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比他们的不知所措,岁岁倒是无比自在。
她不懂两人眼神交汇间的为难与深意,只站在原地,吹着冷风。
岁岁的手背被风刮得刺疼,眼睛却始终亮晶晶的,甚至还冲两人礼貌地笑了笑。
泱十:“……”
尫九:“……”
关于岁岁的事情,空净院的人除了世子,谁都不敢做主,谁也不敢插手。
泱十与尫九干瞪着眼,不知该拿岁岁怎么办,只能由了她去。
岁岁是耐得住的性子,哪怕她冷,但她依旧愿意等。
毕竟这点寒冷对她而言,是她一路走来所承受得最轻的了。
以前,不管是在钱氏一家那里,还是在花楼,迎接她的严寒远比现在要残酷的多。
还往往伴随着打骂。
况且,她以往可是连件像样的冬装都没有呢。
更别说簪绒花了。
如此一想,岁岁的心里便感到无比满足,她望着自己身上的冬装,感受着衣裳内的温度,还有脚上厚得发暖的冬鞋,又抬手摸了摸发间的粉白绒花。
留在宣国公府的日子,实在要比她先前的日子舒坦的太多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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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初。
温孤雾白准时睁眼。
他有着规律到堪称变态的作息。
屋外守着的泱十跟尫九也已准备好洗漱用具,岁岁在两人进屋的时候,跟着进入。
她看了一眼温孤雾白的居所,一踏进门,就感受到暖意扑面而来。
世子的住处环境清幽,安静整洁,里间涌动的氛围也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样,看似冷情,实则散发着令人通体舒泰的温度,让她不自觉的想要靠近。
温孤雾白仅着寝衣,他自屏风后出来,也未束发,更未没来得及披件外袍,只穿着鞋往外走。
发现岁岁站在一边时,少年眉峰微皱。
泱十与尫九将洗漱用具一应放好,两人交换着眼色,不明白温孤雾白这个皱眉到底是生气,还是不生气。
岁岁这是第一回见到温孤雾白早起的模样,不免惊讶。
少年散着发,面容苍白,五官依旧秾丽出众,他微抿的薄唇,微皱的眉峰,以及眼睛里涌现的漠然,使他的周身看上去像是自动凝结了一层无形的冰魄般不好靠近。
嗯~
早起的世子似乎很难相处呢。
也跟岁岁昨日见到的细致清和的少年相差甚远。
岁岁很快回神,她先是想了想自己能做什么,看见架子上放的盆后,主动过去,将帕子丢进热水里打湿。
昨日包裹在手上的细布被她扯下,露出结痂的伤口。
温孤雾白听着耳边响起的水声,注意到她手心手背的情况时,眉头皱得更加厉害。
他望向泱十:“何时来的?”
泱十看了眼正在拧帕子的岁岁,察觉出温孤雾白语气里夹着的不悦后,心里咯噔一声,面对少年冷冷的发问,他答:“寅时四刻。”
尫九自动往后退了一步。
不妙!
世子的神色大为不妙!
果然,温孤雾白在得知岁岁等了这么久之后,神色更为难看。
泱十认错状:“……”
尫九乖巧状:“……”
岁岁拿着热帕子走近,递去时,温声唤道:“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