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说到底,也是怪他当时没有弄清楚事情原委就去责怪她。
海镜观察到霍司霆那失落的表情,心里默默念叨:是我说的太直接伤到他了?
“Varlam先生,我建议你最好现在去跟那位女士道歉,不论对方是否接受,你得先拿出诚意。”
霍司霆侧头,“如果是你,你会怎么选择?”
当然是不可能原谅。
家暴只有一次和无数次啊!
海镜清清嗓子,怕跟这个大金主彻底失去联系,只好张口就来,“这个,得分情况,你和那位女士关系我知道的不多,总得先去道歉肯定没错。”
霍司霆视线落在她那张极其认真的脸上,隔了好一会儿才悠悠说道:“不错,海女士的建议很中肯。”
“嗯……不过Varlam先生,我还有一件事要跟你商量。”海镜笑容逐渐和善,指着桌上的饭菜道:“剩下的我能打包回去吗?我最近怀孕吃的东西不宜油腻,你这里的饭菜刚刚好。”
或者说,几乎跟霍司霆的手艺一样!
“这样啊。不如海小姐留个地址,我让人负责你的一日三餐?”霍司霆道。
“这……可以吗?!”海镜没料到他会这样说,“太麻烦了,我……”
“海小姐进来时我便察觉出你那憔悴模样,既然要给我当顾问为我所用,那自然得让你精神好些。”
这个解释,也能说得通?
海镜仅仅只犹豫了几秒钟,便把现住地址交给他。
别人都是睹物思人,她是吃菜思人。
也好,全当是霍司霆以另一种方式照顾她和孩子了。
告别地下商会,海镜刚坐稳车上,盛红月的电话打来,对方声音小而急促。
“喂,你现在别直接回家去,我现在带着岁岁和霍姝在不如春风,你来的时候注意路人有人跟踪。”
说完,盛红月匆匆挂断,丝毫不给她反应机会。
海镜抬眸看向四周,漆黑的街区只停着几辆车,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
“大嫂,你是在找我吗?”
男人的声音突然响起,海镜手里紧握住方向盘,从后视镜斜睨一眼。
她强行冷静下来,“霍子缚,你是变态吗?”
“变态?”霍子缚沉声笑起来,寂静的车内显得极为渗人,“我哪里比得上大哥万分之一?好了,大嫂,跟我走一趟吧。”
海镜嘴上应付着,“去哪儿?”
“霍家。跟了你一个月都没发现大哥的踪迹,没办法,我们只好做一些其他手段了。”
海镜身体一怔,“霍司霆没死?!”
“至少尸体是假的。”霍子缚说完眉头紧蹙着,“你难道不知道吗?”
废话,她要是知道霍司霆没死,第一件事就是训斥他一通。
“既然你不知道那就更好,就让你来完成老爷子计划的最后一环吧。”
霍子缚说着,伸手掐住她的脖子,不由分说地从胳膊上刺入针管。
海镜只挣扎了几下,眼神开始涣散。
***
“准备好了吗?”
“嗯,她怀孕了,是霍司霆的种。”
“很好,就用这个孩子来替代霍司霆吧。”
海镜耳边一直有声音在绕着,她唯独能分清霍承覃和霍子缚的声音。
接着无尽黑暗,连她自己都不知过去多久,直到那声嘹亮的孩童啼哭声将她唤醒。
是孩子出生了吗?
海镜终于能目睹眼前场景,被尘封半年之久的视线和意识在这一瞬间被撕开。
她浑身是血地跪在手术室门口,离她不远就是霍承覃,他怀里还抱着一个刚出生的孩子。
“我……我的……”海镜试图发出来的声音晦涩难懂。
霍承覃也注意到她,抱着孩子走到她身边坐下,依旧是一脸和蔼,“小镜呀,你以为你很聪明吗?以为你真能报复到我?别做梦了。”
他递过来手机,上面的照片看得她快发疯。
“不!不可能!”
海镜低吼着,每一声颤抖都在撕裂她身体上的痛楚。
照片上是小凝,盛岁盛红月,霍余霍姝,陆钦几人的死状,甚至连平平和乔都没放过。
跟她有关的人都死了!
“霍承覃!!”海镜无效地吼着,身下流淌出的血水浸湿病号服。
“以你的实力压根对我毫无威胁,看在你为我付出这么多的份上,我来他告诉你一点你不知道的事情吧。”
霍承覃低垂着眸,笑得阴险狡诈,“盛晚意还活着,而你父母也是死在她手里。”
海镜心脏像是被人重击一拳,怔怔得半天没说出话。
“还有,你以为你父亲真是简单的建筑设计师吗?或者说,你知道他教给陆钦的到底是什么吗?甚至,海家是为了保护你才逃去海外,你却傻愣愣的回来,怎么?凭借一腔热血就想打败我?”
霍承覃很欣赏她那副神情,倨傲满意的抬高下巴,“你啊,还是太蠢。不过这段时间你的所作所为也算给我带来一些乐趣。”
不……不,怎么会成这样?
海镜双手捂着脑袋,无数种情感交织在一起,嘶哑在嗓中却发不出声音,憋的她满脸通红青筋暴起。
接着,更让她意想不到的人从旁边房间出来了。
盛晚意似乎还是记忆中那副模样,她冷淡的扫了眼陷入绝望之中的海镜,又把视线放在孩子身上,“不错,用他来做躯壳很好,去准备吧。”
“好。”霍承覃一举一动都表现出对她的顺从。
她也注意到海镜,转身蹲下,“海镜,谢谢你拿我当朋友,但我从未有一刻认为你是我同伴,或者说你根本不配。就像一个连规则都不知道的人,不可能被允许进入游戏。”
海镜被那冰冷的视线盯的毛骨悚然,她抓住盛晚意脚腕,仰头质问她,“告诉搜我!!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长生。”
长生?
海镜猛然大笑起来,嘴里的血不断往外溢,“疯了,你们都疯了。”
忽然,身体那股撕裂痛感都在搅动身体,她蜷缩成一块,呼吸都渐弱。
不对不对,她一定忘了什么重要事情。
她还不能死,绝对不能!
海镜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往门口去爬。
盛晚意冷冷的坐在后面看她,眼神中没有一丝感情。
忽的,大门处站着一道影子。
海镜抬头看去,那视线逆着光,看不清来人是谁。
“砰!”
一声枪响,那具身影倒在她眼前。
“司霆……”海镜才看清那人。
霍司霆邋里邋遢的连胡茬都没刮,眼下垂着两个乌青,不甘的眼神失去光彩空洞。
他第二次死是死在了她面前。
盛晚意从后边追上来,“这世上不需要两个容器。”
“你!!”海镜一口血呕上来,意识消失的最后一刻,看见盛晚意的枪口对准了自己。
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去,她……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