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黑衣人名叫沈建,是师父为他取的名字,也是随了师父的姓。
年龄二十二,比陈浪小了好几岁,只是有些少年老成。
沈建今晚和师父去拜访师父的朋友,沈建遇到了极其不开心的事,提前回来了。
他回来后就看到陈浪站在客栈门口,这个上午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的人。
沈建猜想陈浪可能是来找他和师父的,但他不想节外生枝,就没出来见陈浪。
但他很快发现有人跟踪陈浪,这才穿上夜行衣也一路随着。
他本来不想暴露身份,多惹是非,所以救下陈浪后,打算一走了之,深藏功与名。
却被陈浪的一番诚意打动,又见陈浪也是个有血性的人,才愿意交了陈浪这个朋友的。
陈浪则非常感慨自己江湖经验还是欠缺,被人跟踪完全没有发觉。
一同卖解的中年人是沈建的师父,那个十二岁的少年是他师父的亲儿子,他们祖籍河南,到杭州来,是因为师父顺路要拜访一个老朋友。
另外,他还有一个十九岁的师妹,也是他师父的亲生女儿。
只不过,沈建提到这个师妹时眼神颇为黯然,也不愿多谈。
这点被心细的陈浪捕捉到了,知道背后肯定有故事。
这时沈建已经脱掉了那身蹩脚的夜行服,露出了里面短打的衣服,和陈浪辗转又来到了拱宸桥附近。
沈建和陈浪一路走来,发现陈浪知识颇为渊博的样子,知道是个读书人,而且仪表不俗,谈吐不凡,却又毫无架子,便也好感顿生。
年轻人热血心肠,交朋友就是一个快字。
沈建原本要把那根伸缩棍还给陈浪,但陈浪坚持不要,说就当是见面礼了。
见陈浪态度坚决且诚恳,沈建也就不再坚持了。
拱宸桥附近的酒家大多已经关门,只有些有着特殊业务的仍旧在营业,而且此时正是热闹非凡的时候。
进了这家档次颇高的画舫,陈浪毫无心理压力,但沈建却缩手缩脚的,有些不自在,看得出来,之前没来过这么高档的地方。
身怀绝技,却仍旧是穷人家孩子的心态。
陈浪完全了解这种状态,便对沈建更有了几分好感。
船上的姐儿还出来问陈浪要不要姑娘,陈浪说今天只和朋友喝酒,并给了姐儿二两银子小费。
姐儿大喜的识趣的去了。
陈浪出手阔绰,目的是想展示自己的“经济实力”。
随后又要了几个硬菜,外加一盘太湖运来的大闸蟹,上好的酒水要了一大壶。
二人边吃边喝。
看得出来,练武的人很能吃,一大盘牛肉很快就被沈建吃了个干净,陈浪便又加了一盘烧鸡。
这酒喝起来比啤酒度数要高,但还是比不上原时空的白酒。
陈浪本来酒量就不错,一连喝了两碗,也只是热热身而已。
沈建边吃边道:“陈兄,你老家在庐州,到杭州来做什么?”
陈浪按早想好的回道:“听说杭州这边生意好做,便到这边来亲自查看一番。”
沈建叹了口气,道:“陈兄,你的生意可比俺跑马卖解强多了。”
陈浪道:“我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沈建豪饮了一碗,道:“陈兄,你拿我不当朋友不是?”
陈浪道:“那我就直说了,兄弟你一身好武艺,跑马卖解有些屈才了。”
沈建听后,停下了口中正在啃着的鸡腿,默然了片刻,道:“我一身功夫都是师父所授,怎敢轻易离开他老人家。”
陈浪道:“实不相瞒,在下最近准备做一笔大买卖,只是兄弟你也看到了,我孤身一人在杭州,势单力薄,就连乡间的地痞流氓都能轻易把我踩死,不知兄弟能否助我一助,你一身好本事,如果我二人合作,必能成大事。”
沈建道:“陈兄过奖了,兄弟我只是个跑江湖的,居无定处。不过,只要我沈建在杭州一日,陈兄但有差遣,必不推辞。”
陈浪见此事不能速成,便道:“得兄弟此言,便足矣,来,先喝酒!”
二人边聊边喝,沈建越喝越猛,似乎有什么很重的心事一般,劝都劝不住。
沈建已经醉的几乎不能走路,陈浪结了账后,提出送他回客栈,沈建一笑的摆了摆手,连声道:“陈兄放心,我还认得路!”
陈浪见他不肯,便嘱咐道:“路上一定要小心!”
二人作别,不在话下。
...
