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一泽怔住。
他凝视着颜向宁,她的话就像一刀利剑,毫无预警地又准确无误地刺进他的心脏,大概是因为太过突然,连痛感都是缓了数秒之后,才出现。
颜向宁将单一泽受伤的表情尽收眼底,心底一丝后悔。
“一泽哥,对不起,我……”
“你不用向我道歉,该说对不起的人应该是我。”单一泽缓了好一会儿后,朝着颜向宁牵强的扯出一抹笑来,“是我逾越了,差点就忘了我们是假的。”
“一泽哥。”颜向宁安慰的话堵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
说什么呢。
什么都好像是无用的。
“你昨晚喝了酒,现在一定很难受吧,我过来的时候发现酒店对面有个药店,我去给你买点解酒药。”单一泽说完,也不等颜向宁回应,起身又离开房间。
颜向宁双手捂脸,无声愁闷。
她不该一时心软同意和单一泽假扮情侣的,她应该知道人的期待和希望会逐渐递增的,她害怕单一泽会陷在这场假扮的角色里,所以只能在他恍惚的时候,毫不客气地摇醒他。
这也是对他的一种伤害。
事情好像渐渐地朝着不受控的位置发展。
单一泽站在药店的门口,就在刚才他把药店里剩下的解酒药全买了,出了药店却站在门口不敢回去。
“不好意思小姐,我们的解酒药刚才全部卖完了,不过我们已经在调货中,下午的时候您可以再过来。”店员抱歉的声音从店内传来。
“谢谢。”安珂压了压帽檐,低着头走进了药店。
单一泽在门口拉住安珂,拿出袋子里的一盒解酒药递过去,“我刚才买多了,你拿回去用吧。”
安珂抬头才发现单一泽。
卢彤因为安珂昨晚的行为,一早就去找了制片人和导演道歉,对安珂生气还来不得又怎么可能管宿醉的她。
“谢谢,”安珂不敢去看单一泽的眼睛,低头道谢。
“一起回去?”单一泽说。
安珂愣住,“恩?”
“不回酒店?要去片场?”
“不,不是,是要回酒店的,今天没有我的通告。”安珂忙跟上单一泽的脚步,就这么跟在他的身后,近距离的看着单一泽的背影,对于安珂来说,是怎么也想不到的美梦。
“听说昨晚你为向宁得罪了乔司宴?”单一泽问。
安珂仍是低着头,“我不是故意的,我已经向乔少道过歉了,一定不会影响到工作的,请单总放心。”
单一泽淡淡一笑,“你不用叫我单总,也不用向我汇报工作情况,我不是你们公司的领导,我是一铭的哥哥,你可以直接叫我单一泽。”
安珂犹豫着,嘴巴张了张,还是没有叫出口。
单一泽见她这样,也没强求,“算了,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吧。我只是想对你说,谢谢你昨晚那么帮向宁。”
“不用谢,”安珂受之有愧。
她不是帮向宁,她是在帮他,可惜却不能告诉她。
出了电梯,两人分开,安珂看着单一泽走向颜向宁的房间,苦涩一笑,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单一泽一到。
剧组一下子来了三尊大佛,还是一个都不能得罪的。
纵使单一泽跟这个剧组没有什么关系,但是来都来了,单一泽为单一铭把面子做足,包下了酒店餐厅,邀请剧组工作人员用餐,希望剧组里的工作人员能够好好关照单一铭公司的员工安珂。
剧组全员参加,重要职务的人再次坐进包间里。
制片人、导演,做为投资人的乔司宴,和男女主演。
单一泽在众人落座后近半小时才到达包厢,他一进屋就开始道歉,“不好意思,向宁昨晚喝多了,胃现在还有点难受,我陪了她一会儿,来晚了。”
“没关系,没关系。”导演忙笑说:“单总和颜总感情真好。”
乔司宴手中杯子重重落在桌上。
制片人手肘碰了下导演,导演脸上笑容顿住,这会才想到乔司宴还在场,而且昨晚乔司宴和颜向宁的那个状态显然不同的!
“还没有问乔少,怎么突然想起来投资电视剧了。”单一泽问。
乔司宴答,“想投资就投资了,不过一点小钱,无所谓。”
“乔少财大气粗,够豪气。”
“单总青年才俊长年稳居富豪排行榜,怎么会觉得这点小钱就算得上豪气了。”乔司宴说。
单一泽又问,“乔少突然投资这部电视剧真的只是一时兴起?”
“不是。”乔司宴回,“单总不是已经猜出来我为什么投资这部电视剧了吗?”
单一泽眼神一变,“为了向宁,投资我弟女主角的剧,乔少也会吃这种亏?”
“这算吃亏吗?我现在不就见到颜向宁了?”乔司宴想了下,又道,“哦,不只是看见颜向宁,我昨晚还跟她同处一室了。”
单一泽脸色巨变,双眸死死定在乔司宴身上,“你已经跟她离婚了,她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我警告你,离她远一点。”
“结了婚的都能离婚,何况你们现在只是男女朋友关系,没关系,我能等。”乔司宴根本不将单一泽的警告放在眼里。
现场一桌子的人,个个都低着头不敢说话。
神仙打架,凡人不敢说话,怕被连累,只能垂着头不敢惹人注意。
安珂刚想开口被身旁的卢彤一把抓住手臂,“你再敢多说一句话,你就别想再公司混下去。颜向宁能做的事,你以为你也能做?”
安珂看向卢彤,内心苦笑。
是啊,她怎么会这么傻呢?
颜向宁可以怼乔司宴,不代表她也有资格,就凭自己的身份,乔司宴根本只要抬抬手,她就不能继续再娱乐圈混下去了。
哪怕之前只是一个齐悦,也能够一句话就让她失去争取了很久的角色。
卢彤见安珂安分了些,脸色才好些。
包厢内,饭桌上,乔司宴和单一泽两人分边而坐,两人目光相接,空气里弥漫着火药的味道,单一泽情绪紧绷,乔司宴剑眉紧蹙,两人都没有再说话。
制片人看了一眼导演,导演硬着头皮刚要开口,乔司宴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