尫九咧嘴一笑,他不吃孩童哭闹认怂的那套,也并不认为小孩子做错了可以原谅,小孩子不懂事这个说法就是免死金牌。
他继续伸手在为首那名孩童的脸上拍了两下,发出‘啪啪’的声响,狞笑了下:“混小子们,遇到我家主人,算你们倒霉。”
捉弄谁不好?
捉弄岁岁姑娘。
这群熊孩子,是嫌日子过得太舒坦是吧。
先前还叫嚣的孩童见搬出爹这一招吓不到尫九,对方又比自己高出许多,被拍过的脸颊隐隐发痛后,当即认怂,‘哇’地一声哭出来。
尫九听着这响亮的哭声,不顾路人谴责议论的目光,笑得更为开怀。
爱扔爆竹是吧?
爱恶作剧,爱欺负人是吧?
正好近来听风阁无事,望都也没其他动静,今晚他就遵从世子的命令留下来,陪这几个孩童好好玩玩。
他保管会让他们体验一下被扔爆竹的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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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平稳地行驶着,往回宣国公府的方向去。
岁岁先前吓得脑袋一阵空白,又被温孤雾白捂住了耳朵,所以她没听清温孤雾白对尫九说了什么,只注意到少年红艳艳的薄唇开开合合。
她瞪着眼,趴在他的怀抱里。
待耳膜不再刺痛,周围也没了那群孩童刺耳的笑声以后,岁岁知晓这是没事儿了,她绷紧的神经一松,并非调整好心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神。
适才发生的一幕,让岁岁的记忆倒退回曾经被村里的孩童们联合起来欺负的时候。
她这人比较不走运。
还因为长得瘦小,容易被其他的孩童欺负。
先生离世以后,她被钱氏带走养在家中,经常被钱氏呼来喝去,就算发着高烧也要下地干活,一个不如钱氏的意就会被毒打一顿。
而往往过年前后的那段时间,岁岁的日子会更不好过。
钱氏的三个孩子十分顽劣,他们会像方才这群孩童一样去燃烧过的爆竹堆里寻找没炸开的爆竹,然后一颗颗收集起来,点燃去戏弄其他孩子。
戏弄不到同村的孩子,或是被戏弄回来以后,他们就联合起来欺负她。
岁岁那时没人护着,只能躲在破败的房间里,裹紧散发着霉味的被子。
看着一颗颗从木窗被扔进来炸开的爆竹,她吓得瑟瑟发抖。
她不怕爆竹。
她就是不喜欢被他们用这样的方式戏弄和欺负。
靠在温孤雾白的怀里,闻着少年身上好闻又让人安心的苍术气息,岁岁慌乱的心一点点沉静下来。
落在她手背的手掌,仍一下接着一下地拍着。
那股轻柔的力道,带着安抚的力量,让岁岁感觉自己像是泡在了暖呼呼的泉水里面似的。
不怕。
她长大了。
她还有世子呢。
世子会在她被欺负的时候陪着她,保护她。
岁岁想着,红润润的唇瓣勾出一点笑意,在感受到温孤雾白沉稳有力的心跳声以后,她再一想两人抱在一起的举止于理不合,当即决定拉开距离。
她柔软的唇瓣,却在她仰头时,不经意地擦过男子凸起的喉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