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铁柱笑了笑，伸手从铁盆里又拿起一只海胆，缓缓说道：“不仅是翻身，简直是飞黄腾达。”
“你知道吗？”
“他的渔场里还有一样宝贝，比这些生蚝和海胆更稀罕。”
孙为闻言，愣了一下，连忙问道：“什么宝贝？”
钱铁柱卖了个关子，脸上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慢悠悠地说道：“等明天，我带你去看看。”
孙为听后，有些不信。
“哈哈哈哈！”
“孙老头，你是不是觉得赵轩的渔场，只会养出海胆和生蚝这种东西，就不可能养出别的好货了？”
钱铁柱看到孙为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难道不是吗？”
“任何一个渔场都不可能什么都养，总要专注在一两种高价值的东西上。”
“更何况，能养出这种品质的生蚝和海胆，已经足够发财了。”
“想成为首富有点难，但挤进前百名富豪榜，绝对是板上钉钉的事。”
“赵轩要是脑子没坑，就不可能把资源分散去养别的东西。”
孙为一边分析，一边点头，觉得自己的判断毫无问题。
“哈哈哈哈！”
“你这分析没毛病，一般人确实是这么干的。”
“但是赵轩的渔场，嘿嘿，可不是一般地方！”
钱铁柱一边笑，一边拿出手机，打开一张照片递给孙为。
孙为低头一看，整个人瞬间愣住，紧接着腾地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红斑？！”
“还是十五斤以上的红斑？！”
孙为盯着照片里的鱼，眼睛瞪得像铜铃，心跳快得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他数不清自己有多少年没见过这种个头的红斑了。
海胆和生蚝虽然顶级，但对他的中式私房菜馆来说并不适合。
然而，红斑不同，特别是这种体型巨大的红斑，绝对是梦寐以求的珍品。
“哈哈哈哈！”
“我就知道你这老小子看到这些红斑以后，肯定坐不住！”
钱铁柱乐得前仰后合，早料到孙为会有这样的反应。
“这渔场里怎么可能会有这种红斑？！”
“还能养出这种品质的红斑，这根本不可能啊！”
“这分明是野生的红斑吧？！”
孙为缓缓坐回椅子，深吸了一口气，尽管只是照片，他还是一眼看出了红斑的品质绝对顶级。
“哼！”
“看来你真不知道赵轩的渔场是怎么回事！”
“他那地方是全开放式的，投放种苗，却从来不投饲料。”
“甚至连围网的网眼都特别大，十几二十斤的鱼可以自由进出。”
“这种环境下长出来的鱼，不是野生，胜似野生。”
“而且你以为野生的东西就一定好吗？”
“养殖的就一定不如野生的吗？”
“最简单的例子，某些野生植物带毒，但人工培植的脱毒了，反而更安全更有营养。”
“说到底，评价食材的标准是品质，不是野生还是养殖。”
“品质不好，味道不佳，哪怕是野生的，也是垃圾。”
“品质顶级，味道绝佳，就算是养殖的，也是人间至味。”
钱铁柱说得头头是道，最后还摇了摇头，觉得现在很多人对野生的迷信实在可笑。
孙为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钱铁柱的话句句在理，确实不能用“野生”或“养殖”来简单粗暴地评判食材的优劣。
关键是品质。
“呵呵呵！”
“你说得好像挺有道理，但我现在最关心的是，这些红斑是不是赵轩渔场里出来的？”
孙为咽了口唾沫，眼神变得炙热。
最近他接了一个重量级宴席，全都是非富即贵的大人物。
红斑这种镇场子的食材，简直是天赐良机。
“哈哈哈哈！”
“想要这些红斑，简单！”
“赵轩的渔船上肯定有，谢秋秋也有现货。”
“我告诉你，这赵轩渔场的东西，全都通过谢秋秋卖。”
钱铁柱毫不犹豫，把关键的信息透露给了孙为。
孙为听完，二话不说就掏出手机拨通了谢秋秋的电话。
通完电话后，他还是不放心，站起身就要往外走。
“哎！”
“我说，你干嘛去？”
“这么着急干什么？”
钱铁柱知道孙为这是急着找谢秋秋确认。
“哼！”
“我要立刻见谢秋秋，当面敲定！”
孙为头也不回，一边说一边快步离开。
刚才电话里，他直接下单一百二十条红斑，全是二十斤以上的，而且要求鱼到码头必须活着。
谢秋秋答应得太爽快，反而让他有些忐忑。
“哈哈哈哈！”
“你这老家伙，不就是不相信谢秋秋和赵轩的渔场吗？”
