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辛止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能倒霉成这样,明明什么也没干,怎么就能招惹到一个疯子?还是个惹不起的疯子!
“你还不上来吗?是等着我给你抱上来?那你还得等两年,我再长长的!”
炎苏又恢复到平日里调笑的模样。
辛止发现自己能动了,想必那个小药丸就是解药了!
可是自己的衣服变回了布料都飘在池子里……难道光着上去?上面还有个变态死断袖!
或许自己也可以光着身子掐死他!?
“哈哈哈哈哈!”
炎苏似乎是知道了辛止在想些什么,进了主屋,很快又出来了,手里拿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摞衣服。
“上来吧!照着你的尺寸做的!”
辛止短暂的思索了下,总不能一直不上去!大不了穿好衣服就掐死他!然后再去负荆请罪!一命抵一命好了!
好在自己皮肤够黑,板起脸来也看不清是黑还是红!这疯子准备的衣服都是新的,且全是自己的尺寸。
想必是算准我今日还会来,那肯定整壶酒都是下了药的,这个疯子提前吃了解药!
穿到最后,是一件金丝滚边墨色瑞兽暗纹长袍,袍子下面还放着一个螭龙如意蝙蝠翡翠腰佩,和一把锋利的匕首。
“说好了给你的定情玉佩,我说话可是算数的!”
炎苏用指尖轻轻的敲打着托盘,“你要是敢扔了,傅家小姐的双鱼佩,可就保不齐出现在哪个男人的身上了。”
“钟吾炎苏,你休要欺人太甚!你当真觉得我不敢杀了你吗?”
辛止大声喝道!双拳不由的攥了起来,万一这个疯子要是真对念乔做了什么,还不如现在就杀了他!
不然这般纠缠,自己早晚要使家族蒙羞!没准不止辛家,还会连累傅府!
“你当然敢!那,匕首都给你准备好了!”
炎苏又点了点托盘里的匕首,随后拿起蝙蝠玉佩,来到辛止身前,给他系到腰间。
辛止怔怔的看着身前的人,他从没见过这般的人!那个匕首是准备让自己捅他的?他好像是真的不怕死!
“系好了,看着真顺眼!你还杀不杀我了?不杀你可得记住了,你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炎苏说着拿起那把匕首,真的递给了辛止,还冲他挑眉,示意让他接着。
辛止鬼使神差的接了过来,然后呢?捅他一刀吗?再然后带着全家一起给他陪葬?
“就这儿!一刀毙命!少将军在战场上应该没少捅吧?”
少年只披了件外衣,大片的皮肤都是裸露的,包括胸口的位置。他用手握着小将军的手,举着尖刃对着自己的心脏!
辛止握着匕首,手竟然有点颤抖!这个疯子说的对,自己在战场上没少捅!可是手从来也没抖过啊!
“别怕,我帮你!”
那个疯子紧紧的握着小将军的手,把刀尖刺进了血肉,鲜血瞬间就涌了出来!
辛止被吓了一跳,果然是疯子!
连忙使力对抗炎苏继续捅进去的意图,平稳的把匕首抽了出来,好在只刺进去一个刀尖!
“你只有这一次机会!你可想好了!”
炎苏并不让他退缩,仍旧握着他的手腕,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你今天不杀我,那在我说游戏结束以前,你就只能是我的!听明白了吗?”
“滚远点!!疯子!!”
辛止扔下手中的利刃,匕首落在琉璃砖上,发出“叮铃”的一声脆响。
小将军抬起腿,一脚重重的踹在炎苏的肚子上,然后转身就走。
也可以说是逃!
这一脚可没收着劲儿,炎苏被踹飞出去,后背重重的砸在老槐树上,嘴里吐出一口血来。
“哈哈哈哈!别忘了,一个月!过了我可就自己动手了!”
“……”
辛止加快了脚步,飞一样的逃走了!
“给我随便叫个人进来!”
炎苏勉强站起来,活动了一下,还行,骨头还挺结实!
一直躲在暗处的锦风和锦皓皆是目瞪口呆。
锦风呆的是主人竟然给小将军下药,还让他捅自己?锦皓呆的是主人竟然还有悬崖勒马的时候?
锦皓想了下主子那句话的意思,于是随便抓了个倒霉蛋——锦同。
炎苏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悬崖勒马了,其实可以把美人的嘴给堵上的!
是因为他那副屈辱至极的表情,让自己良心发现?不对!自己哪里来的良心那种东西?
反正是到嘴的鸭子又给吐了出去!
在池子里折腾锦同的时候,炎苏第一次闭上了眼睛,幻想这是那个到嘴的鸭子!
锦同也就真的成了倒霉蛋,别人伺候完小公爷都是半死不活,到他这儿怎么就成了九死一生了?
周氏从忆寒院跌跌撞撞的回到小院儿之后,想明白了不少,越想越害怕。
炎苏冰凉的眼神,他嘴里的“人好心善”!那不正是自己对他说过的话吗?
念云早就是他的人了?那……他是根本就听到下毒那日的话了?!还是连中毒都是假的?
一定是了!他根本就没中毒!不然怎么可能活的下来?
他是想报复自己?还是想报复整个国公府?
周氏收拾了一番,等在祈瀚院门外,一直等到国公爷下朝回来!
“老爷!您可算回来了!妾身有重要的事要跟您说!”
