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幕之上】何去、何从两人利落翻身下马,疾步上前,向着雷千虎拱手作揖,言辞恳切:“久闻雷堡主之名,今日得见,实乃我二人之幸。
雷千虎朗笑出声,目光中透着亲和,回礼道:“二位侠士。幸会幸会,不知李老前辈近来身子骨如何?”
何去微微颔首,神色诚挚,有条不紊地说道:“承蒙堡主挂念,老爷子身体康健,只是此番路途迢递,难以亲自到访,还望堡主见谅。”
雷千虎摆了摆手,脸上笑意温和:“无碍。李老前辈遣二位侠士前来,雷某深感蓬荜生辉,还请二位移步内堂就座。”
何从不动声色地举目四望,旋即凑近何去,以极低的声音喃喃道:“怪哉,怎不见小冢主的踪迹?”
雷千虎耳聪目明,捕捉到了何从的低语,脸上浮起一抹好奇,和声问道:“小友莫不是在找寻什么人?”
何去先一步微微欠身,神色诚恳,语气中带着一丝怅然:“实不相瞒,老冢主自与外孙上回阔别后,思念之情与日俱增,只是……”
一旁的雷天痕满脸茫然,神色间尽是疑惑:“李素王前辈的外孙?这我倒是毫无头绪,究竟是何方人物?”
雷千虎因知晓些许内情,眼中闪过一丝诧异,追问道:“你说的可是无桀?他居然已和李素王前辈碰面了?”
何去神色泰然,微微点头,沉稳说道:“确实如此。他们此前遭暗河杀手围追堵截,为寻庇护,在剑心冢藏身了一段时间。”何去话语间有所保留,对雷无桀已继承心剑一事只字未提 。
“暗河?”雷千虎眉头瞬间拧成了个川字,声音不自觉压低,透着几分寒意,“无桀到现在仍未归返雷家堡。”
“难不成……”何去内心猛地一沉,脸上浮现出忧虑之色,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雷千虎很快调整神色,抬手做了个请的姿势,语气尽量平和:“二位莫要站着了,快移步厅内就座。前几天我已差遣门下精锐弟子外出寻觅他的踪迹,可至今仍音信全无。想来是途中遇到些状况耽搁了,定能安然归来。”
何去与何从默契对视,眼神中担忧一闪而过。他们心里清楚,眼下是宴客场合,实在不宜纠结这些。于是二人拱手行礼,收敛思绪,稳步迈进厅内。
雷门弟子早已等候多时,满脸热忱,恭敬地将他们引至主桌。此时,独自坐在主桌的温良站起身,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双手抱拳,语气透着友善:“二位侠士,你们好呀!”
何去抬手作揖,面上带着谦逊笑意:“幸会!尚未请教阁下尊姓大名?”
温良声音清朗,拱手道:“不敢当,鄙人温良,岭南温家子弟。”
何去嘴角浮起一抹略显尴尬的笑意,拱手说道:“原是温家的朋友,幸会幸会!” 说罢,不着痕迹地拉了下何从,两人一同在温良的正对面落座。他们自幼在剑心冢潜心修炼,虽对江湖中的人情往来不甚精通,却也听闻过不少江湖轶事,那些闯荡江湖的门道,他们牢记于心,最为划重点的一条便是——切勿与温家人毗邻而坐。
温良瞧着他们的举动,抬手摸了摸下巴,脸上浮现出一抹玩味的神情,半开玩笑道:“口头上热情万分,身子恨不得隔开一条河来。看来我温家的名声,让二位有所忌惮了?”
雷千虎依旧身姿笔挺,面容庄重,如同苍松般肃立在门口,目光不时望向远方,周身散发着不怒自威的气势。
雷天痕抬眸望向高悬天际的烈烈骄阳,神色间满是忧虑,语气中带着几分焦灼:“再这么耽搁下去,吉时转瞬即过,这可如何是好?”
此次宴请筹备已久,宾客名单上的门派皆是江湖中响当当的势力,可直至此刻,仍有两大门派未曾现身。一是以机关暗器称雄江湖,行事诡秘的唐门;二是在江湖中德高望重、人才辈出的雪月城 。
席间,一位宾客微微侧身,对邻座轻声说道:“唐门此番行径,分明是不把雷家堡放在眼里,大概率是不会出席了。
“我瞧着,此事恐怕暗藏玄机。雪月城同样不见踪影,说不定二者早有默契。毕竟雪月城的唐莲本就来自唐门,或许唐门已然说动雪月城,企图将雷家堡从江湖的核心地位上挤兑出去。”一位灰衣剑客,轻抚剑柄,低声对身侧之人分析道。
“既然如此,那温家为何还派人出席呢?”邻座的人满脸困惑,忍不住出声询问。
灰衣剑客闻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弧度,鼻孔微微一哼,嘲讽道:“你也不看看温家派来的是何许人也。这人毫无名气,你此前可曾听闻过?估计就是来走个过场罢了。”
温良敏锐捕捉到这番言论,他缓缓转过身,脸上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眼神中透着探究,紧紧盯着说话之人,饶有兴致地开口:“阁下竟对我一无所知?”
