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断电话之后,傅寒星摸着微微发烫的耳垂,眼尾不自觉地露出几分笑意。
在他的记忆里,往昔岁月如同一幅绚丽多彩的画卷缓缓展开。他自小受傅老太君的宠爱长大,在那温暖的怀抱与慈祥的目光下,他就像一颗被精心呵护的明珠。周围所有人都对他很好,那一份份真挚的情感如同涓涓细流,汇聚成一片爱的海洋将他包裹。所以对他而言,他最不缺的就是爱。
然而,阮清墨的爱意却宛如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虽说来的让人摸不着头脑,却携带着无尽的力量。那爱意像汹涌的潮水,一波又一波地向他袭来。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语都仿佛蕴含着千钧之力。他甚至来不及反应,就已经无声无息地陷了进去。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魔力,如同陷入了一个温柔却又无法挣脱的旋涡。他的爱如同细密的织网,丝丝缕缕地缠绕在他的心上,丝毫不给人反抗的机会。他只能任由自己在这片爱的汪洋中飘荡,心中满是震撼与惊喜交织的复杂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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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理的不错。”
部门主管像是听到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抬起头来,脸上写满了惊异。
要知道,阮清墨一直是个要求很高的人,每次不管做的再好,经过阮清墨审核后也或多或少会指出一点纰漏,因此他们很少听到阮清墨的夸奖。
难不成,阮总刚才那通电话,谈成了一单大生意不成?
“去把陆濯叫过来,我有事找他。”
“好的,阮总。”
部门主管拿着文件离开了。
阮清墨抬手抚了抚花瓶中尚且挂着晶莹露水的雪白花瓣,神情柔和且幽深。
陆濯很快就过来了。
“听说你找我,什么事啊?”
阮清墨背靠着椅子向后一仰,双手交叠:“伊鑫已经三天没来上班了,他平常可是很少跟我请这么久的假的,你知道他最近在干嘛吗?”
陆濯皱着眉摸着后脑勺,看着阮清墨的眼神飘忽,显然是有所隐瞒。
“要是还想要年终奖的话,就跟我说实话。”
陆濯还想着拿年终奖 给姜幽岚买新年礼物呢,几番纠结之下,陆濯还是决定只能先对不住自己兄弟了 。
“其实也没什么不能说的,就是陆沁陆医生你知道吧,伊鑫那小子想追人家,但是人家一直没同意,他知道陆沁和你姐是好朋友,怕你到时候夹在中间难办,这才让我先不告诉你。”
“伊鑫喜欢陆医生?说说清楚。”
陆濯知道阮清墨本事大,主意多,想着他兴许能帮上些忙,就跟阮清墨说了一些伊鑫之前的事情。
虽然阮清墨跟陆沁接触的不多,但是他偶尔也会在家里听邢幻榆提起陆沁。
作为一个专业的心理师,陆沁很会在不同情况下调整自己的状态。就像她平时工作的时候就是一个十分严谨认真且十分细心的人,不工作的时候就比较自由散漫,看起来好像比任何人都洒脱。
邢幻榆曾提起过,陆沁上学的时候是一个用功的人,因为她是个孤儿,没有太多的经济来源,大多数时候需要靠每学期的奖学金和零零散散的打工钱来支撑下学期的开支,所以她那个时候根本没什么心思想其他的,以至于三十多岁了也没交过一个男朋友。
何况女孩子的心思相对来说总会细腻一些,更遑论陆沁今年已经三十二了,每天还要帮助各种患者解决一些心理上的问题,所以她考虑的,总会比别的人更深远一些。
“我是知道伊鑫从小就崇拜陆医生,但是我没想到他们后来真的会有交集。而且你说,伊鑫平常也是一个挺冷静的人,我也是头一次看到他这种摸不着方向的样子。你是不知道,他老家的房间里,到处都贴满了陆医生早年的海报,柜子里放的也全是陆医生早年发表的一些论文。前两天他听说陆医生收到了国外一个大企业的offer准备出国发展,正自闭着呢,反正也没心思上班,索性就让他回家歇两天。”
“啧,你说咱伊鑫啊,要模样有模样,要学历有学历,要事业有事业,怎么想讨个老婆就这么难呢?”
