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帐内,太子看着海渝有些眼红欲落泪的样子,表情淡定的挥挥手就说道。
“把血洗干净,孤见不得血腥。”
是吗?那刚刚看着自己行刑一动不动的人又是谁呢?可这话只敢在心里说说,面对太子,海渝点头应下。
“海津的事,瑾王府未必是真正的幕后黑手,但此事以他们来扛下,一则可以让海津的名誉尽快恢复,二则也能让背后之人有所松动,孤才能继续探查下去,所以,此话孤不希望第三人知晓,明白吗?”
“明白,但属下还是要多谢殿下今日定给瑾王府的三大罪,有了这些,大哥……大哥也就能抬头做人了。”
虽说真正的幕后操纵者不是瑾王府,但瑾王府落井下石却也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定罪给他们,不算冤枉。
而至此,瑾王府内所有的人都一网打尽,想必三司会审的结果也能早日呈上。
无论是抄家,灭门,还是流放,刑狱,都好。
他们的罪成立一日,海伯侯府的冤屈就能洗刷一日,故而海渝对此无任何辩驳。
“把消息散出去,就说瑾王世子已经被抓,王叔们必定会弃车保帅,将许多事情都推到瑾王府头上,估摸着近日内,那六十二条罪名就不够背了,孤要看看,王叔们还能编出什么样的罪责来,让瑾王府背下所有的祸患!”
“是,殿下。”
烛火摇曳中,瑾王府上下四百多口人的罪名就这样被定下。
消息传回汴州的速度,比太子一行人赶路的速度要快上许多,因此等他们折返回到东宫之时,汴州城内早已风声鹤唳,人人自危。
瑾王府的人,全都被下大狱了。
包括过去尊贵不可一世的瑾王妃和长宁郡主。
主人尚且不能自保,更何况是下人们,因此原本只是关了府内不可擅自外出的上上下下,此刻都去大理寺的牢里团聚了。
过去与瑾王府有过瓜葛的人家,皆关门闭户的想着退路,之前还抱着一丝侥幸,觉得皇家或许是做做样子,毕竟王府不是还在那里立着吗?
现在,恨不能把瑾王府从自己的宾客名单中抹去一切痕迹,以保全自身。
大理寺牢狱中。
长宁郡主自从出生还没受过这样的委屈呢,杂草,铁链,木栏,还有恶臭与哀嚎,哪一样与她能有联系?
故而发疯似的就对着外面叫骂说道,“都是些攀附的小人,陷害我们瑾王府,来人啊,本郡主要进宫,要面见陛下,要伸冤!”
诸如此类的话,她从被关进来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叫喊着。
可惜,没人关心。
门口的狱卒们耳朵就跟聋了一般,照常做自己的事,虽说大理寺关押那么多王族中人还是头一次,但依照他们的判断,这瑾王府是没指望了,因此哥几个还下注调侃的说道。
“我赌一个月,瑾王府就要被下罪诏书了。”
“一个月?我瞧啊,不出十天,听闻太子已经回到东宫,这瑾王世子不是还欲行刺之吗?天家震怒,管你有没有罪了,一律都是个死!看着吧,三司一定审得极快!”
狱卒的话还没说完呢,就见刑部来人了。
一见到对方,几个狱卒就有些害怕了,尤其是面有白须的那一位,可是刑部最厉害的审问官,他手里问过的犯人,还没有一个不招的呢,当然这里头屈打成招的也不在少数。
此刻他们都默默的替瑾王府的人捏了把汗,也不知道这些身娇肉嫩的贵人们,招架得住几个回合!
“瑾王妃,和长宁郡主何在?”
“回大人,就在牢里,从进来就一刻都不消停的在骂着呢。”
“让人捆了送去审问堂,我有话要问!”
“是!”
这话一出,狱卒们很快就到动了起来,连忙到牢里抓人。
当他们一个个虎着脸来开门的时候,长宁郡主还以为是他们是怕了自己将来的翻身呢,于是言语间毫无忏悔,仍旧怒骂道。
“都是些不长眼的狗东西,还不速速把本郡主放出去!今日之事,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等着吧,你们脖子上的脑袋顶不了多久了!”
听到这些,狱卒也是不怒反笑。
“哥几个在牢里看守小半辈子了,如郡主口中的话可听过无数次,不过如今项上人头还稳稳的立着呢,郡主有时间替我等操心,不如关心一下自己有没有命活着回牢里吧!”
“什么意思?”
长宁郡主眼睛瞪得圆大,她娇嫩的脸上此刻挂着些污秽,铁链上来拷着,一看就没什么好结果,她随意处置过无数人,但从未想过有一日她也会被人如此处置。
内心的恐惧令她不愿意出这道门,于是挣扎着不肯上前。
可她的力气怎么能扭得过几个狱卒呢,所以没什么悬念的就被送走了,走的时候她的哀嚎声传到了瑾王妃的耳中,她乍然失势到如此地步,自然是病倒了。
额头滚烫不说,连神志都有些不清。
挣扎着想要起身去阻止,奈何一点力气都没有,最后只能眼睁睁的在对面的牢中任由女儿被拖走,两行清泪顺着面庞滑下。
瑾王府,没救了……
审问堂内,酷刑摆了一排,长宁郡主被送到的时候,嘴巴里虽然还在骂骂咧咧,可她眼中的恐惧早已泄露了她内心的害怕。
在场的什么恶人没见过,区区一个郡主而已。
甚至都不用白须审问官开口,被捆好后长宁郡主就已经开始手脚不听使唤的发抖了。
“你们……你们要做什么?我可是郡主!你们莫不是想屈打成招,逼供不成!!!”
话音里都是颤抖,可她却还死命撑着。
啪的一鞭子,就打得她皮开肉绽,从左肩到右腹,如同蜈蚣一般爬在她的身上,原本的衣裳可是千金一匹的料子,哪里经得住这样的折腾?
“疼!”
“这才是开胃菜呢,郡主大人,所以你的那些话就留着安慰自己吧,从现在开始,若是得不到我要的答案,这鞭子可不会停下来的!”
说完,又是一鞭,丝毫没有怜香惜玉。
疼得长宁郡主冷汗直流,脸色煞白的看着面前行刑之人,眼神中虽有怒火和恨意,但已经不敢再妄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