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之前,方宇还有最后一件事情要做。
与一心的对决。
其实这并不符合方宇的性格,那些决战之前非要找自己人打一架什么的
但完全就是……最近看见一心,方宇ptsd就立马发作,那是觉也睡不好,饭也吃不香,身边两个极品美少女都没心思去多看一眼。
从崩落峡谷谷底第一次遇见一心开始,方宇这闭上眼睛就能看见一心那十字斩不由分说地向自己砍来。
是害怕吗?
不对,方宇只是想赢,唯有战胜一心,唯有那样才能有资格带领苇名去取得胜利。
只是这每天睡觉死个几百来回,石头都被砍出心魔了,导致方宇现在用幻影之蝶模拟战斗记忆的时候就只能变个一心出来。
方宇把自己关山上养了三年的伤,身上的伤势倒是早就痊愈了,但就是天天拜菩萨都没治好这心病,当然这可能是因为不太诚心。
当时武藏也是看出了方宇心魔的这件事情,提着刀就想帮他给把心魔斩了,结果当然是没打过……
甚至是被打的足足让方宇做了好几次全身按摩这才肯把方宇的床让出来。
这武藏好歹是剑豪,就算当时拿的木刀怎么会输一个幻象呢?
方宇也不知道啊,这幻象强的离谱,比真身还强,而且没事就坐方宇平常待的那个山头喝酒看风景,也不吃鸣种,不会自动消散,像个鬼一样……
要不是他有麒麟众的情报,知道这些年一心都在某个远离世俗的地方养病,他还真的会以为是本人跑来了。
总之,往小了说是每天做做噩梦被砍几次,往大了说那就影响道心了。
武藏也不建议他放任不管,虽然方宇这个人天生缺心眼,放其他人被这心魔折磨个五六年都成疯子了,他还能天天嬉皮笑脸地跑去米娘那边骗吃骗喝……
虽然在座的各位都是吃白食的,用的都是仙峰寺财产,谁也没资格说谁。
上人死后直接把仙峰寺留给米娘的,这小丫头看着平平无奇,实际上已经是苇名国最大的富婆了。
说回重点,方宇找武藏交代了一下后事,是指离开之后的事情,就带着一壶浊酒跑一心那边去了。
你不给他喝酒他就不跟你打,现在就是这种情况。
要不是看他年迈,方宇早就在这四周埋上掺和了神之飞雪的炸药,让他连同这山峰彻底从这世界上消失。
也不至于现在还得客客气气地说:“一心大人,上次我那房客多有冒犯,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没事,那丫头的剑术挺有意思的,若是生在跟我同一个时代,我不是她的对手。”
一心毫不吝啬地发出赞叹,随后喝了一口方宇倒的浊酒。
“哈,果然还是这酒喝着舒坦,永真那丫头都不让我喝,但这没有酒,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只是谈到永真,一心给人的感觉又不对了,先是展露出慈祥的一面,随后立即朝方宇吼道:“永真那丫头……说到底还不是你小子干出的好事。”
他又咋了,他都快四年都没出过山门,还能祸害你家姑娘了?
方宇被劈头盖脸臭骂了一顿,一心还觉得不过瘾,连酒都没喝完,站起身就把刀拔了出来,一副给受无良丈夫欺负的女儿报仇的姿态。
“一心大人,酒还有剩的……”
方宇吓得后退了急忙了两步。
“老夫还没愚蠢到在这种时候喝醉的地步,拔刀,然后让我先砍你两刀。”
一心则是毫不掩饰他内心的想法。
从未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展开战斗。
不应该是喝开心了,然后两人再大大方方地展开一场酣畅淋漓的决斗吗?
你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他很难办的啊。
然后一心就看见方宇光明正大地取出了一个巨大的扇子,展开之后更是在自己身前变成了一面盾牌。
忍具,金城铁壁。
打不过还躲不起吗?
只见方宇一手拿盾,一手拿剑,回归初心,片手猎人再度上线。
别问,问就是武藏教的。
这二天一流,也没说非得两手都拿刀啊。
那换成刃牙里面的武藏,这空手都能给你玩出花来。
一心看着全副武装的方宇,倒是露出了一抹欣慰的笑容:“年轻时候,我也曾不拘泥于剑圣之名,刀枪棍棒,火器弹药,无所不通。”
“那时候的我刚创下无心流,便什么也不顾,将一切达到极致的招式全部写了上去。”
“田村的枪法,巴的剑术,蝶的柔术,枭的忍杀,猿的灵巧……”
“最开始的无心流或许正如你所说,是不拘一格,容纳百川的思想。”
“但后来,我才发现,学的技法再多,再强,也不过是他人的东西,就算是我,也无法将一个个完全不同源的技法汇聚一身,所以我才放弃了曾经学习一切,精修一门剑术。”
“那么麟,现在的你,参悟了吗?”
方宇回道:“阴阳调和,取长补短,学习各种招式的目的不在于拥有更多的手段,弥补自身不足才是关键,削铁如泥的武器,坚不可摧的甲胄,即使弱者也能靠这些获得胜利,真正的强者,哪怕手中只有木棍,哪怕敌人堪比天灾,心中亦是无惧,胜利亦是手中之物,这才是无心。”
得到方宇的回答,一心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与此同时,前所未有的强大气势从他身上爆发,而且那气势不断攀升,甚至连四周的风都被这气势吸引,在一心和方宇之间不断回荡。
“说的好!那么我要上了,麟!”
气……
任何动物,植物,只要是活着的生命,都存在气。
正因为气的存在,人类才能与怪物对抗,太刀的炼气,双刀的鬼人化,战斧的超解,大剑的蓄力斩……都是一种气的运用。
正常情况下,除了自身带有的气,外界的气只会短暂附着在武器上。
但此刻,无数气汇聚在一心身旁,宛如一个巨大漩涡一般,山林之间的枫叶都在此刻发出沙沙的声响。
方宇从未在人身上看到如此多的气,简直是……怪物。
害怕吗?恐惧吗?
不……
方宇举起盾牌和剑刃,坚定地说道:“一心大人,现在的苇名已经不需要您继续守护了,所以,请安心上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