主要还是因为这人是陆沁,要换是别的女人,陆濯还能劝劝说是人家女孩没眼光, 看不上伊鑫是她的损失,但是现在他要是敢在伊鑫面前说陆沁一个不是,那人准保得跟他急。
“我看你啊,也别说人家伊鑫了,我听他讲过你和幽岚学姐之前的故事,你们两个人的感情经历,谁也不比谁顺点。”
陆濯笑了两声,随即附和道:“所以我这不是把所有事情都跟你讲了吗?你看啊清墨,你现在也算是抱得美人归了,总不忍心眼看着伊鑫孤家寡人的独守空房吧?”
“别贫,伊鑫的事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但是我现在有另一件事要吩咐你。”
“什么事啊?”
“过两天我要出趟差,集团留给其他人管我也不放心,本来想着你和伊鑫好歹两个人能帮衬帮衬,但是既然伊鑫没空,你就做好最近两周加班的准备。”
“啊……”
陆濯哀嚎一声,正准备出言抱怨,就听见阮清墨又接着说:“放心好了,年终奖给你翻五倍,我还能亏待你不成?”
“那就成,那我就提前预祝你出差顺利啊。”
有了翻五倍的年终奖做动力,陆濯感觉自己的精神又旺盛了不少,刚听阮清墨交接完几份后续的工作,就被几个管事叫过去处理事情了。
这样倒显得阮清墨这个真正的老板更加无所事事了,不过阮清墨也乐得清闲,反正就集团目前的发展来看,总归也出不了什么大的岔子。
这样想着,阮清墨低头继续审阅文件,早点处理完也能早点回家见傅寒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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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寒星准备出门找个店铺给脖子上的东西换个新的挂绳,因为他昨天洗澡的时候就发现原本的挂绳已经有些磨损了,看磨损程度,已经有些日子了,这阮清墨还真是不细心,这么久都没发现。
“您好先生,请问有什么能帮您的吗?”
傅寒星将东西从脖子上取下来:“给这个重新配一条挂绳,我一会儿来取。”
“好的,先生。”
傅寒星没有提其他的需求,那人也没多问,拿来软垫接过傅寒星手里的东西。
付完款,傅寒星出门去了对面的咖啡店给自己买了杯咖啡。
刚做好的热咖啡有些烫,他拿着咖啡刚走出店门,就恰巧看见一个身形消瘦的女人摔倒在了马路边。
傅寒星不是个喜欢多管闲事的人,他端着咖啡从女人身边经过,彼时女人正好扶着路边的杆子站起来,一抬头就望见了傅寒星高挑修长的身形,精致而又熟悉的面庞落在她的眼眸里,不经意间就勾起了那些尘封已久的回忆。
即便只有当初报纸上的匆匆一眼,但是眼前这个人,就算是化成灰她都不会认错。
不知为何,明明隔了几米远,傅寒星却感觉到从女人周身突然冒出来一股无缘无故的怨气。
“就是你!你这个祸害,为什么还活着!就是你害的我儿子至今仍在承受牢狱之灾,你凭什么能好端端地站在这里!”
刚一回眸,伴随着几句恶毒的问候,他就看见那个原本看上去虚弱不堪的女人,向他奔过来的速度却是没有丝毫懈怠,直直地就要往他身上扑,动作快的惊人。
傅寒星当然不可能干站着等着那个女人来攻击自己。他的目光紧盯着对方,一边保持着警觉,一边迅速评估着周围的环境。就在那个女人猛然扑向他的时候,他迅速做出了反应。只见他一手稳稳地举着咖啡,身体却像是有预知能力一般,灵活敏捷地向旁边一闪,轻巧地避开了那个女人的攻击。他的动作自然而流畅,每一个转身、每一个步伐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一毫的浪费。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就连手中的咖啡都没有洒出半滴。
“这位夫人,我们,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