,就伤了咱们不少人。”
岩柏眯了眯眼,“我是说雪云鹤……仙长不觉得,他今夜来得太巧了吗?”
云山仙长叹息一声,“七公主离开他已有几日,他今日才出现,想必也不是偶然。既然他已现身,殿下要如何相待他,心中可要斟酌好。一个李鸿灿就已让我们头疼,若是再加一个雪云鹤……”
岩柏摇摇头,“真正挡我路的,只有李鸿灿,一山不容二虎,这个天下也不可能有两个君王。我与他,必有一场死战。至于雪云鹤,我与他相交多年,知他性子,天下不在他眼中。”
“可是若没有七公主,咱们……”
“我得不到的,李鸿灿也别想得到。”岩柏脸上一狠,挥手就打断了云山仙长的话,“既然所有人都是围绕着七公主,那只要控制了她,不管是青国,还是雪云鹤,都必须为我所用。”
云山仙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可是现在李鸿灿逃脱,只怕青国将领的事是瞒不住了,没想这幻形阵竟然被他给破了。殿下,若是青国来向咱们要说法......”
岩柏皱眉想了想,“那就看看青国能做到怎样的地步吧!若是那个月落再来要人,依婉儿所言能控制最好,若是控制不住......”
岩柏说着,俊美的眸光一凶。
云山仙长立马心领神会,“是,就依殿下所言,老夫会随机应变。”
岩柏大袖一拂转身就走。
云山仙长看着他俊挺的背影,不由叹息一声。
第二日,陈琬琰醒来,便看到雪云鹤一如往日坐在她营帐中喝茶。
她眸光一瞟,冬雪不在。
“你竟然还在这里悠闲喝茶,就不怕岩柏对你再起坏心?我来这里第一日吃宴,他就在酒水里对我下毒,而且柳婉儿还对我用了厌胜之术,不过被我反利用了。想必今日就有效果。”
陈琬琰说着,从床上走下来,跨步走到雪云鹤身边坐下,为自己倒了一盏茶慢慢喝着。
“这个岩柏心胸狭碍,尽使些见不得人的手段,以后你最好离他远点。”
雪云鹤品着茶,听着她的话,脸上没任何表情。
陈琬琰察觉到他的异样,“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想起昨晚,她被李鸿灿一记手刀砍晕,今早在这里醒来,就说明昨夜她没危险。
雪云鹤放下茶盏认真地看向她,“在天下没安定之前,真决心了,不跟我去瀛洲仙山?”
陈琬琰垂下眉眼,“决心了,我逃不掉。即便瀛洲仙山是仙家圣地,但依旧护不住我。我不想将战祸也烧到那里。你的心意,我心领了。”
“好。”雪云鹤没再劝,而是轻轻道,“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那我便陪着你。你要看这天下归一,那我便护着你看这天下归一。若是你累了,想去瀛洲仙山了,我再护你过去。”
不能说不动容。
“你没必要如此,你有你自己的路要走,这么久以来你都护着我,也算尽了心,还了我表哥的恩情。从此后,不必再受我所累。做你自己想做的事吧!”
雪云鹤定定地看着她,“我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做自己最想做的事。我要夺回属于我的一切,和护着你,丝毫不冲突。既然天下已乱,你要看到天下归一,那我便参与进来,陪你一起看终点。只是,你别再对我怀疑和误会,你心中想知道什么,可直接问,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他如此说,陈琬琰倒不好意思了。
其实她最想知道的是,他与绮罗是什么关系?
可是绮罗已死,她还与一个死人计较什么。
于是她大度一笑,“好吧!以后咱们坦然相待,互相信任,不再猜忌。”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