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灯也有些头皮炸裂地看着这位壮硕的女骑士。
前身对对方的很多传闻都有深刻的印象,据说这位女骑士颇好男色,却非常的重口,喜好以各种刑具玩弄男人。
所以城堡里的男人,有一个算一个,一向是对其敬而远之的。
就在一些男仆哭天喊地之际,菲欧娜已经带着她的两位侍女离开了聚会大厅。
而后人群渐渐散去,夏灯也打算离开之时,莱特突然拍了拍他的肩膀。
回过头,两人无声对视着,莱特突然就没了言语,似乎忘了想要说什么。
见状,夏灯率先开口,他看着莱特目中的血丝,淡淡道:“看来大哥你最近睡得不怎么好啊。”
“是啊。”
莱特闻言眯了眯眼,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最近城堡里发生了太多的怪事,特别是其中还混入了一只不知来历的可怕怪物。”
“作为父亲不在时,代为管理着城堡的我,不得不为此忧虑。”
夏灯转头离去,只是离去前他侧过脸,背对莱特说道:“有时候人可比怪物要可怕多了。”
慢慢走向房间,夏灯回忆着敲响铜钟后的一幕幕,当时为了防止对方最后的反扑,他并没有独自呆在楼顶,而是向着中央塔楼的方向,从窗口直接一跃而下。
因着只有一个楼层的高度,他跳到四层的房顶并没有受伤,爬起后就迅速从窗外摸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当时还在给夏灯整理屋内乱象的莫莉看傻了。
之后他脱下了身上的装备和衣服,将这些东xZ到了天花板的隔间里,就出门混迹在了人群中。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再碰到过怨灵妮莉,也不知它是听到钟声直接撤退了,还是每次寻到他的踪迹都慢了一步,与他错开。
后者的话只能怪它运气太不好,或者说控制它的人太笨。
略略回顾片刻,回到房间的夏灯终于彻底松懈了下来,他看着跟进来的巴德利和莫莉,直接说道:
“你们可以在房间内休息,但是不要打扰我,有什么事明天说。”
说完,夏灯直直地躺倒在床,闭上了眼睛,留下面面相视的两人。
莫莉犹豫了一下继续整理起房间来,巴德利想了想,干脆坐倒在地,开始闭目养神。
床铺上,夏灯微眯着眼,注视着眼前虚空中的文字,选择了读取其中所有的信息。
下一刻,他两眼翻白,晕倒了。
一处昏黄的地牢内,一个个囚犯都陷入晕厥中,只有某个空荡的牢房里传来不断的抽泣声。
那里立有一座石台,哭泣的少女正被人按在石台上,不停地挣扎着。
只是她又怎么可能挣脱开骑士的双手呢。
而直到她的双手双脚都被铁钉钉入,固定在石台上,一旁的骑士终于不用再按着她了。
听着从少女口中发出的阵阵惨嚎,骑士不解地问道:“到底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一定要杀你弟弟?我到现在都还不明白。”
“既然已经做完了,也确实该和你们有所交代了。”
这是莱特的声音,他此刻正穿着一身白色骑士服,身上没有过多的修饰。
而在他身旁,还有一个全身都笼罩在漆黑斗篷中的矮小身影,抬起头能看到她露出的面容上,皮肤根据脸上的褶皱下坨成一片一片的苍朽肉团,连眼睛都被埋没在其中,只露出了一点眼白。
看了这个人一眼,莱特叹了口气,“都怪黛莎这个蠢女人,居然最近才和我说这件事,搞得我没办法准备完全。”
“黛莎?这和黛莎夫人有什么关系?”骑士问道。
“这就说来话长了。”莱特看了看囚室的天花板,正要诉说,却又注意到附近传来的哀嚎与惨叫,皱了皱眉,对那黑袍人说道,“因赞尔婆婆,让她安静一点。”
“桀桀桀,如你所愿。”因赞尔伸出一只犹如枯树枝般的手掌,打出了个清脆的响指。
下一刻,石台上少女的哀嚎消失了,只是她仍然还在抽动着身体。
莱特继续说道:“十五年前那一次巫师的到来,黛莎这个蠢女人和那位巫师做成了笔交易。”
扶了扶额,莱特的眼角不停抽动着,“她居然让那位巫师将伯爵的两个孩子的灵魂互换了。”
“什么?”骑士闻言震动不已,“那岂不是说...”
“没错,你们效忠的我,其实才是伯爵的次子,才该叫做夏灯。”
莱特无奈地耸了耸肩,“但现在你们也只能和我一路走到黑了。”
骑士缓了缓惊闻如此秘密所激荡的心跳,突然意识到不对,“这种事应该只有你母亲黛莎和那位巫师知道吧,如今又为何要做这些?”
莱特咬牙切齿,神色变得狰狞起来,“正常来讲是不需要的,可谁知道这次来的巫师又是那一位,明明历史记载每十五年来一次的巫师往往都是不同人的。”
“可这又有什么关系?”骑士还是不解。
“巫师来了,他掌握着这个秘密,而他还会经过东临城,你该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莱特愤怒起来,“如果他敲诈我们,我们有任何反抗的资本吗。”
骑士无言以对,他很想说一位真正的巫师,如果真的想获得凡世王国的什么,敲诈与否都是无关紧要的。
只是一想到眼前这位,大概也只是在巫师和伯爵间选了伯爵这个更软的柿子面对,他多少也算能理解一点了。
想了想,骑士又看向石台上的少女,此刻少女的血液已经浸润了大半个石台,从边角缓缓流淌,遮盖了那些铭刻在石台上的魔纹和神秘字符。
而少女也已经是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她早已停止了挣扎和抽动,只余胸腔还略有起伏。
骑士问道:“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那你要问因赞尔婆婆。”莱特摆了摆手。
因赞尔发出几声怪笑,“桀桀桀,不想冒着被揭穿,失去姿态形如小丑般死去的风险;也不想丢弃即将到手的高贵地位与财富。”
“丑陋的人儿啊,灵魂溶剂这种巫师常用的工具在你们凡民王国还是时有出现的,想要你们那位伯爵不追究到底,就必须有神秘世界插手的实质证据。”
“你们找到我,不就是想做此事吗。”因赞尔摇头晃脑地说,“而制造怨灵,再让那位真正的长子彻底没了呼吸,就是最经济实惠的做法。”
莱特听着,面容不断扭曲,他打断道:“好了,快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