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建知和桓王同时派人刺杀宋琤的事自然不是商量好的。
桓王刺杀宋琤是想晏家和宋家联手失败,最好如以前一样互斗,以此减少两方势力。
而晏建知想杀宋琤有两个原因,一是知道与宋家联手无望,留着她就是个祸害,二是宋琤一死,桓王的嫌疑最大,远在晋北的宋戈定不会放过他,这样一来就削弱了桓王的势力。
可惜他们千算万算,还是没算赢宋琤。
派去讨债的人不仅没捞着好,还被她送进了官府。
这天一大早,晏建知就听管家禀报府邸门口被人扔了一具男尸。
这大过年的有人死在自家府门口,要有多不吉利就有多不吉利。
待看清尸体的相貌后,晏建知就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宋琤在用行动告诉他,她清楚他做的一切,也正式向他宣示自己的立场。
“宋家这丫头,真是不见棺材不流泪啊!”晏建知有些烦躁地走来走去,心里默默数了数宋琤给他使绊子的次数。
最让他恼火的是,原是想借抗旨之事治她罪,没想到宫里那个不听话的竟然偷偷给她改了圣旨,这才提前宫禁了宫里那位。
这几天暗探传来的消息可知,这位有能耐的宋将军似乎还把晏书给迷惑了,若不是把人送走,晏书怕是为她能与他反目成仇。
“老爷,可需要通知暗卫再添加人手?”
晏建知沉思,“此女甚是狡猾,这些年也确实长进不少,一般人怕是杀不了她。你去问问那个道士何时回京?人可带回来了?”
管家小声道:“回老爷,清源山已答应卖人,只是...他要老爷的东西一样东西交换。”
“何物?”晏建知知道清源山主有些怪异的癖好,不知道他又想要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管家:“倒没明说,说是要大师亲口告你。”
“老三那边可有来信?”
管家递上晏书送回的家书,信中说着路上所见所闻,晏建知看完又拿出同行的护军参领张成义的来信,两封信一匹配,倒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老爷,三少爷向来听您的话。”管家小心翼翼道,“若不是宋家那位回来打乱少爷......”
晏建知皱眉,“你这是怪本相让他与宋家那丫头订亲?”
老管家躬身,“老奴不敢。”
晏建知哼了声,“本相知道你是怎么想的,老三是有才气,但他性子太懦弱,不够心狠,撑不起晏家,你莫忘了本相是如何才有今天的。”
他生在大家族,兄弟姐妹众多,家族内部竞争激烈,个个都想成为晏家的掌舵人,他的父亲当年就是看上容易心软的哥哥。
老六不同,他心狠手辣,正适合本相心中的晏氏家族接替人。”
老管家点头附和,“老爷说得对。是了老爷,六少爷又托人送来信了。”
晏建知叹息一声,这个儿子聪明是聪明,就有些任性,还有些沉不住气。
但不要紧,因为他还小,等坐上自己为他打清所有障碍的那个位置后,自然就不一样了。
“你安排一下,明日去见见他。”
老管家欲言又止:“老爷,宫里又传信来了,太皇太后怕是不久了。”
晏建知笑了笑,“这个老妖妇活得够久了!但暂时还不能让她死,本相得让她看到我晏建知的儿子坐上那个位置的那天。”
*
桓王府。
桓王看着刚收到的密信,气得把纸揉成团扔地上。
一旁的随身太监吓得大气不敢吭。
“姓宋的丫头身边到底藏了多少高手?”桓王挺着个圆肚走来走去。
派了这么多杀手,没有一个活着回来。
“王爷,不如您再看看密报所说的?”老太监小声道。
桓王又扫了眼太监双手递来的密报,两眼一瞪:“还有何好看的?越看越气,一群废物!连个女人都解决不了!”
管家道:“信上所言,当日刺杀宋将军的可不止咱们的人,还有疑似晏府的人,这说明......”
桓王眨了眨眼,一把抢过密报。
“晏建知也想杀宋琤?这是为何?”桓王有点迷糊了,“晋北不准备与他联手对抗本王了?”
“王爷,这正是我们该好好探查的事,”老太监一脸贼相:“晏宋两家真闹翻了,这正是王爷的机会来了.....”
“你是想让本王找宋家谈谈?”桓王若有所思。
若两家真闹翻了,找宋家谈谈也不是不行,毕竟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先联手干掉那个老贼再说。
“去!给他们去封信,马上查清晏建知与宋家兄妹到底发生何事?”
老管家应承,转身安排事。
桓王又细细看密报里的内容,看见宋琤竟然把晏府的死士尸体丢到晏府,开心地哈哈大笑。
“这个死小子还是这么有个性,不错不错!”
*
今日宋琤没法出府,因为大娘不让她出门,大娘说了,她不想离开京城也行,但必须呆在府里,不能出去。
这些天都在外面跑,宋琤想想也对,该静下来布局后面的事了。
她躲在书房忙了一天,弄了个以京城方圆百里的作战沙盘研究,一研究就是一天。
“将军,该歇息了。”天暗下来后,旁边传来一道低低的声音。
宋琤抬头看去,见春桃安安静静地站在那里,也不知她站了多久。
宋琤把手中的标签放下,边净手边道:“昭亭山的士兵已去了溪水村替你们重建家园,可想回去?”
春桃抿了抿唇,“如果没有遇到将军之前,奴婢愿意回村,但现在奴婢不愿意回来,奴婢想留下来侍候将军。”
宋琤接过毛巾擦了擦手,“你可想好了,在这里你是奴籍,但回溪水村了,你就是平民。”
春桃扬起脸笑道:“府里的人都好好,奴婢没觉得自己是奴才。”
“有想法了直接与大娘或是福伯提,”宋琤整了整衣袍,“鲁神医可在西厢?”
“在呢。”春桃端着铜盆,“鲁神医和元管家在西厢弄了一间药炉,说是要炼药丹呢。”
宋琤:“......”得,两个药痴又要把府里弄得鸡飞狗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