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做法,需要精准的控制力,叶枫用上辈子被李莲花训练的技巧,在薛洋面前显摆,总算让他有了一点不一样的反应。
叶枫悄悄地松了一口气,心中暗自庆幸,肩膀微微放松下来。
再不能有点变化,他真的要放弃这把“刀”了。
师父和他说过,有些人,若是实在收服不了,那就毁了。
这次若是还不能成功,即使他有所不舍,也只能废了他。
还好刚刚他想起来在金家大厅时,薛洋对魏无羡展示修为气势后,露出的表情。
叶枫挑了挑眉,神色中带着一丝得意,“现在能好好听我说话了么。”
“哼,说吧,小爷听着呢。”薛洋往旁边一坐,身体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左脚一翘,搭在右膝上,晃晃悠悠的,似乎好不惬意。
此时,屋内的烛火又恢复了平稳,那昏黄的光洒在薛洋身上,映出他那副满不在乎却又暗藏心思的模样。
“我知道你自小受了很多苦……”叶枫刚开了一个头,目光扫到薛洋的双手,发现他的拳头都已经捏紧,指关节泛白。
屋内的空气,也仿佛因为这一动作而再次紧绷起来。
于是赶紧停止,转而说道,“但是,有句话说的好,‘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薛洋听到这句话,原本紧绷的眉头微微舒展,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许,嘴角微微上扬,嘴里也跟着一起重复念了一遍,
“‘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好,好,好,这句话我喜欢。
小屁孩,快告诉我,这是谁说的,我要去会会他。”
叶枫摇了摇头,窗外夜色深沉,偶尔有几声虫鸣透过窗户传进来,
“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和你的经历是相似的。
你如果能好好接收教育,学习知识,那么你会发现不一样的天地。
薛洋,我不劝你向善,但是,我希望你能开拓眼界,看到这个世界上不一样的风景。
杀人的不一定都是坏人,救人的也不一定都是好人。
好人也会做坏事,坏人也会做好事,世界上的一切并不是非黑即白的。
千人千面,你要学会爱,才能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恨。
仇恨不能仅仅只是你的一种情绪,它应该曾经是你不断修炼的动力。
现在,我希望你能用这份动力,去学习更多的东西,丰富你贫瘠的精神世界。
我知道你很聪明,甚至,你应该已经猜到,我救你就是为了利用你。
可是,我愿意在利用你的时候,顺便教你怎么做人,我希望你能把握住。
言尽于此,你好好想一想吧。”
薛洋的头高高地昂着,下巴微微上扬,嘴里还是不饶人,“呵,小屁孩一个,还想教育小爷我。”
叶枫看他脸上虽满是不羁,但双脚却稳稳地落在地上,没有挪动分毫,心里明白他是听进去自己的话了,便不再继续说,毕竟这也不急于一时。
他也只是一念心善,不想再出现一个晓星尘版的薛洋了。
他没有晓星尘的明月清风,但是他有林如海的洗脑本领啊,哈哈哈,都一样。
叶枫心里默默想着,脸上却不动声色,表情却丝毫未变,缓步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去了温宁那里。
在他离开后,屋内的烛火依旧静静地燃烧着,映照着那一片狼藉的桌椅,仿佛在诉说着刚刚那场激烈的交锋。
——————————————
刚踏入房间,叶枫便无奈地叹了口气,神情有些无奈和疲惫。
只见温宁乖乖地坐在桌旁,身体挺直,一动不动,宛如一尊雕塑。
“别叹气啊,我可是看到江澄和薛洋都要找你,所以没有打扰你,专门在温宁这里等你的。”
聂怀桑轻摇着扇子,站在温宁身后,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轻笑说道。
叶枫本想着来休息会儿,却又被他打断,满心无奈。
于是不管不顾,将自己往床上狠狠一丢,顺手扯过被子,“唰”地一下将自己罩住,闷声闷气地说道,
“我要睡觉了,不知道小孩子觉多啊。”
聂怀桑见状,心中盘算着一定要把叶枫拉出去,快步上前,伸出手拽了拽被子,可被子却纹丝未动。
他扭头看向温宁,喊道:“温宁,你快来将他弄起来,我们出去有事啊。”
温宁缓缓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坚定,说道:“不行,阿瑾昨日就被你们弄过去帮忙了,到现在还没有休息,你不能打扰他。”
“温宁,你到底是哪头的啊,我们不是说好了,将他拐走,一起出去闯荡江湖吗?”聂怀桑眉头微皱,无奈的看着温宁。
“聂,聂公子,我们可以等阿瑾休息好了再出去的。”温宁挠了挠头,脸上露出憨憨的神情,耐心解释道。
聂怀桑白了温宁一眼,心中暗忖这温宁真是靠不住,转头对聂辉喊道:“阿辉,来,给我用被子将他裹起来,我们带走。”
“好。”聂辉迅速响应,眼神中闪过一丝利落,趁叶枫还没反应过来,动作敏捷地三下五除二,将他裹起来便带走了。
郊外的荒山上,四周静谧得只能听到偶尔传来的虫鸣声。
月色如水,洒在这片荒山上,给整个场景蒙上了一层银纱。
火堆旁,聂辉正全神贯注地处理打猎来的野鸡,手中的刀在野鸡身上熟练地游走。
聂怀桑紧靠着火堆,双手搓着取暖,转头看了一眼裹在被子里的叶枫,心中想着这小子还真睡着了,嘴里嘟囔道:
“这小子,还真睡着了,就不怕我们卖了他?”
一道声音从旁边的树上传来:“不怕,我在的。”
“温宁,你不说话,没有人将你当做哑巴。”聂怀桑幽幽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嗔怪。
“啊,哦,好的,聂公子。”温宁听此,缩了缩脖子,不再吭声,继续默默观察着周围,眼神警惕,为他们守夜。
这时,叶枫终于睡饱了,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而后一个挺身站了起来。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目光在四周打量了一番,疑惑地问道:
“聂怀桑,你这是把我带到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