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酩酊大醉
“表妹，表妹啊，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呀！”徐云柔声泪俱下，连连磕头，额头撞击地面的声音在寂静的宫殿里回荡，
“我与陛下相遇只是偶然，真的并非我故意安排。
早知道事情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绝对不会踏进这皇宫半步，绝对不会进宫的。”
白清音再也忍不下去了，她满腔的怒火与悲痛瞬间爆发，冲过去狠狠甩了徐云柔一巴掌，
“都是因为你，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徐云柔被打蒙了，脸上火辣辣地疼，随即她立马扇起了自己的巴掌，一边扇一边哭喊道：
“阿音说的对，都是因为我，都是因为我……”
“娘娘，兹事体大，需不需要臣向陛下汇报？”太医试探着问道。
虞卿卿面无表情，眼神空洞地望着床顶，
“我早该想到的，这天下都是他的，皇宫内眼线遍布，他怎么会不知道我有身孕。
不必说了，他想要的已经得到了，想来这件事他很快就会知道。你下去吧。”
太医欲言又止，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提着药箱离开了。
“徐小姐也走吧，我想安静会儿。”虞卿卿淡淡地说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疲惫。
徐云柔心里得意不已，但脸上还是装出一副哭哭啼啼的模样，行礼后便匆匆离开。
寝宫里只剩下了白清音和虞卿卿二人，虞卿卿终于泣不成声，任由泪水打湿被褥，
“阿音，是我错了。我不该奢求那么多，或许早在沈府的时候，我便错了。”
白清音哽咽不已，事到如今，说什么都已经无法挽回。
虞卿卿握着她的手，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阿音，我好累，你陪着我好不好？”
白清音擦干眼泪，目光坚定，
“好，姐姐，我就在这里，哪儿也不去。”
……
御书房
太医提着药箱在御书房周围徘徊不定，事关重大，若是隐瞒不报，那掉的必定是他的脑袋。
他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咬了咬牙，走了进去。
“陛下，皇后娘娘小产，伤了身子，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请陛下节哀。”太医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地说道。
御书房内气氛凝固，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
江禹赫垂着眼，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暴风雨来临之前，海面总是格外平静。
不知过了多久，低沉的声音响起，“滚出去。”
太医瑟缩一下，没动。
江禹赫猛然暴怒，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响起，
“滚出去，都给朕滚出去！”
奏折摔落一地，茶盏花瓶都被他砸成了碎片。
周公公带着宫女太监逃似的离开殿内，听见殿内接连不断的噼里啪啦的声音，跪在门外冷汗直流。
泪水模糊了双眼，江禹赫瘫坐在地无助哭泣，
“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卿卿，为什么。”
……
夜晚的风带着热意，可坤宁宫却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仿佛连空气都弥漫着悲伤的气息。
“见过陛下。”宫人们纷纷行礼，声音中带着敬畏。
江禹赫阴沉着脸来到了坤宁宫。
白清音正在内室照看虞卿卿，听见声音，她赶忙出去。
“陛下，虞姐姐状态不是很好，还需要休息。有什么话，不如等她好些了再说。”
江禹赫身形未动，“朕有一些话想问她，不差这一时半刻。”
白清音固执地站在原地，意思十分明显。
江禹赫冷冷注视着她，仅仅一眼，白清音觉得眼前人实在是陌生。
