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无论他怎么努力,脑海中还是会浮现桑染的身影,何邵文烦躁的叹了一口气,侧头目光深沉的看着都快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桑染。
清冷的月色从窗棂洒进来,虽然看不清熟睡的桑染的样子,可闻着空气里弥漫着的淡淡的馨香,他却觉得此刻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
直到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何邵文揉了揉胀痛的脑袋,看了一眼依旧睡得香甜的桑染,轻轻起身,离开了房间。
“邵文?今天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刚刚起床的村长听到动静,本以为是桑染起床了,毕竟她平时起的都很早,只是没有想到,回头看到的居然是一脸疲惫的何邵文。
“醒的早便不打算睡了!”何邵文一边洗漱一边说道。
“难得休沐在家,还是要好好休息休息!”
村长看着他疲惫的神色,以为是昨天晚上读书的时间太晚,担忧的说道:“晚上不要太晚休息,时间长了身子会吃不消的!”
“嗯!大爹放心吧!我知道分寸!”何邵文对他露出一抹微笑,安抚的说道。
当桑染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她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可能是因为昨天进山太累的原因。
桑染伸了个懒腰,拿起一旁的外衣穿上,打开门向外走去,时不时打着哈欠,走到院子里却发现院子里除了何邵文,大家都不在家。
问了何邵文之后才知道,最近天气越来越冷,何花婶子不想待在村子里,于是村长送她去了五夫郎家中。
何花婶子一共娶了六位夫郎,纳了八位侍君,平时她会轮流住在各个夫郎府里,至于住在谁家,住多久,全看何花婶子的心情!
听完何邵文的解释,桑染了然的点了点头,她就说怎么很少见到何花婶子的其他夫郎,原来都在其他府中!
“今天要去做什么?”何邵文看着吃完饭,就要收拾东西出门的桑染问道。
“房子马上就要建好了,我去城里买一挂鞭炮,到时候上梁的时候要放鞭炮,而且我还准备把昨天猎到的野鸡和兔子拿到珍馐楼卖了,然后去家具铺子挑选几件家具,到时候放在新屋里!”桑染一边将一只野鸡和一只兔子拿出来放在地上,一边和他说起今天要去做的事。
何邵文听着她的安排点了点头,又看到她拿出来的野鸡和兔子好奇的问了一句:“不是要把野鸡和兔子拿去卖了吗?怎么还拿出来?”
“这两只是我们要吃的!”桑染笑着说道:“我猎到了这么多,当然要留下两只给我们自己打打牙祭了!”
说着她看着何邵文问道:“你今天有事吗?如果没有事,就把它们都收拾了,等我回来,我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你还是把它们都拿去卖吧!我们少吃一口也没事,毕竟,你还在建房子,正是需要用银子的时候。”何邵文不赞同的摇了摇头,伸手提着野鸡和兔子,又要给她放进竹篓里。
桑染连忙阻拦,她瞪着大眼睛看着他说道:“这两只可是我特意挑选出来的!
你在家把它们收拾干净,等我回来,知道了吗?”
眼看她执意要留下,何邵文也不再阻拦,于是他提着野鸡和兔子,对她笑着点了点头说道:“好的,我一定将它们收拾的干干净净!”
“那就辛苦我们何秀才了!”桑染笑着打趣道。
听到她打趣的说出“何秀才”,何邵文只觉得只是从她嘴里说出来,就让他心中一阵酥麻,他的耳尖悄悄染上一抹红晕。
桑染背着竹篓脚步轻快的向苏州城走去。
此时天色已经不早了,桑染左右看了看,发现四周没有人,于是,她便将竹篓放进空间里,一身轻松的赶路。
一半个时辰后,桑染看了一眼眼前的高大城墙,拿出两文钱递给一旁的城门士兵,又经过一番简单的检查,这才踏进苏州城。
她率先背着竹篓来到了珍馐楼,和平时一样,跟着小二直接去了后厨。
卖了野鸡和兔子,桑染将手中的铜板放进钱袋里,一路询问,才找到了一家家具店。
“这位郎君想买点什么?”桑染刚一踏进店面,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就笑着迎了上来:“咱们店里什么都有,各种凳子衣柜都是最新的款式,价格还公道,绝对让郎君满意。”
桑染在店里看了一圈,对一旁的小二问道:“不知道贵店帮忙送吗?”
她现在没有牛车,而且上河村离这里也不算近,哪怕她可以直接将它们都藏进空间里,但到了村口也还是需要把它们从空间里拿出来,也少不得村口大叔大爷们的盘问,到时候还是要解释。
“如果郎君买的是大件,咱们店里是帮忙送的!”小二笑着说道。
“我要一张大床,要两米这么宽的,还要两个衣柜,一张桌子,一张书桌,六把椅子,这个摇椅我也要了,另外,还要一个浴桶,两个小木盆,一个大木盆,两个木桶,”桑染看了一圈说道:“暂时就先要这些!”
“好的!郎君这是要准备嫁妆吗?”小二乐呵呵的说道:“不知道郎君是哪一天的喜事,我们什么时候送过去合适?”
不怪小二会误会,像桑染这种一次性购买这么多的郎君,基本上都是为了嫁人置办嫁妆。
“不是,我只是......”
“她可嫁不了人!小二你难道不知道吗?她可是一位残郎啊!”
桑染的话还没有说完,一道粗哑的声音在他们背后响起。
桑染回头一看,就看到门口一位衣着光鲜的十五六岁的少年,手里拿着一把扇子,轻轻地扇着,他虽然嘴角带着笑,但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看着她的目光里满是恶意!
“这......这位郎君对不起!对不起!”
小二没有想到会是这种情况,面上有些尴尬,他刚刚还说人家是要置办嫁妆,转头就知道这位郎君是一位残郎,那他刚刚说的话,岂不是在这位郎君伤口上撒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