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上的欢乐气氛,远超我的想象。
丽枝举杯之后,终于轮到曹超。曹超先喝一杯,又因姗姗来迟,被雷姨提名,“自罚三杯”。
随后环节,大家便轮流敬我。每举一杯,就讲几句话,其中,不乏妙言高论。酒水拉近了彼此的距离,气氛欢乐,大家讲起话来,也多有调侃之词,令人心生浮念。
我原不善饮,但今日此刻,只能来者不拒。
设宴之前,我就知道,我必醉无疑。当然,也应该要醉一回的。
曹超敬我时,反复强调,人生得意须尽欢,花开堪折直须折。这样的穿插混用,只在他这里,才用得如此娴熟自然。
因此,我早就暗暗交待过曹超,若我没及时买单,请他一定替我结账。
中途,我隐隐有些醉意时,心里便想着,趁清醒,且先去把帐结了。
我走出房门,d姐心有灵犀似的,预知我要去买单,紧着跟过来。
d姐与我并肩,关切地问:“怎么样?”
我明白她的意思,答道:“还好,谢d姐关心。”
d姐面若朝霞:“跟姐姐客气什么。”
收银台近在咫尺,我暗思,d姐亦步亦趋,莫不是要帮我买单?倘若如此,我是绝不肯接受的。
毕竟,这是我的宴请,叫d姐过来,是视她为朋友,她能赏脸,我也跟着沾光,在朋友中,证明我还是有些人脉的。若是她买单,情况则变味了。
我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作势要去阻挡d姐:“你能来,我就很高兴了,买单的事,就别跟我抢。”
d姐眉头一挑,眸子闪动波光:“不抢,当然不抢。”
到了收银台,d姐果然没和我争。原来,她只是见我身体摇晃,怕我糊涂摔倒,跟着来照顾一二。如此一来,我心里愈发有种暖意。
“先生您好,一共185。”收银员明眸善睐。
我有点不相信,又问了一遍,收银台重复一遍,还是185。我暗想,这么便宜么?我可点了一大桌子酒啊。
许是见我疑惑,收银员解释说:“d姐是超级vip,给你打了个折。”
事后想来,这折扣实在有些多,但我当时哪里想得那么深,只朝d姐表示感谢。
d姐笑:“莫见外,自己人。”
结账回去,雷姨调侃道:“你俩同出同进,啥子意思?罚酒,罚酒。”
“对啊,要罚。”曹超跟着闹事。
我想,幸好今天冬夏不在,要不然,此等场景,她见到了,不知作何感想。
我饮下一肚,嗓子有些辣,头有些晕。
d姐心细,招手叫服务要了支牛奶,摆在我身边。
我对d姐悄声说:“已经买单了。”
d姐柔声笑:“没事,一支奶而已。姐姐请客。”
我面色酡红:“谢谢姐,你总这么照顾我。”
之后,你来我往,场面十分热闹。
酒宴前半程,曹超、大石和我是主力军。到了下半场,老宋或许受到酒精的刺激,主动作为,勇于担当,开始轮番敬酒,对于女士,一律“我干了,你随意”。
大石的酒量比我好,但也好不了太多,晚上还要陪素琴,他不再频频举杯,我能理解。
曹超酒量颇佳,却假意微醉,借故躲酒,则让我不解。但我当时,没想太多,毕竟,这是我的主场,大家在为我高兴,是我的幸运。
况且,老宋挺身而出,让宴席一直保持较高的热度。推杯换盏之间,我渐渐眼神迷蒙,此乃醉酒的预兆。
这时,我更庆幸提前买了单。
至于什么时候散席的,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在离开之前,没加微信的几个人,都加上了微信,还说要建一个群,名字就叫天南海北一家人,定期组织聚会。
我叫来的这些人,身份各不相同,但还聊得投机,我挺得意的。
从酒店出来,大家都喝得七七八八了。只是,有人微醉,有人深醉罢了。
曹超倒很清醒,安排谁送谁回家,谁与谁同行。但到底如何安排的,我竟然全无印象。与我同行回家的,应该是四个人。
其中有对情侣,相依相偎,颇为亲密,当然应该是老宋和杏花。在我身边,也有一人扶持,而且感觉不是曹超,而是位女子。
但说来奇怪,我硬是想不起她的容貌特征。来到租房,行至二楼,老宋杏花与我道声晚安,先行上楼去了。
我正在想,你俩才有好梦呢,便感觉有一只手,在我身上来回摸索,找到一把钥匙,打开门,扶我进去,我便跌坐在沙发上。
再之后,我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帮我洗了一把脸,又找出一支奶,喂我喝下,说是醒酒的。
她什么时候离开的,我不知情。我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清楚。
早上醒来,口干舌燥,打了杯水,一口喝下,滋润喉咙。刷牙时,忽然想起,我昨夜进门,就躺在了沙发上。但天亮睁亮,却发现睡在床上。
难不成,昨夜送我回家的她,把我扶到床上的?
可为何我一丁点印象都没有了?
这个人,又会是谁呢?
想来想去,没个结果,干脆下楼吃早餐,刚坐下,手机响了,d姐打来的,还没讲话呢,先咯咯笑个不停。
我问:“遇到啥子喜事,如此高兴?”
d姐却环顾左右而言他:“昨晚睡得可香?”
我说:“醉得一塌糊涂,一觉醒来,天就亮了。”
d姐说:“那就好。”
隔了一会儿,她又说:“昨夜,我讲了些不妥的话,你千万别往心里去。”
我问:“啥子话?”
d姐问:“不记得了?”
我说:“没一点印象,连我怎么回来的,都不晓得。”
其实,我之所以这样讲,是想d姐给我点提示。
结果,她不再往这个话题绕,闲谈几句,说改日再聚,便挂断电话。
今天周日,不用上班,吃罢早餐回去,我暗自揣测,d姐所言,称讲了些不妥的话,又说改日再聚,莫非在暗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