白清音劝诫道：“陛下，勿信人之谗言，宜目察而心辨。信谗言者，悔之终身。”
白清音尽了最大的努力去提示他，可结果并不会由她预想的那般发展。
江禹赫满脑子只想知道虞卿卿为什么要这样做，白清音说了什么他根本没有细听。
江禹赫一把推开她，“让开！”
白清音恨铁不成钢，火气噌噌往上，江皇帝啊江皇帝，年轻时候的你怎么好赖不分。
江禹赫大步走了进去，接近虞卿卿时他又不自觉放轻了脚步。
虞卿卿还以为是白清音回来了，偏过头，见到来人，原本带着光亮的眼睛暗淡下来，
“你来干什么？”
江禹赫闻言，心里最后那点期待的火苗也随之熄灭，“我为什么不能来？我只想问你一句，为什么？”
虞卿卿轻笑一声，笑着笑着落了泪，
“陛下还问我为什么，你心里不是最清楚吗？”
江禹赫捏紧了拳头，脚步踉跄，“你就这么厌恶我，连有了身孕你都不告诉我。”
虞卿卿闭了眼睛，“是，反正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好啊，好的很，你不要后悔。”江禹赫不想在她面前露出脆弱的模样，毫不犹豫转身离去。
江禹赫失魂落魄地回到寝宫，一声令下，让人拿来了各种各样的美酒。
他抱起一坛酒，仰起头，大口大口地灌了起来，似要将心中的烦闷和痛苦都随着这酒水一同咽下。
不多时，他便喝了个酩酊大醉，整个人摇摇晃晃，眼神迷离。
“虞卿卿，你好的很，既然不爱我，为什么又心甘情愿嫁给我。你到底想要什么？”
江禹赫一边喝着酒，一边含糊不清地嘟囔着，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虞卿卿的身影，那些曾经的甜蜜与如今的冷漠穿插在一起，让他的心如同被千万根针同时刺扎。
周公公在外面急得原地打转，像一只没头苍蝇似的乱转。
正当他心急如焚的时候，徐云柔来了。
“周公公，陛下平日里愿意听我一言。不如让我进去试试吧。”
周公公很早之前就跟在江禹赫身边，自然是知道徐云柔的。
思索片刻，觉得或许她真的能劝住陛下，于是便开了门。
徐云柔捏紧手中的东西，藏在衣袖之中，只要找个机会放进陛下的酒里，一切便能如她所愿。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然后走了进去。
殿内一片狼藉，酒坛散落一地，酒液溅得到处都是，弥漫着一股刺鼻的酒味。
江禹赫躺在地上，衣衫凌乱，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虞卿卿的名字。
“陛下！”徐云柔赶紧跑过去，蹲下身子，试图将他扶起来，“陛下，地上凉，您快起来。”
江禹赫一把推开她的手，“让开，我要酒，给我酒。”
“陛下，您真的不能再喝了，喝多了伤身。”徐云柔抢过他手中的酒坛。
江禹赫不管不顾，挣扎着拆开一坛新酒，抱着又开始灌了起来。
酒水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打湿了他的衣襟。
徐云柔目光闪烁，不动声色地将早已准备好的药放进了酒水里，她将酒递给了江禹赫，声音温柔地说道：
“既然陛下想喝，臣女陪陛下一起。”
江禹赫接过一饮而尽。
没过一会儿，药力开始发作，江禹赫眼前出现了虞卿卿的样子，
“虞卿卿”正一脸担忧地看着他，那眼神里没有冷漠，只有无尽的温柔与爱意。
“卿卿，卿卿，你果然还是爱我的。”江禹赫几近痴迷地捧着她的脸，眼神中满是深情。
徐云柔心里很是屈辱，就算是这样，陛下心里念的还是那个贱人。
她温柔一笑，“陛下，虞卿卿不爱你，可是我爱你，为了你我愿意把命都给你。”
徐云柔哄着江禹赫走向床边，江禹赫将眼前人当成了虞卿卿，在药物和烈酒的麻痹的下，与她一夜春风。
再次睁眼的时候，江禹赫头痛欲裂，脑袋像是被重锤敲打过一般。
他觉察到身边不对，转头一看，竟是徐云柔。
徐云柔悠悠转醒，脸颊泛起一抹红晕，她轻声唤道：“陛下…”
江禹赫揉了揉太阳穴，眉头紧皱，眼中满是懊恼，“怎么会是你。”
徐云柔故意香肩半露，委屈巴巴地说道：“陛下昨日吃多了酒，云柔来劝，没想到陛下将云柔当成了妃嫔。”
剩下的话自然不用多说，江禹赫心烦意乱，自知闯了祸。
“云柔自知配不上陛下，不奢求名分，陛下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徐云柔低着头，还带哭腔。
江禹赫沉默了，这句话，那个人也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