钱铁柱在后头笑得直拍大腿。
“哼！”
“一百二十条！”
“每条都二十斤以上，还得是活的，色泽完美。”
“你觉得这要求简单吗？”
孙为停下脚步，狠狠瞪了钱铁柱一眼。
“我接的宴席非同小可，哪敢有半点差错！”
“出一点问题，我这辈子的招牌都毁了！”
钱铁柱被怼得哑口无言。
孙为说得对，这种要求听起来平常，但实际上异常苛刻。
尤其是对孙为这种顶级厨师来说，这不是买鱼，而是在赌自己的声誉。
谢秋秋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两人，笑着开口。
“孙老。”
“一百二十条红斑，每条二十斤以上，颜色必须鲜红。”
“这事没问题。”
“你告诉我什么时候需要就行。”
她的语气十分轻松，显得胸有成竹。
“谢小姐。”
“这次的红斑，是为一场极其重要的婚宴准备的。”
“到场的全是非富即贵的人。”
“红斑是压轴菜，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我实在是放心不下。”
孙为开门见山，没有任何隐瞒。
谢秋秋微微点头，理解孙为的紧张。
“孙老。”
“你放心，赵轩的渔场不止有红斑，还有你要求的这种个头的。”
“最近圈子里不是出现了一条百斤的红斑吗？”
“就是从赵轩渔场捕的。”
她一脸自信，把关键的事实说了出来。
“什么？！”
“百斤红斑是赵轩的渔场里捕的？！”
孙为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
他听过那条百斤红斑的传闻，却没想到，竟然出自赵轩的渔场。
“我花了五百万从赵轩的手上买下了这条鱼。”
谢秋秋端起茶杯，语气轻描淡写，仿佛在谈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们都很清楚，红斑是群居鱼类，一个地方如果出现了一条红斑，就很可能还有成群的红斑。”
“更别提，如果一个渔场里出现了一条百斤级的红斑鱼王，那周围必然还有不少个头较小的红斑。”
谢秋秋一边说，一边缓缓抬起眼，看向对面的孙为。
“赵轩的渔场里能养出这样的大鱼，说明还有源源不断的红斑。”
“事实上，我已经和赵轩达成了协议，每个月他都会固定供应一定数量的红斑。”
“你要的一百二十条红斑，每条二十斤以上，而且颜色必须是富贵红。”
“这样的要求对别人来说，或许是难如登天，但对赵轩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谢秋秋语气笃定，仿佛一切都已尽在掌控之中。
“呵呵呵！”
“孙老头！”
“谢秋秋说得对，赵轩的渔场既然能产出这么大的红斑，那还有一整群小的，根本是意料之中。”
钱铁柱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转向孙为。
“你要的一百二十条红斑，确实对其他人来说是难题，但对赵轩来说，轻而易举。”
“再说了，谢秋秋在这个圈子里什么地位，你又不是不知道。”
“如果没有把握，她会轻易答应你的要求吗？”
孙为低头沉思，最终缓缓点了点头。
钱铁柱说的没错。
谢秋秋在海鲜收购圈子里的地位，决定了她不可能随便开口承诺。
“孙老。”
“你这次的红斑，什么时候需要？”
谢秋秋爽快地问，想要立刻把时间敲定。
“半个月。”
孙为深吸了一口气，语气格外严肃。
“从今天开始算，半个月后，我就需要这一百二十条红斑。”
“而且，绝对不能出任何差错。”
谢秋秋轻轻一笑，放下茶杯。
“行，没问题。”
“别说半个月，就算你明天要，我也能马上给你送到。”
“每天，我们的渔船都会从赵轩的渔场固定捕捉红斑。”
“如果你还是不放心，明早可以跟着渔船一起去赵轩的渔场看看。”
谢秋秋语气轻松，显然对这件事信心十足。
“不过，你要是想去的话，可得早起一点。”
“我们的渔船凌晨两三点就得出发捕鱼，然后早上回来。”
“要不然，我亲自陪你跑一趟也行。”
谢秋秋认真补充道，显然十分重视这笔大单。
孙为点了点头，眉头微皱。
“行，我会考虑的。”
“找个时间，我确实想去渔场看看。”
孙为虽然表面答应了，但内心还是想确认清楚，亲眼看到红斑才算安心。
“谢小姐。”
“我觉得不如提前把红斑捕捉出来，放进专门的网箱里。”
钱铁柱插了一句，显然是为了让孙为更放心。
“这样既能保证数量，也能避免意外。”