那人被温良的目光看得有些发怵,但仍强装镇定,硬着头皮回道:“确实没听说过。”
温良神色轻松,嘴角噙着笑意,从容说道:“这也难怪,我鲜少在江湖走动,你不知晓我也在情理之中。”话音刚落,他轻轻一抖衣袖,动作行云流水,一只浑身似火的蝎子顺着他的手臂缓缓爬到指尖,在阳光下泛着危险的光芒。温良亲昵地看着蝎子,声音轻柔却暗藏锋芒:“小花,去,让这位朋友好好记住我。”
“是三尾毒蝎!”人群中有人惊恐地失声尖叫,声音里满是惧意,瞬间打破席间平静。
这三尾毒蝎,其毒性堪称江湖一绝,一旦蜇人,毒液入体,绝无生机。
那人吓得脸色煞白如霜,双眼圆睁,满是恐惧,哆哆嗦嗦地伸出手指,直直指向温良,声音惊恐道:“你……你居然想在雷家堡害人性命!”
温良神色未改,脸上挂着和煦笑意,轻轻摩挲着指尖那只透着危险气息的蝎子,语调平缓,却字字渗人:“那倒不一定。我这小花可听话了,它会一路默默跟着你。等你离开雷家堡,回到自己家中,安稳地躺在床上,毫无防备之时,它才会突然发动攻击,蜇你一下……”温良稍作停顿,眼中闪过一抹冷意,“然后……”
“有动静!似是有贵客临门!”人群中,不知是谁突然激动大喊。刹那间,厅内众人纷纷放下手中杯盏,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外。温良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不动声色地将红蝎子藏好,饶有兴致地盯着门口,准备一探究竟。
一辆造型典雅的马车缓缓停在了雷家堡门前。驭马之人是个年轻人,面容青涩却难掩英气。他身姿矫健地跃下马车,动作一气呵成,利落地将缰绳系好,而后笔挺地站在一旁,神色恭谨,举手投足间尽显训练有素 。
有人轻轻挑开了马车的帷帐,一位男子从车上稳步而下。他看来正入而立之年,身姿颀长,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与稳重。
“这……这莫不是唐煌?”人群中,有人发出一声低呼,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当真就是唐门外房掌舵人唐煌!唐门此举,足见诚意,竟派遣这般举足轻重之人前来。除了唐门的数位耆宿,当下唐门之中,论地位谁能与他相媲美?”一位年轻剑客瞪大双眼,叫道。
如此看来,唐门对雷家堡还是颇为重视,不敢有丝毫懈怠啊。”一位老者捋着胡须,若有所思地说道 。
众人本以为唐煌下车后,便无人再从马车里出来。谁料,又有两人稳稳走下。“这二位是何方神圣?”人群中,有人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低声询问。
温良双手背在身后,微微眯起眼睛,不疾不徐地说道:“那位是唐门用毒造诣登峰造极的唐玄,另一位则是唐门‘天轧’手套的嫡系传人唐七杀,皆是唐门外房当下的顶梁柱。与唐门这般阵容相比,温家仅派我一人前来,确实显得诚意稍欠。”
唐门青年一代最为出类拔萃的三位人物,竟同时参加雷家堡英雄宴。要知道,唐门与雷家堡过去可是宿敌,此番举动,无疑是给雷家堡撑足了场面。然而,令人诧异的是,这三人下车后,并未走向雷千虎行礼寒暄,而是静立,周身散发着一种捉摸不透的气场。
温良微微皱眉,若有所思地低声呢喃:“嗯?难不成马车里还有其他贵客?”
这话如同在人群中投入了一颗石子,激起层层涟漪。众人纷纷交头接耳,有人压着嗓子,难掩兴奋地猜测:“莫不是唐门三老里的某位也赴宴了?”
