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文和泽武几乎是飞奔而来,动作利落的跪在了九尾狐面前。
九尾狐放下口中景姑娘的脑袋,抬头看向他们,赤色的狐狸眼眸中满是不悦之色,抬起爪子朝他们二人拍了过去。
狐爪裹挟着深厚的内力,当即将泽武拍得晕死了过去,泽武倒在九尾狐面前,九尾狐张口就要咬他。
“族长息怒!还请听微臣一言!”同僚即将被拆骨入腹丧身狐口,泽文向上拱手,急声求饶道,“泽武与小殿下之过错,待上神回来之后,自会有上神惩戒他们……”
“嗷!”
这话狐王陛下不喜欢听,不等他把话说完一爪子拍过去,掀翻了泽文。
泽文重重摔在地上呕出一口血,五脏六腑似有将要粉碎错位般的痛苦,强撑着起身再次跪好,满眼忌惮又恭敬的看着九尾狐,断断续续把话说完:
“上神命微臣照看小殿下,您若是杀了他们,微臣实在不好与上神交待。不如等上神回来,让上神亲自来向您赔礼谢罪如何?届时有上神在场,您要杀要剐全凭君意。”
“……”
九尾狐思虑了一番,觉得他的这个提议不错。
正好它也打算找祁连沉璧算账。
九尾狐抬起爪子,把泽武和景姑娘二人朝泽文的方向踢了过去,泽文松了口气磕头谢恩:“多谢族长不杀之恩。”
解决完这里的祸害,九尾狐转头就走。
“是暮暮吗?”
洛衡不确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九尾狐脚步顿住,回头看去——
洛衡手里提着楚天阔满身是伤,头发间还插着几根鹫鹰的羽毛,惊疑的看着面前的九尾狐。
看见少年人受伤,九尾狐的眼眸中流露出几分心疼,走上前去低头蹭了蹭洛衡。
“你真的是暮暮啊!”
洛衡满脸惊喜,伸手抱住九尾狐硕大的脸颊,抚摸着它烧焦之后还没换完的狐毛:
“你居然还能变这么大!上次我受伤在杨柳医馆的时候,抱着我的也是你吧!”
洛衡是肯定的口吻,九尾狐点了点头。
“是师尊让你来帮我的吗?”
九尾狐再次点了点头,回头瞥向泽文,赤色眼眸瞬间凌厉,似是在提醒他什么。
泽文忙慌不迭过来,朝洛衡拱手赔罪,“有贼人混入危月夜中,误伤了洛小公子,是在下监管不力,作为赔偿请洛小公子随在下前去疗伤吧。”
“我还能坚持。”洛衡面露为难,“出了危月夜,不就算是弃权了吗?”
“不会的,”
泽文触及九尾狐要吃人的目光,连忙解释道,“在危月夜中设有医修驻守,就是为了以备突发情况,洛小公子放心就好。”
“嗷嗷。”
九尾狐屈下前爪,趴下庞大的身躯,朝着洛衡叫了两声,示意让他上来。
“多谢星君,还请星君带路吧。”
洛衡恭敬相拜,翻身骑上九尾狐。
九尾狐站起身,载着洛衡随着泽文一起离开。
……
已是傍晚,观礼台上。
暮霭回来了。
“洛师侄怎么样了?”
浮溟关切问起洛衡,“我看他把那只鹫鹰杀了,但他自身也伤的不轻。”
暮霭道:“泽文派了危月幻境里的医修给衡儿疗伤,衡儿现在已无大碍。”
在暮霭回来之后不久,泽文也回来了,似乎脚步有些踉跄,坐下时像是跌坐在椅子上一般。
“从你今日离开后,泽文星君和泽武星君也紧随你离开了,你们应该遇见了吧?”
浮溟好奇问暮霭:“怎么只见泽文星君回来,泽武星君呢?”
暮霭道:“我把他打了一顿,到现在估计还没醒。”
“你怎么敢这么大胆?!”
浮溟面露惊悚之色,想起暮霭离开的目的,急切追问:“那圣女殿下呢?”
暮霭不悦:“我本来打算直接杀了她,但是泽文泽武多管闲事,把我拦下来了。”
“……”那可不是多管闲事。
浮溟看泽文回来后面色不太好,回头看了暮霭一眼,他大概也猜到原因了,不死心的向罪魁祸首求证:“泽文星君这是怎么了?”
暮霭淡淡道:“我同样把他打了一顿,但是没打太狠,百仙会总得有个主事的。”
“……”
浮溟被他气笑了,“你还有理了!”
姚才听着他们说话,越听越心惊,苦着脸插了一嘴,“暮霭你这次算是把玉龙金殿彻底得罪透了。”
暮霭理所当然道:“是他们有错在先,祁连沉璧应该不能是个拎不清的……”
“慎言!”姚才扯了暮霭一把,压低声音道:“你岂敢直呼祁连上神的名讳!”
暮霭不屑呵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了。
终于夜幕降临。
当月亮升起的时候,一层银辉洒向地面,似是唤醒了某种沉寂多年的生灵。
空气中弥散着紧张不安、又沉重压抑的气氛,危月夜幻境中躁动了起来。
白日里到处逃窜的低等凶兽,如今已经尽数消失不见。
脚下的地面隐隐能感觉到震颤之感,夜空之中不停有黑影飞快掠过,不远处的河流中也传来异样的声响。
到处都在传播一个危险的信息。
身处幻境中的弟子,所有人不约而同的奔向同一个的方向。
洛衡到达那处漆黑的房子时,已经人满为患了,甚至连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这间房子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门,里面确实是符合月光照耀不到的地方。
“新来的!你出去!我们不想动手!”
里面的一个弟子凶神恶煞,朝洛衡嚷道。
所有人都戒备的看着洛衡,手里攥着剑柄,随时准备应战。生怕洛衡会突然动手,与他们抢夺这唯一一处安全之地。
洛衡想起进来之前暮霭所说的,只要月光照耀不到地方,就是安全的地方。
那这危月夜幻境之中,应该不止有这处地方月光照耀不到吧?
洛衡低头看了一眼手腕上的灵石手环,今日养伤耽误了许多时间,他已经落后其他人许多了。
他必须得逆风翻盘。
今夜,就是一个好机会。
想到这里,洛衡并不反驳他们什么,退出这处房子,转身离开了这里。
身后所有人松了口气。
月夜之下,少年人提着宝剑独自行走。
与活靶子无异。
周围掀起一阵凉风,月光下彻惨白,似是在为这位孤独的少年提前哀悼。
身后传来异动声响,一只尖利的长爪突然朝洛衡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