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项空语气淡漠:“不过巧合,他们化作干尸,我赴云南祭坛求救,林火指引归途。他言,你入祭坛,即可解教众之困。”
“寻觅你多年,徒劳无果,却见你自行现世,真是天意。祖师爷,鬼道教由你开创,请赴云南,面见林火。”
“林火?”杨枭嗤之以鼻,“半年前已归西,你以为他真有回天之力?”话音未落,群尸齐跃,向杨枭猛扑。
杨枭从容应对,一甩手,铜钉破颅而入,尸体立仆。随即,一抓手中,钢钉回飞,如磁石吸铁。面对第二尸,他欲故技重施。不料,失魂的赵敏敏老师无声逼近,竟悄无声息立于他身后,杨枭浑然未觉。
面对杨枭即将解决第二具干尸的关键时刻,赵敏敏骤然间喷出一团漆黑血雾,令毫无防备的杨枭沐浴其中。
骤然间,杨枭眼前一黑,手中铜钉坠地,旋即身形不稳,直面数十干尸的狂涌猛扑。
此前一瞬,我还以为杨枭已牢牢掌控局势——毕竟曾在水帘洞目睹吴仁荻轻易摆弄干尸。即便杨枭与之略有差距,但应对这些只有十几年道行的干尸,料想不在话下。
岂料转瞬,形势突变。熊万毅、西门链和米荣亨迅速抽出甩棍挺身而出。我与孙胖子亦拔枪在手,“砰砰——”数声枪响,数具干尸应声倒地。
然而干尸反应亦极为敏捷,枪声一响便四散逃窜。当熊万毅等人冲至,现场除杨枭外,仅余几具干尸。
孙胖子调整枪口,环视四周,大声质问:“辣子,姓陶的呢?”
我蓦然察觉,方才还在不远处伫立的陶项空已是无影无踪。
“人呢?”我手握枪柄,环顾四周,未见其踪。孙胖子亦手持枪械,紧随我后,形成背靠背的防御态势。“那混账刚才还在,转眼就消失了!”他不无忧虑地说。不止陶项空,连赵敏敏也不见踪影,她曾让杨枭满脸黑血。
此刻无暇他顾,熊万毅与西门链已将杨枭抬回。
杨晓脸上的黑血犹如墨迹,顽固难除,仿佛与肉体融为一体。他的脸色苍白如纸,令人心惊。杨枭双眼紧闭,意识全无。我翻开他的眼皮,血泉立刻涌出,令人骇然。紧接着,他的口鼻耳窍均流出血来,犹如七孔流血的传说。
鲜血如瀑,势头凶猛,瞬间便汇聚成池。
“快捂住,辣子,捂住他的嘴!”西门链急切地叫道。
“胡说!现在捂嘴,非但不能救他,反而会要了他的命。只能让他把血放干净!”孙胖子已蹲下身,试图调整杨枭的姿势,以便血液流畅。
“别动他,那是巫祖之血……”吴仁荻突然出现,阻止了孙胖子。之前险情发生时,他似乎消失了,待陶项空与干尸无踪后,他与邵一一才重回我们视线。
吴仁荻指令:“留意四周,沈辣,助我一臂之力……邵一一,紧随我侧。”尽管吴主任近期实力有所衰减,但其言辞仍不容忽视。
孙胖等人退后几步,腾出空间。吴仁荻托起杨枭头部,咬破指尖,鲜血涂于其面。目睹黑血遇血变稀,犹如油污遇洗剂,吴主任轻松拭去污渍,杨枭头部血迹斑斑。
杨枭面如戏妆,去污后七窍止血。确认杨枭无碍,我质问吴仁荻:“你方才所言,杨枭血污乃巫祖之血?莫非是云南水帘洞的巫祖?”
吴仁荻不为所动,掏出瓷瓶,倾尸油入杨枭口,令我几欲作呕。
熊万毅掩鼻尖叫:“尸臭冲天!此非寻常之敌!大家小心,大敌当前!”众人均闻恶臭,熊万毅嗅觉敏锐,迅速识出尸臭,虽未寻得臭源,警觉之心已然提起。
杨枭在被迫饮下半瓶尸油后,双眼赫然睁开。他迷茫地瞥了吴仁荻一眼,嘴角微动,瞥见手中的瓷瓶,质问:“你究竟给我灌了何物?”
吴仁荻面无表情,淡定地拧紧瓷瓶盖:“你真想探个究竟?”
杨枭意识渐明,艰难站起,随即忍受不住,“哇”的一声,将腹中杂物及尸油尽数呕吐。
孙胖子旁观,不明所以,调侃道:“吴主任,您给杨枭喝的啥?这疗效奇佳,能否赐我几瓶?预防万一?”
我忍无可忍,亦蹲下呕吐。
吐尽苦水后,孙胖子惊异地问:“辣子,你也喝了?味道如何?”
“闭嘴!”
熊万毅踢了孙胖子一脚,暗示道:“别多嘴。”显然,他已猜出瓷瓶中奥秘。
杨枭呕吐完毕,坐地喘息,稍后艰难地对吴仁荻询问:“你怎知……那尸油能化解巫祖血毒?”
“解毒效能未知……”吴仁荻随手将瓷瓶甩向他,“手头只有这一剂,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
杨枭未怒反笑,接过瓷瓶藏于口袋。
米荣亨分析道:“干尸已潜入暗室后门,百名女学生趁着骚乱失踪。下一步行动如何?是挺进,还是原地待援?”他视线游移,似在询问吴仁荻,实则暗指杨枭。
两人稍作踌躇,未急于作决,熊万毅在一旁嘟囔:“那一百多个女学生还困在里面……”
“继续推进。”杨枭终于开口,“陶项空底牌已现,其余不足为惧。干尸几十具,我等装备充足,足以应对。”
米荣亨眉峰紧蹙,审视杨枭:“你还行吗?”杨枭虽面色苍白,步履尚显踉跄,毕竟刚经历七窍出血。
“小事一桩。”杨枭咬紧牙关,一边掏出一精致木盒,从中取出一根灰色香料,递给米荣亨:“给我点一下。”
待米荣亨燃香完毕,杨枭却未接手,反手咬破指尖,艰难挤出一滴血珠,滴于香头。“磁”的一声,香火熄灭,竟有一缕轻烟逸出,飘向暗室深处。此景,我眼熟至极,犹如萧和尚在大清河洞穴中的手段,但杨枭显然更胜一筹。
少顷,室内无异样,杨枭断言:“入内,无事,沈辣、孙大圣先行。”
“凭何?”孙胖子骤然反驳:“为何我们先行?理当……全员同进,人多为力。”
杨枭冷静回应:“此路狭,人众拥堵,遇险难逃。”
孙胖子仍不平衡:“何故我和辣子?莫非不能是熊玩意儿与大官人,或亨少与熊玩意儿?”
杨枭简练解释:“持枪者,非尔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