雷千虎面色一凛,步伐沉稳有力地朝着马车走去。路过唐煌等人时,他目不斜视,周身散发着不容侵犯的气势。来到马车前,他身姿笔挺,仰头凝视着车厢,目光中透着复杂的情绪。
这时,马车中传来一道厚重的嗓音,语调悠然,带着几分闲适:“千虎啊,且容我把这袋烟抽完,再下去。”
雷千虎面容温和,和声说道:“不急。”语罢,他在骄阳的炙烤下,身姿笔挺地肃立着,神色恭谨,就这般心无旁骛地静候。阳光愈发炽热,洒在他身上,勾勒出坚毅的轮廓。
许久之后,马车的帷幔轻动,一只青筋暴起的手缓缓挑开帘子。紧接着,一位身着玄色长袍的老者步入众人眼帘。老人腰杆依旧挺得笔直,周身散发着历经岁月沉淀的强大气场 。
唐老太爷笑容和蔼,开口道:“千虎,让你等太久了。”
雷千虎神色恭敬,语气诚恳:“老太爷大驾光临,莫说等上一时半刻,就算等上整整一日一夜,也是应当的。”
老太爷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声如洪钟:“好小子!可比你父亲当年懂礼数多了。”笑声渐歇,他不再拖沓,迈着沉稳有力的步伐,径直越过雷千虎,举手投足间尽显豪迈洒脱。唐煌三人亦步亦趋,恭敬地跟在身后,一同向内厅走去,背影里满是对这位老者的尊崇。
雷天痕这才回过神来,神色庄重,扯着嗓子,中气十足地宣告:“唐门唐老太爷,亲率外房掌教唐煌、毒术宗师唐玄、‘天轧’绝技传人唐七杀,赴宴!”
唐门众人皆是江湖上举足轻重的人物,每个人的名号在武林中都掷地有声,通报时自然不能有丝毫简略。
“这场面,才担得起‘英雄宴’这三个字啊!”人群中,一位久历江湖的豪杰忍不住出声赞叹,言语间满是感慨与欣羡 。
雷天痕眉头微蹙,目光远眺,远处一片寂静,并未见雪月城的人马踪迹。他转身面向雷千虎,语气中带着几分忧虑:“门主,眼瞧着吉时就要过了,雪月城的人还未现身。倒不是时辰的问题,只是厅内诸位贵客已等候多时,恐怕多有不便。”
雷千虎神色淡然,双手背在身后,沉吟片刻后说道:“再宽限一炷香。雪月城做事向来有分寸,想必是遇到了意外状况。”
雷天痕微微欠身,恭敬答道:“明白,我这就去安排。”
唐老太爷携唐玄、唐七杀、唐煌步入大厅,喧闹瞬间戛然而止,众人的视线,如聚光灯一般,齐刷刷地都聚焦在被这位久负盛名的武林泰斗身上。他神色平静,脸上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步伐从容,每一步都带着岁月沉淀的威严。行至少林寺那一桌旁,他微微偏头,目光中带着敬意,和声说道:“圆通大师,别来无恙。”
圆通大师作为少林寺的长老,极为尊崇,在武林中也是备受敬重的人物。可即便如此,面对唐老太爷,他仍自谦几分。见唐老太爷颔首示意,圆通大师赶忙起身,双手合十,腰微微弯下,动作间满是敬重:“阿弥陀佛,唐老前辈风采依旧,多年不见,更显矍铄。”
唐老太爷微微颔首,谦逊回应:“承大师美意。”言罢,他稳步前行几步,从容不迫地在主座上落座。唐煌、唐玄和唐七杀见状,也依序在唐老太爷身旁的位置就座。
这时,桌上两柄长剑毫无征兆地剧烈颤动,发出尖锐的嗡鸣声,仿佛在宣泄着不满。唐煌脸色微变,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目光如利刃般向对面的两位少年扫去。
唐老太爷神色闲适,动作优雅地提起紫砂壶,为自己斟了一盏茶,轻吹热气,浅啜一口后,不紧不慢地开口:“雷门主的影响力,比我预想的还要深远,连剑心冢都遣人赴宴了。”
向来沉默寡言的何从,急忙伸出宽厚的手掌,稳稳地拍了拍那柄剧烈颤动、发出尖锐嗡鸣的剑,脸上带着一丝紧张与歉意,恭恭敬敬地说道:“唐老爷子,久仰大名。并非晚辈二人举止唐突,只不过……”
唐老太爷微微抬手,示意何从不必多言,随后轻轻放下茶杯,手掌缓缓下垂,声音淡漠:“我明白,剑心冢的剑,向来以拥有剑心、通晓灵性着称。没关系,不必挂怀。”说来也怪,随着他这一番话,两柄剑瞬间不躁动了,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也随之消散,大厅里重归平静 。
何去抬手,迅速抹去额角沁出的汗珠,满脸困惑,低声嘟囔道:“这事儿可真够蹊跷的。”
温良在一旁瞧了许久,脸上始终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此刻终于忍不住开口:“这并不稀奇,老太爷方才就座之时,暗中释放了杀意,就是想探探你们二位的身份。现在目的达到,知晓了你们的身份,自然就收起了锋芒。”
唐玄闻言,顿时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声音冰冷刺骨:“你究竟是何方人物,竟敢如此出言不逊!”
