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少夫人说肚子饿,要让厨房送点吃的过去,但这大喜日子奴婢也不敢听从,特意来问问夫人,可要送去?”
按理来说,这不是什么大事,可吕家上下都对池归莹这个新妇不甚满意,故而奴仆们也就看脸色行事,想要给这位新少夫人个下马威。
“哼,就知道吃,不许送,少同都还没去掀盖头呢,此刻吃东西算怎么回事?”
“是,奴婢知道了,这就去回话。”
新房之中,池归莹忍住怒气听那婆子来回话,跟着她一起嫁过来的丫鬟问夏也是觉得倍感屈辱。
什么狗屁吕家,竟然连点吃食都不给自家姑娘准备,还堂而皇之的说那么多,他们吕家要真是那么重面子的人,何苦做出这种下三滥的事情来,逼得她们姑娘非嫁不可?!
正准备骂回去呢,就见自家小姐挥了挥手,全然不在意的说道。
“行吧,既然是府里的规矩,那我作为少夫人自当遵从,下去吧,就留我贴身的丫鬟伺候便是。”
“是,少夫人。”
表面恭敬,背地里瞧不上,吕家上下倒是一心。
等人走后,那丫鬟问夏才上前来对着池归莹说道,“姑娘委屈了,若是咱们夫人还好好的,这等气她们吕家如何敢给!”
“你也知道是要母亲好好的,但现在母亲生死不明,还能活多少日子都不清楚,所以我们必须得韬光养晦,服低做小些,这几日姑爷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不要轻易惹恼了他,我还想要让他帮我开口接母亲到庄子上养病,否则只怕真是死路一条了。”
丫鬟问夏抹抹眼泪,知道自家姑娘的苦了,只好点点头,尽心尽力的伺候着。
“我身边如今就你一个贴心的,所以千万别与我离德离心了才好啊,我知道姑爷对你也做过些恶心事,但你既然随我嫁过来,这种事情日后也是少不了的,且忍忍,等母亲好起来了,我们一定还有别的出路,明白吗?”
问夏听言,立刻就跪倒在池归莹面前,泪眼婆娑的保证说道。
“姑娘说的什么话,奴婢自小就跟着你,命都是你的了,自然是听你的吩咐,我们一起等夫人好起来,一定会有机会的!”
主仆二人皆哭得伤心,但因为是喜事,又只能压抑着自己的哭声,所以呜呜咽咽的,从外面听不太清楚。
吕异回到新房的时候,主仆二人的情绪都收拾好了。
因着没喝酒,所以他整个人都清醒的很,挑了盖头,喝了交杯,各自剪下一穗头发束在一起,帐子内也撒了些意头好的桂圆花生,这流程就算是走完了。
换了身简单些的寝衣,池归莹白嫩的肌肤若隐若现,吕异也不是清修道友,看见这些自然是会有反应的。
人都说洞房花烛夜,人生一大幸,于是压了压嗓音,就对着池归莹眼露波动的说道。
“安置了吧。”
说着手就伸向了她的衣襟,想要解开那盘扣,结果却被池归莹给阻止了。
“且慢。”
“什么意思?你不愿意我碰?”
吕异的脸色可不太好看,虽然他也知道这池家二姑娘嫁他并非出自真心,又有许多事情横亘在中间,可大婚当夜就这么被拒了,他也做不出什么正人君子的样来。
“夫君想左了,既已嫁过来,那你我便是夫妻,我该尽的本分还是知道的,只是有些事还是先说明白最好,否则日后怕起龃龉。”
池归莹装得可怜又无辜,那吕异自然识破不了,便问了一句。
“你想说什么?”
“当日之事,对我实在打击大,为此母亲也受伤严重,我如今既嫁了,也算是从那家里出来了,可心里却一直记挂着母亲的伤势,我想着若是夫君能出面帮我与父亲说一声,让我把母亲给接走去庄子上养病,我定感激不尽就是!”
吕异不傻,知道那郭夫人是池家威胁她嫁过来的理由之一,若是贸然答应,也未见得侍郎府能同意,于是开口就回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在岳父大人面前怕是没这样的面子。”
“夫君怎会没有?我这次嫁过来的时候得了几匹上好的料子,到时候让婆母往宫里送去吧,那些东西大姐姐尽管处置就是,或自用或送人,总归都是我的一份心意。”
见她如此的“识抬举”,吕异也动了心思。
“夫人有此念,是好事,但是我也不能打包票就能得到岳父的允准,毕竟,你我的亲事在岳父大人眼里可没多体面,所以……”
话分两头,既不应下,也不拒绝。
池归莹知道自己没有多少筹码,于是压抑住内心对吕异的诸多嫌弃,继而就对着他主动献媚讨好。
双手勾上他的脖颈,露珠般的眼睛里满是委曲求全。
“夫君,你就看在我母亲也是为了我的份上,帮一帮吧,否则我日后都不知道该怎么在这家里自处了,况且我母亲要是好转了,也还是侍郎府明媒正娶的夫人,日后便是为着我,也得对这门亲多上些心的,不是吗?”
话说的没错,吕异也懂这个道理。
只不过眼下不想让池归莹得逞罢了,于是挑逗的抓了一把她的浑圆,惊得池归莹想缩手回去,却被吕异反客为主压制住了。
“夫人说了那么多,可却没什么行动上的表示,这可不行。”
池归莹看着面前的这张脸,差点要作呕出来。
可为着母亲的命,她不得不虚情委身,最后红着脸攀上了吕异的后背,二人春风帐暖,一夜不得安宁。
翌日,池归莹一早就醒来了。
看着旁边还在熟睡的夫君,眼底的嫌弃真是藏都藏不住,看着如狼似虎的,实则却是个花架子,本来二人的初夜该是羞涩又美好的,可偏偏全是糟心的记忆。
昨晚上还故意折腾出那么大的动静来,无非就是想让外人以为他多厉害罢了,可实际上……
池归莹冷笑一声,这门亲,她迟早要退!
起身换了衣裳,让丫鬟问夏进来伺候着,她看到自家姑娘那些辩驳的伤痕,眼眶不自觉的就湿润了,“姑娘,还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