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自猩红联邦的蛇兽人贵血菲列恩,正在被手下抬来抬去。
路过的北地人对这条大咧咧“现出原形”,十几米长、一人合抱粗细的巨大眼镜王蛇指指点点。
排成队列的手下们吭哧吭哧举着血红色的绸缎,两人一组托起巨蛇身体的一截,即使是绸缎也不能着地。倒不是菲列恩嫌弃脚下的土地,而是他想体验一把“在半空中蜿蜒而过”的感觉,所以想变就变了,而且很贴心地让体力不够好的侍从们休息,命令最低也是第二能级的近卫们托举自己。
眼镜蛇就这么梦呓着,嘟囔着指挥着修长的队列。至于影响别人?菲列恩使用了“非”超凡技艺:【大撒币】。那些得闲的仆人几乎是哀求地拜托周围的北地人和少量外邦人挪个道,以金币换。
“好漂亮的蛇!”围观群众赞叹道。
似乎是很喜欢这种夸奖,巨蛇有点害羞地扭了扭,两侧的侍卫额头上青筋暴起,稳住了蛇躯。
贵血这么做很简单,他想要体验一把蛇类兽亲冬眠的感觉。猩红联邦可体验不到!湿湿热热气候的让菲列恩觉得鳞片都要生苔藓了!最难熬的时候,他不得不在礼敬渗血之杯时,一天用七种不同的方式清洗鳞片七遍。
还是北地好啊!
就是似乎冬眠状态有点太惬意,他现在和醉了一样,只是苦了他的近卫和仆人了。
突然,他睁大了眼,蛇瞳一下子变得清晰且理智,并且举起了上半身,展开了自己颈部的八字形眼纹,分叉的舌头在空中点了点。
“那个地方,嗯,极北之地罕见的充满欲望辉光的地方,带我去那边吧。”
由于突然抬起的身子,中间两位近卫一个不小心,让蛇躯碰到了雪地,两位近卫当即斩下了自己的手腕,并以血洗刷触及地面的尊贵躯体。
“真是不小心......”眼镜王蛇优雅地动了动身子,蛇躯逐渐缩小,一位样貌俊逸到有些妖异的青年端坐在一片猩红绸缎中,像是秋千一样晃了晃脚。侍从上前为他披上了一件领口外翻的褐色长袍——也只有长袍。与其说是遮掩,不如说是为了衬托胸腹鳞片掩映下圆润而优美的肌肉。
菲列恩在胯部随意打了个欲盖弥彰的活结,伸手沾了点从锁骨淌下的血,舔了舔。
“无心之举可以被原谅。唉,说来也是我任性。”
【血】之要素下,两位跪地领罚的近卫双手重新生长如初。他们忍着伤口的麻痒感,回到了队列中去。
贵血的赏或罚都必须心怀感激地领受。其恩威便是天之恩威。
“那是什么地方?”青年挠了挠头。他是个光头,但是他的五官和身材让他的光头都充满了性张力。他个人不是很喜欢这个样子,于是将自己变成了蛇头,他畅快地舒展着脖颈两侧的斑纹,从红绸缎“秋千”上只借助腰部发力,一下子弹起,然后嘶嘶叫着往那个“满是欲望的”广场跑去。
随行侍从早就习惯了主子的时不时的抽风,啊不对,是时不时被血杯亲吻额头,于是他们快步跟上。一位书记官打扮的侍从嘴里介绍着前方广场。
“菲列恩公爵,前面是冬幕节之国度的‘求偶广场’,适龄的北地青年每年都会在那边花上大半个冬幕节的时间。在北地,生诞、婚姻和埋骨是最神圣最重要的三大事件——”
言下之意就是:公爵大人请不要乱来。
菲列恩停下脚步,转头指着自己的尾巴问道:“我现在是不是有点像是蜥蜴人?”
侍从忍住捂住额头的冲动,如实回答:“是的,对您的兽亲和形态嬗变不熟悉的人,大概率会将您错认为蜥蜴人。”
“哦。”声音因为距离远所以很小,因为公爵大人趁着他答复的功夫已经窜出老远了。
“极北之地的汉子们我——来——啦——”“蜥蜴人”就像是刚上岸的小美人鱼一样,不太协调地用着双腿飞奔,冲向求偶广场。
您就是想趁机甩开我们吧?!近卫和仆人组成的队伍反而放慢了脚步。
不要打扰贵血的雅兴。
只有几个影子脱离了他们的主人,顺着人群的影子跟了上去——这个鬼地方的建筑物影子进不去,只能借助人的影子了。那些被“借道”的人只觉得一凉,口袋里就多了几块宝石。
金银岛的好文明被猩红联邦发扬光大。
“那个眼镜王蛇兽人好帅啊!”狗兴奋地叫道。
“嗯?”*3
狮子和狼警觉,公爵大人眼睛一亮。
然后辛德哈特与罗曼顺着博德的眼神望去,看见了那个上半身帅气优雅高贵从容,下半身比骸骨之树跑路时的树根还会扭的“蜥蜴人”。
他们异口同声地喊道:“你?”\/“你们?”
“嗯?”金毛大狗警觉。“你们认识?”
于是辛德哈特上前一步,将博德挡住;罗曼后撤一步,将博德拉到自己身侧。靠着狮子的脑袋作为中转站,博德简单了解了一下眼前这个有些癫的蛇兽人。
猩红联邦最年轻的公爵,血杯宠爱之人,“我们的享欢愉者”,第三能级【血魔】,下半身外交家,床上战争攻防经验十几年,且从无败绩的贵血——菲列恩。
同时还是罗曼的笔友和不被辛德哈特承认的粉丝头子。
他的喜好可见一斑——喜欢毛茸茸,喜欢金灿灿,喜欢软乎乎,喜欢犬科和猫科兽人。
博德全中。
虽然狮子和白狼的动作已经够迅速了,但是博德和菲列恩还是对上了眼。
蛇兽人青年的眼界突然变成了自己兽亲的样子,冰冷的竖瞳如同龙一般,但爆燃而起的欲望道途之辉却盖过了冷冽,将威严煅烧成贪婪和渴望。金毛大狗的双眼同样因为道途共鸣而闪过一丝红色,但是很快就隐没不见。
“哎呀哎呀,我是不是晚了一步?”蛇兽人眨眨眼,突然有些灰心丧气。
【爱】之要素啊......
“你是博德,对吧?或许有一重历史,你最先见到的神血贵族是我,而我们会在白昼高歌醉歌,在黑夜共舞欲舞,你会教会我爱为何物,而我必不会辜负你。接着我们盘旋而上,永恒飞旋......但是现在——”菲列恩整了整单薄的袍子。“这两个家伙先我一步!气死我啦!!!”
浪漫的余韵被哀嚎一扫而空,蛇兽人青年恶狠狠地踩了几脚雪地。
罗曼叹了口气:“多穿点吧,你似乎不太清醒啊,菲列恩。你困的时候和喝醉也没什么区别。”
好吧,博德有点明白为什么他俩一次都没有和自己提起过这么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