温良神色坦然,拱手不卑不亢地回应:“鄙人温良,久仰诸位大名。”
唐玄面色冷峻,目光如炬,紧紧盯着温良,语气冰冷:“原来是老字号温家的人。你师承何人?”
温良轻轻摆首,神色谦逊,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在下才疏学浅,若贸然说出恩师名讳,唯恐有损其清誉。”
唐老太爷不紧不慢地再度执起古朴的紫砂壶,斟上一杯热气腾腾的茶,动作悠然,随后抬眸,目光平和却又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威严:“让你讲便讲。喝口茶,慢慢讲。”
“好好讲。”唐玄从唐老太爷手中接过递来的茶盏,动作间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气势,转手交给温良。
温良见状,赶忙双手捧过茶盏,姿态恭谨,随后爽快地饮茶下肚,说道:“唐老太爷赐茶,岂敢推辞。”
“你倒是心急,也不怕烫伤。”唐玄嘴角微微下撇,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嘲讽。
温良却不慌不忙,脸上挂着一抹狡黠的笑意,悠然说道:“怎会烫着呢唐玄兄怕是忘了,方才老太爷那杯茶中,你加了冰清水。普通人若是喝了,恐怕当场血脉冻结,性命堪忧。”
唐玄的举动被识破,不见有任何生气迹象,反而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对方,嘴角挂着一丝玩味的笑意:“不错,眼光敏锐,胆量过人。不妨直言,你师父究竟是何人?我可不想落下欺负后生的名声。”
温良摸了摸后脑勺,脸上带着一抹轻松的笑意,大大方方地回应:“严格来讲,我不算后生。我师父在江湖上成名已久,年事颇高。他就是——”
“温壶酒。”
“温壶酒”,这名字乍一听,着实不像是个寻常人名,要是搁在平常,只怕会招来旁人的哂笑。毕竟,谁会给自己取名叫“温壶酒”呢?可就在温良道出这个名字的瞬间,原本还有些喧闹的大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气氛仿若凝固一般。众人脸上不见丝毫笑意,神色凝重,压抑得让人心里发怵。只因这个看似随意的名字,背后藏着的,是足以令江湖震颤的威名。
这人名,是那人自己定下的。遥想当年,他正值年少,意气风发,一句“温壶酒,来江湖玩玩”,便这般随性洒脱地改了名,而后踏上江湖,就此开启一段传奇。
岁月如流,当年仗剑天涯的热血青年,如今已被时光雕琢成迟暮老者,生命的余晖似将燃尽,几近风烛残年。可他的名字,依旧是那个带着不羁与洒脱的“温壶酒” ,只是曾经闯荡江湖的豪言,已悄然换成了“温壶酒,赏落日余晖”的淡泊心境。
回溯往昔,他凭借惊世骇俗的毒功纵横武林,“毒步天下”的名号威震四方。历经江湖风雨洗礼后,他回归岭南温家。凭借超凡的智慧和出众的手腕,在家族中脱颖而出,一路扶摇直上,从默默无闻到声名鹊起,最终登上家族权力的巅峰,成为岭南温家的掌舵人。
这位温家的大家长,正是温壶酒。若论江湖资历与辈分,他与唐老太爷确实算得上平起平坐,甚至在一些武林耆宿眼中,他的威望更胜一筹 。
唐老太爷一向神情淡然,此时也难掩好奇,目光如炬,看向温良:“你就是那老毒物近几年收的得意门生?”
温良身形挺拔,拱手作揖,声音清朗:“正是,在下温良,温家兄弟抬爱,叫我‘小毒物’。今日能与唐老太爷相见,倍感荣幸。”
唐玄面色冷峻,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冰冷地讥讽道:“哼,此番踏出温家,是妄图在江湖上闯出些名堂?”
温良依旧气定神闲,脸上挂着从容的微笑,执起茶壶,倒出一杯新茶,热气氤氲间,他将茶杯递向唐玄,语调不卑不亢:“确实如此。倘若能在毒术上赢过唐门中出类拔萃、位居毒术第二的唐玄兄,想来这闯荡江湖的第一役,便能大获全胜,轰动武林。”
唐玄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桌面,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微微眯起眼,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压迫感:“唐门用毒第二?”温良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侧过头,语调悠扬地吟诵道:“一弦清音一弦月,半融江雾半融云。”随后话锋一转,“唐门之中,论用毒之精妙,首屈一指的除了唐怜月还能是谁?”
“大胆!”唐玄顿时怒发冲冠,脸上满是怒容,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吼道,声音在屋内回荡,震得人耳鼓生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