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思脑子是懵的,人摔在地上带落了架子上的东西。
香皂、洗发水、牙杯牙刷掉一地。
等反应过后身上的痛感才传来,眼泪花一瞬冒出。
“嘶——唔。”
脑子疼得放空,许思趴在原地,洗澡间里雾气蒙蒙。
她刚刚是准备穿裤子,一抬腿就滑倒了,整个人结结实实摔在地上。
左腿膝盖连着脚腕钻心得疼,八成扭着了,身子还没缓过痛劲,一下动弹不得……
“唔……”
许思脑子里第一反应就是,要是太严重明天就不能练舞了。
“砰砰——”
门板被拍响,外头传来闫峥的声音。
“思思,摔着了?有没有事……”
许思想开口应他,唇一张却是溢出声痛呼,“唔……”
闫峥听到声响顾不得别的,抬手从门框上边摸出钥匙,“我进来了。”
“别……”
许思眼眸瞪大,差点忘了疼。
她现在浑身上下就一件里边的吊带丝质小睡衣。
睡裤!
还没穿就摔了,两条白花花的腿暴露在潮湿的空气里。
可那声音跟猫挠似的,小的闫峥根本没听见。
她瞪着杏眸,眼睁睁看男人就这么走进来。
“别看……嘶——”
男人拧着眉没听,沉声说,“早都看光了!”
他那双是打狙的眼,进来时该看不该看都看光了。
许思挂着泪珠的小脸通红,不知疼得还是羞得,紧紧咬着嘴巴蜷起身子。
身上一暖,闫峥已经抽了架子上的睡裙外套盖她身上,蹲下身将人小心拢进怀里。
“摔哪了?”他低头给她检查。
许思脑子空空,只紧紧抓住衣服。
薄薄绸制睡衣,遮住这里露出那里,她浑身都烧起来,干脆把脸埋进他肩窝,闷闷说,“腿……”
闫峥小心抬起她的腿,膝盖擦伤一片,脚踝红肿了。
洗澡间的灯昏黄地上又都是水,摸到她身上温度渐凉,闫峥把外套一脱包住她,就要抱人。
许思抓住他衣袖,“你的伤……”
“无事,”他的伤口早愈合七七八八,没多大事。
男人轻而易举就把人从地上抱起来,许思环住他脖颈尽量让自己好抱一点。
出了洗澡间,外头冷风呼呼吹来。
还好身上多披了他的外套,只是两条腿晃在外面,被风吹起一阵鸡皮。
她不自觉往闫峥怀里躲,男人像是心有灵犀恰好托着她抱紧,稳稳当当,滚烫的胸膛过了暖意到她身上。
闫峥安抚道,“忍一下。”
“嗯……”
许思觉得这会儿,腿上的疼已经被另外的感觉取代。
脸都丢完了,人都被看光了!
还管疼不疼!!
踩上楼梯,闫峥微微侧身不让她被撞到,直到把人抱回屋里放在床上。
她乌黑的发梢还在滴水,属实有些狼狈,只是一张小脸精致清丽,这点狼狈便成了可怜样。
闫峥转去柜子拿了干净的毛巾,“头发擦干……”
许思把毛巾接过去。
他走到床边一扯裤腿蹲下身,宽大的手掌托住白皙小腿,毫不介意让她踩在自己大腿上。
男人今朝穿的军绿色制服裤子,衬得她白嫩的脚趾如珍珠圆润,白里透粉。
闫峥拧着眉,一手捏着她肿的跟馒头一样的脚活动。
“能动吗?”
许思点头,很疼但不是不能动。
闫峥说,“没伤到骨头,等我一下。”
他起身下楼,又很快回来了,手里拿着毛巾和一块什么。
“钟姨冻的……豆腐?”
上趟许思说豆腐冻了,下次可以涮火锅吃……钟姨就冻了几块。
闫峥说,“没冰块,用这敷一敷,这块……不吃了。”
许思没忍住‘扑哧’笑出来,又疼得吸气:“你用完记得……丢了……”
“是你用,”闫峥眉梢挑挑,看她笑了放心许多。
前头瞧见摔在地上,他一颗心都快蹦出来。
闫峥随手拉了椅子坐下,毛巾一包豆腐按在她脚踝。
冷意让痛感缓和不少。
许思抬眼看看他,男人低着头狭长的眼透着认真。
他做事大多这样,一丝不苟,极为专心。
从前许思觉得自己算是努力自律,但比起闫峥却差了一截。
“想什么,头发还不擦?”
男人不晓得什么时候抬起头,正蹙眉看她湿漉漉的头发。
许思抿唇,“我衣服没穿好……”
身上的外套她一松手就滑开了,哪里有手擦头发,更重要的是裤子也没,盖着闫峥的衣服。
“你先给我拿身睡衣……”
闫峥起身给她拿。
递到手上,许思红着脸拿没受伤的脚踢他,意思不让看。
男人自觉低头给处理伤口,她窸窸窣窣把衣服穿上然后乖乖擦头发。
腿上冰敷差不多。
家里有之前梁绥东留下的药箱,闫峥拿出药给她清理擦伤处。
消毒难免刺痛,许思腿一缩就被男人按住,“得处理好不然怕发炎。”
这话要被下属听到,下巴得惊掉。
这不是他们平时劝队长的话。
闫峥出任务受伤是家常便饭,一些小伤来得及处理一下,来不及就不管了。
许思抿抿嘴巴说,“疼……”
“我轻点,”拿惯枪械的手放轻了动作。
他认真的神色让许思生出一种错觉,仿佛自己在他眼中如珍似宝,受点伤他也会心疼。
许思闷闷说,“小赵不是取了衣服给你,怎么突然回来了。”
闫峥抬眼,“嗯,我不回来,不回来就让你趴在地上哭。”
说完又觉得自己说重了,温和下语气,“我担心你晚上冷睡不着,我不想自己媳妇躲着我。”
许思哑然,杏眸睁大,怀疑眼前闫峥是不是假的。
他的目光没收回去,与她对视,认真说,“我说过有话同你讲,躲着我是不是不想听。”
问话太过直接,许思猝不及防之下眼神躲了躲,“我没有……”
“不承认?”
她的细微表情在审惯犯人的闫峥面前无所遁形。
男人捕捉得清清楚楚,“为什么不想听,走得时候明明也有话想跟我说。”
他语气温和,却让人无法不回答。
许思绞着手指,直到指尖泛红。
她心一横想,既然都问了那就说清楚。
大不了就是离婚。
反正婆婆说还会同她好。
想到这,许思咬咬牙说,“我晓得你想说什么。”
明明心里已经想好,可这话说出来还是染上几分委屈。
不是对闫峥的埋怨。
而是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对这个离谱的剧情的无力。
闫峥神情认真,温声问,“那你说说,我想说什么?”
这话同她哄苗苗时候一样,温和耐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