一见到钟吾琅琦,周氏马上就迎了上去,拉着他的袖子,急急的进到院里,然后关上门,一副做贼的样子。
“含依,又怎么了?”
国公爷一看见她这个表情就不由得皱眉,心里觉得没什么好事!
“我们都被那个小畜生给骗了!”
周氏的声音恨恨的,眼里像要喷出火来!
“什么意思?”
“那个小畜生亲口承认,念云是他的人!念云根本就是出卖我了!给他下药的根本不是我!”
“三郎的药就是他下的手,他亲口承认的!”
周氏语速极快,眼里还带着癫狂,“还有!那个毒药他肯定没中,那天我说的话他都听见了,他是在报复我!报复我们!”
国公爷等到周氏说完,长叹一声,他感觉对这个女人的耐心快要用尽了!
“含依,岁和是收了念云做房里人,他并没有瞒着我!”
钟吾琅琦脱下官服,拉着爱妾一起坐到屋里的榻上,“至于那个、那个药,从我弄来,到你煮好端过去,根本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是你亲手煮的,亲眼看着他喝下去的,难道不是吗?”
“可是!”
周姨娘心里十分恼火,国公爷怎么就不信自己呢?
“含依,你想想,他要是知道了想报复,直接告诉圣上就行了,单单是谋害公主,就够我们灭族抄家的了!”
国公爷心里并非没有疑虑,只是想到能让儿子隐忍的唯一原因,无非就是顾念父子之情。
那不说破才是最好的,他想要父慈子孝,自己就给他父慈子孝!至于周氏,不过是个蠢女人,并不重要!
“可是他怎么会没事?还生龙活虎的!”
周氏怎么也想不明白!绝对有问题!那小畜生一早就在算计自己!
“好了!你不可再做多余的事!最近消停些!该是我们炎景的,我一定会给他的!”
“岁和这次没死成,或许真的是天命庇护,他小时候不是也有那么一次!”
“我还有政务要处理,你先回去吧!”
国公爷起身换了常服,便向书房走去,不再理会周氏。他是一点儿也不想再听周氏说这些无用的,这个女人最近有些疯魔了。
炎苏随后又是新一轮每日都被练到爬不起来的日子。
杨将军对这个徒弟那是越来越满意,炎苏进步飞快,简直就是天生习武的材料!
要不是幼时体弱,没准儿早已经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了!
而且他发现自己的爱徒除了天资好,悟性强还肯吃苦之外,竟然还天赋异禀!
不论前一天被揍的多狠,第二天都跟吃了太上老君的仙丹一般,虽然身上的青紫还在,但是人已经生龙活虎了!
炎苏的这个异禀,福太医也是发现了的!
就说御宴之上他捅自己的那一刀,换做旁人怎么也得养上个月余。小公爷不到十天就好的利利索索!
然而老太医也只能把这归结为吉人天相,祖宗庇佑!
自从春狩回来,炎苏每日都能收到请帖和拜帖,都是各家公子们组织的活动,诗会茶会赏花会、马球、蹴鞠……名目众多!
接连请了一个月,炎苏也从不露面,各家少爷难免有些泄气!
五月中旬的一日,在千味居发生了一起打斗事件!
千味居是玄武街上生意最好的店铺,也是京都城内极具盛名的酒楼。
每一日都有不少达官贵人来这里吃饭,自然富家的公子小姐们也常来此处小聚。
这日刚到午时,酒楼里聚满了食客老饕,在二楼的角落里辛止约了傅念乔见面。
当然他不是想要解除婚约,而是想尽快完婚,以免夜长梦多!
那日从永安国公府离开之后,他觉得炎苏肯定不会轻易罢手,而且干什么都不让人意外。
可那疯子到底不过十七岁的少年,手段又能有多少,无非就是手中有块念乔的贴身玉佩而已!
只要二人尽快完婚,那块玉佩不管出现在哪里,只要自己作为夫君的不在意,那也就无所谓了!
这才约了念乔,想着商议一下这事,要是她同意,就请自己的父亲去和傅家商议具体事宜。
傅念乔依约而来,穿着一件蝶戏水仙襦裙。她长并不艳丽,但是很有大家闺秀的气质,温婉可人,大方端庄。
“小二,点菜!”
一个娇横的女声从旁边的桌子传来。
这声音虽然带着点江湖儿女的意思,可也实在是好听!二人不约而同的扭头去看。
邻桌只有一个女子,却做男子装扮,穿着一件紧袖翻领胡服,脚上蹬着一双小蛮靴,长发全部束起,带了一个普通的银质发冠。
她发现辛止在看她之后,从腰间拿出一枚蓝绿色的玉佩,重重的拍在了桌子上!
此女正是绍云!
傅念乔的脸色瞬间变白!哥哥告诉她那玉佩不知怎的到了永安小公爷手中,可如今却出现在一个娇媚的女人手里。
辛止的手不由自主的用力,折断了手中的筷子!他上下打量了绍云两眼——是那日在忆寒院外院守门的,那个疯子的另一个婢女!
他猛的站了起来,长腿一迈,伸手便要去拿!此时不拿回来,更待何时?
“哎?这位郎君,你这是何意?”
却不想,那婢女动作极快,瞬间便把玉佩揣回了腰间!
“这玉佩可是我未婚夫婿所赠,你怎的上来就抢?”
绍云看着辛止,双眼含笑带着风情,声音也极为娇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