陈浪当晚在缀锦楼自己的房间歇息。
第二日一早,便回到集贤书苑,穿越回了原时空。
上午,陈浪去医院挂了急诊科,把身体检查了一遍,胸部还照了ct。
还好都是皮外伤,医生给处理了一遍后,便无大碍了。
临走护士小姐姐还劝他以后要与人为善,不要再打架斗殴了。
陈浪心道,你要是知道本大爷在另外一个时空跟人拼杀,恐怕就不会这样说了。
昨夜那一战,自己也挨了几拳,好在有防刺背心护体,并没有太大不适。
来检查也是出于谨慎考虑。
对方也没讨得了便宜,陈浪对自己这一战十分满意。
这是他在大明时空打的最过瘾的一次。
不过,昨天那些人被沈建放走,陈浪有些耿耿于怀。
算了,人没事最好,往后再找机会收拾马斜子不迟。
最大的收获就是交了沈建这个朋友,这一架打的太值了。
武功奇高不说,还心性纯良,这样的朋友哪里找?
放走马斜子如放走一只鸭,得了沈建则如得到一只鹰。
陈浪在出租屋内休息了一天。
晚上,刘春给他打来了电话。
兴奋的告诉他,那20幅书法作品都卖出去了,税后8万一幅,合160万。
陈浪的个人财富又上了一个小高峰。
他便又给了刘春寄出了20幅,并和他商量好了,无论如何也得给所得额5%的委托费。
刘春便正经的成了陈浪出售书法作品的经济人。
嘴上虽然推辞,刘春心里还是高兴的屁颠屁颠的。
这几年来他自己的一大堆所谓的画作迟迟卖不出去,几十万的展览费,场地费压的他快要喘不过气来。
陈浪最近个把月给他带来的收入简直就是雪中送炭。
随后的两天,陈浪又托牙人多找了几个护院,可惜,资质都一般。
竟没有一人武功能够超过自己。
前几天与马斜子的遭遇让陈浪意识到自己又被人盯上了,现在缀锦楼生意刚刚稳定,绝对不能再被破坏。
这次就要在此站稳脚跟,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谁来跟谁干到底。
陈浪打算再去拜访一次沈建,上次画舫内只顾喝酒了,具体的事情没有谈妥。
这天上午,陈浪大略安排了一遍缀锦楼的工作之后,拿了些礼物便往大运河客栈而去。
路他已经熟了,半小时便到了大运河客栈。
陈浪进门后,看到一个少年正在院子里收拾东西,便问道:“小少侠,你师兄呢?”
那少年见问,愣了一下,便往屋里喊:“爹,有人找师兄。”
不一会,屋子里走出一个消瘦中年人来,陈浪认识,正是那卖解的中年人,四十五左右年纪,胡子有些花白,不过精神非常好,一双眼睛非常精明。
陈浪一抱拳的问道:“在下陈浪,见过大侠,不知沈建可在这里。”
中年人认出是那天给了二十两银子的人,忙迎了上来,拱手道:“怎么是恩公来了,在下沈全,不知恩公找小徒何事?”
陈浪笑道:“原来是沈叔,我对高徒的武功十分佩服,便与他交了朋友,没有别的事情,只是找他喝杯酒。”
沈全一听,笑道:“哈哈,公子太抬举他了,只是些花拳绣腿而已。”
说完沈全却又皱起了眉头,叹了口气道:“小徒这段时日都是心不在焉,行事乖张,今日被我大骂了几句,这会不知在何处呢。”
陈浪见沈建不在,又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大运河客栈。
刚出来不久,可巧就在一处市场的入口的牌坊下,见到了沈建。
沈建正双手抱胸,双目无神的闲逛着。
陈浪见了他,走上前去,笑道:“大侠何故在此出神?”
沈建抬眼见是陈浪,脸上一晒,道:“原来是陈兄,伤都大好了吧。”
陈浪道:“都好了,放心吧,对了,兄弟,我需要你的帮忙。”
沈建道:“何事,尽管说!”
陈浪道:“找个安静的地方说吧!”
沈建道:“好!”
陈浪带沈建来到一处高档的茶馆,要了间安静的包厢,二人落座,便又聊了些关于前几日遇袭的前因后果,以及缀锦楼生意的事情。
陈浪道:“我托牙人找了些护院,可惜都不怎么堪用。”
沈建道:“此事好办,我和师父来杭州也有三个月了,认识了一些道上的兄弟!”
陈浪笑道:“哈哈,如此甚好,回头劳沈兄引荐一下。”
沈建道:“小事一桩!”
陈浪道:“其实,我还是希望沈兄你能够亲自坐镇。”
沈建笑道:“陈兄多次相邀,在下本不该推辞,我回去请下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