孙为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连连点头。
“对，这个办法好。”
“提前准备网箱，把红斑单独养起来。”
“这样，我就彻底放心了。”
他转头看向谢秋秋，等待她的答复。
“行！”
“没有问题。”
“我现在就给赵轩打电话，让他准备好。”
谢秋秋笑了笑，拿出手机，当着两人的面拨通了赵轩的电话。
孙为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这段时间，他为这次宴席的主菜烦得焦头烂额。
现在，终于看到了解决的曙光。
谢秋秋挂掉电话，倒了一杯茶递给孙为，脸上带着自信的微笑。
“孙老，您放心，这事包在我身上。”
孙为点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但转念一想，他还是决定到赵轩的渔场去亲眼确认。
“钱老，明天中午你会过来吗？”
谢秋秋忽然转头问钱铁柱。
“明天中午？什么意思？”
钱铁柱愣了一下，一脸茫然。
“我不是给你发了照片吗？”
“你没看？”
谢秋秋有些疑惑，钱铁柱不可能对那样的东西无动于衷。
“照片？”
钱铁柱低头掏出手机，发现它不知道什么时候关机了。
他连忙开机，点开谢秋秋发来的照片。
下一秒，他的眼睛猛地瞪大，像是被雷劈中一般愣在原地。
“大黄鱼？！”
钱铁柱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他的手甚至有些发抖，差点把手机摔到地上。
“哎！”
“钱老头！”
“你怎么突然这样，大惊小怪的？”
孙为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问了一句。
“呵呵呵！”
“孙老头！”
“你还说我大惊小怪，那是因为你没看到这照片上的东西！”
钱铁柱把手机递到孙为面前，笑得前仰后合。
“啊！”
“这……是大黄鱼？！”
孙为的声音瞬间提高了八度，整个人激动得站了起来。
他手里的茶杯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哈哈哈哈！”
“你看你，比我反应还夸张！”
钱铁柱笑得更欢了。
照片上的这条大黄鱼，简直太惊人了，任何一个懂行的人都无法淡定。
“谢小姐！”
“这条大黄鱼在哪？能卖给我吗？”
孙为完全忽略了地上的狼藉，目光灼灼地看着谢秋秋。
他是顶级的中餐海鲜厨师，知道这条大黄鱼的价值。
如果这条鱼能端上宴席，绝对是压轴的重头戏。
“哎，孙老。”
“这条大黄鱼可不能卖给你。”
谢秋秋立刻摇头，态度坚决。
“为什么？”
“价格不是问题，多少钱我都愿意出。”
孙为急得直拍桌子，恨不得马上把这条鱼买下来。
“谢小姐。”
“这样的鱼世所罕见。”
“卖给孙老头绝对不会亏，他是最懂如何处理这条鱼的人。”
“如果你担心它会被糟蹋，大可放心。”
钱铁柱也忍不住替孙为开口。
“没错！就是这样！”
“价格方面，谢小姐您尽管开，不管多高，我绝对不会还价！”
“如果说厨艺还有人能胜过我，那也得分是什么食材，但要是论起烹饪大黄鱼，我敢说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这样一条大黄鱼，在我的手上才能发挥它的巅峰价值。”
“若是落在别人手里，那就是对这条鱼的莫大辜负与浪费。”
孙为一脸真挚地盯着谢秋秋，眼神里满是期盼。他很清楚，这种食材对于一名顶级厨师来说，意味着什么。那是任何厨师都梦寐以求的宝贝，一种无法用金钱轻易衡量的至臻至极的存在。
“哎！”
“孙老！”
“这条大黄鱼是真的不能卖给您。”
谢秋秋无奈地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歉意。
“钱老。”
“我们刚刚才见过面，我知道您就在附近。”
“这条鱼确实极为罕见，我想着，像您这样见多识广的美食家，应该也会对它感兴趣。”
“所以，我才会特意拍了照片发给您。”
谢秋秋略作沉吟，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向二人一一说明，声音里有些疲惫，却也透着冷静与克制。
钱铁柱听完，先是沉默了一会儿，随后轻轻皱起眉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