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这盟约的内容,木耒早已琢磨的透透的,因为他参照了许多大清和民国的真实范本。
一:对于贸易是这样约定的,新国的货物由新国商人运至齐国,若是卖给齐国商人,则无需缴税费。同理,齐国的货物运至新国,若是交易给新国商人,也是无需缴纳税费的。
但无论是齐国还是新国的商人,在对方国家将货物零售,这一部分,需要缴纳10%的税。各国还要保护两国商人的安全。
二:就是开通贸易地点的问题,两国各自开通一个城邑,作为两国货物的集散地。新国向齐国开放的是,现在邢国的新建都城夷仪城(山东聊城),当然盟约中将它改名为陈仪。
齐国向新国开放的,是一个叫范的城邑。木耒不知道范在哪里,齐侯告诉木耒,范邑在齐鲁交汇处,对新国的货物销往鲁国有很大的帮助。
其实齐桓公这是想赚鲁国的钱,齐国和新国相互之间交易不收税,但是和鲁国交易还是要收税的呀。而且范邑离陈仪(山东聊城)也不算太远。
当木耒里说出邢国新都夷仪的时候,齐桓公稍稍愣了一下,但很快便释然了。理论上,这是新邢两国的家务事,现在自己都被新人俘虏了,这事便由他去吧。
三:是关于齐国士卒的去留,木耒告诉齐侯,他可带走一半左右的齐兵。剩余一半需留在新国服务五年,五年之后按其意愿,自行决定去留。
当然,齐侯想带走带走的士卒,可自行挑选。至于那些随军的商贾们,木耒答应将其统统放掉。
齐侯觉得留下的这些士卒,好像是一种人质,但又觉得不是。新国确实缺少人力,就或许是一种变相的移民,增加人口的方法。
既然我可自行挑选,那我只选精兵和无伤的士卒就是了,将那些缺胳膊少腿的人全都给你们留下,我也算履行盟约了。齐侯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四:是关于贸易技术的问题。齐侯想得到新国的那些技术,这场战争也是因此而起。但自己失败了,还成了人家的俘虏。
齐桓公委婉的提了技术转让的问题,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但木耒还是将这些条款写在了盟约中。
视两国贸易情况而定,一年后,新国逐步放开对齐国铁锭的供应;五年以后,视贸易情况而定,逐步向齐国传授部分毛纺织及造纸的技术;十年以后,视贸易情况而定,逐步向齐国开放冶铁技术的传授。
所有的技术转让的前提,都有一个视贸易情况而定。盟约写的很美好,这视情况而定,似乎又是一个白条。但也约束了齐国,若是你对我不利,或是从中作梗,这技术也是不用想了。
五:盟约中还规定,如果齐国通过细作、收买等方式,谋求获得新国技术,新国有权利终止贸易,并对齐国造出相应的惩罚。
六:盟约中还规定了关于两国互派学者,学习两国文字,知识的一些约定。
七:盟约的最后,则是新国要求齐国,盟约之后不再敌对,齐国不能干涉新国对他国作战。如郑、卫、邢这些与新国有仇的国家,以及戎狄等侵犯过新国的国家,新国也不干涉齐国对其他国家的作战。
齐侯与他国会盟时,应维护新国的正面形象,不得在背后说新国的坏话。
这份盟约,怎么看双方是完全平等的,没有向任何一方偏袒。
此外,齐侯还想买木耒的大杀器,火器等。木耒则斩钉截铁的告诉他:“此为我新国立国之基,此物概不外售。”
齐国信心满满而来,满载而归,只是半路上是灰头土脸的。这一纸盟约,维护了齐国和齐侯的脸面,也许能给新国带来几年的安宁。
盟约签订完毕,木耒即刻礼送齐桓公吕小白离开邯郸,回到齐国去。因为现在的齐国已经炸锅了,管仲正在聚兵,声称要踏平新国。
送走了齐桓公这个烫手的秤砣,剩下的邢、卫、郑国就好处理的多了。
沐雷高考在即,只剩下十多天的时间了。木耒想迅速的处理完这些事,马上回到封地去闭关备考。
木耒又见到了自己的哥哥,现任的邢君威。
“兄侯,这几日过的可好?”木耒一见到邢君威就问道。
好什么好,这几天邢君威过的心惊胆战,自己想让齐桓公给自己撑腰,结果确让撑腰之人被人给抓了。
“尚好,尚好。”邢君威说道。
“君父为何暴毙?”木耒突然问道。
邢君威支支吾吾的说道:“在新都夷仪,君父时常苦闷。
一日,君父与我和继子对饮,谈及域叔之死,更是悲从心中而来,便多饮了几杯。而后,便大病一场,几日便暴毙。”
木耒哼了一声,然后说道:“哼!季子、域叔!我为何从不饮酒?乃是怕你等于我酒中下毒!君父可是死于中毒?啊?!”
木耒的一声大喝,吓了邢君威一个激灵,说道:“君父之死,确实与我无关。他所饮之酒,并无毒啊。”
“那今我二哥又在何处?”
“公子蒿已去宋国,今已谋得一大夫之职。”
而后,木耒便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邢君威,想着如何处置他,这事儿真是使他头疼。
见木耒一直盯着自己看,邢君威被看的心里直发毛。过了一小会儿,便又开口说道:“木耒弟,你想如何处置我?还有邢国?”
“哪还有邢国?前几日,我新国大夫已攻陷新都夷仪,现今正在清扫周边之乡邑,邢国以亡矣。”
啊?邢君威一听到这个消息,身子一软,瘫在了一旁的案子上。
“你?你……那我又当如何?”
木耒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在肥鼓之地,大河之东,有一大泽,我于大泽之南建一城,一名长乐。
昔日之肥君、鼓君,都已在长乐定居。我许他们每人宽二里长五里之地,为其私田。不如我亦予你一块私田,你亦去大泽之畔定居。”
大河之东!大泽之畔!那特么原来是狄人的属地呀。那里荒无人烟,这是要派我去开荒吗?
邢君威心中一阵酸楚,但又不知哪里来的勇气,歇斯底里的对木耒大喊大叫。
“我弗去,我是汝之兄,与你同为邢国之后。我为何去那蛮夷之地?即便卫侯、郑侯、齐侯去得,我亦去不得,我是汝之兄!哪怕你天子去得,我亦去不得,我是汝之兄!我与你同为井公之后……”
看着他这气急败坏的样子,木耒感觉心中很解气,想起自己童年时受的苦难,这就是对他的报应。
“兄侯,你可记得我这腿?”
木耒这话一出,邢君威立刻安静下来。
“你为我之兄,若你不去大泽之畔。可任选一地,但我仅许与你半数私田。”木耒说道
“那我仍居新都夷仪。”邢君威说道。
木耒原以为他会选邢台,结果人家还不想来,只想待在新都夷仪(山东聊城),便依了他。
最终,夷仪的宫殿也给了他,减去宫殿的面积,又在城外给了他3000亩(约1平方千米)地的私田。
至于其他的公子,如季子,则一人给了2000亩田,其他的便再也没有了,他们逃难时携带的财物,也足够他们一生无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