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宋时初情绪稳定下来,她才缓缓起身,用手抹了抹还带着泪痕的脸,
深吸一口气,努力把那些翻涌的情绪强压下去,这才推门进去。
凌霄和凌和平聊完,也是有些略显疲惫地回了病房。
他的身形看着有些落寞,脚步也透着沉重,像是刚经历了一场什么心力交瘁的事情一般。
病房里,宋时初和李尖尖正围在贺子秋身边,一会儿帮忙调整一下枕头,让他能躺得更舒坦些,一会儿又看看点滴的情况,眼睛里满是担忧。
贺子秋见凌霄进来,眉头微皱,目光里满是疑惑与关心,连忙问道:
“凌霄,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怎么能把安眠药放维生素瓶子里?这多危险啊,万一你要是哪天像我一样吃错了可怎么办!”
宋时初和李尖尖眼睛也直勾勾的看着凌霄,似乎是想得到一个答案。
凌霄轻轻叹了口气,坐到一旁的椅子上,双手交叉,大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低声说:
“我没什么事,把安定放在维生素瓶里是不想让妈和小橙子知道。
在那个家里,我是不能生病的人。一旦我表现出软弱或者生病,她们就会更加慌乱。
小橙子本来就敏感,我妈……你们知道的,她那性格,情况只会变得更加的糟糕。”
宋时初看着他这样忍不住插话:“可是哥那你也不能这么折腾自己的身体啊,有什么事可以和我们说啊。”
贺子秋也附和道:“就是,我们是一家人啊,哪能眼睁睁看你这么胡来。”
李尖尖在一旁连连点头:“哥,现在我们大家都在一起,你有什么事就和我们说。”
贺子秋休息后,宋时初给李尖尖使了个眼色,悄悄对了个口型:“你和哥聊聊吧。”
李尖尖get到了宋时初的意思,她走到凌霄身边,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轻声说:
“哥,我们出去走走吧,在这病房里我感觉有点闷得慌。”
两人来到一家咖啡店,店内弥漫着浓郁的咖啡香。
李尖尖和凌霄面对面坐下,李尖尖先是深吸一口气,像是要把这些年的经历一股脑儿倒出来,
然后开始兴奋地说着自己这几年的生活,还不忘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大学里好玩的事儿。
凌霄微笑地看着她,眼里满是宠溺:“尖尖,你现在真是长大了,跟以前不一样了。”
李尖尖看着凌霄,犹豫了一下,还是问道:“哥,你在新加坡有没有交女朋友啊?”
凌霄愣了一下,端起咖啡杯的手顿在半空,然后连忙否认:“没有。”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而温柔,看着李尖尖说道:“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李尖尖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好奇心爆棚:“是谁啊?我认识吗?”
凌霄只是微微一笑,轻轻摇了摇头,没回答,又端起咖啡抿了一口。
过了一会儿,凌霄看着李尖尖,问道:“你还有别的想问的吗?”
李尖尖想了想,眼神变得有些担忧,问道:“那你肩膀上的烫伤是怎么来的?每次看到都觉得很严重,看着就让人揪心。”
凌霄的眼神黯淡了一下,陷入回忆,声音也低了几分:
“当时我刚煮了粥,脑子里在想事情,乱糟糟的,有些走神,结果一不小心没拿稳,粥就洒在了肩膀上。
刚洒上的时候可能是太紧张了,没觉得疼。等要处理的时候才发现,衣服和皮肤已经粘在一起了,那种感觉……就像有火在烧,还撕不下来。”
李尖尖听得眼眶泛红,声音有些颤抖:“那一定很疼吧,你怎么都不告诉我们呢?自己一个人得多难熬啊。”
凌霄故作轻松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李尖尖的头:“都过去了,现在不是没事了吗,你就别操心了。”
李尖尖却还是一脸心疼,伸手轻轻碰了碰凌霄肩膀受伤的位置附近,
好像这样就可以减轻他曾经的伤痛一样,嘴里还嘟囔着:“哥,你以后可别这么傻了。”
回到医院,在病房门外,宋时初和李尖尖对视一眼,微微点头后。
宋时初轻声说道:“那我今天晚上在医院照顾小哥吧,你回去陪哥。小哥刚醒,我怕晚上再有个什么情况。”
李尖尖拍了拍宋时初的肩膀:“行,初初那有什么情况随时联系,你自己也别太累了,一晚上看着小哥也吃不消,你记得休息一会儿。”
晚饭时齐明月拎着袋子走进病房,笑着跟大伙打招呼:“初初,给你拿了换洗衣服和洗漱用品。”
说着把袋子递给宋时初,又从身后变戏法似的拿出一束花,“这是唐灿让我送来给子秋的。”
宋时初接过花放在一旁,笑着说:“她怎么不来?平时咋咋呼呼的,现在怎么不来了?”
齐明月笑着摇摇头说:“还不是今天开玩笑闹的,她不敢来,怕你和李尖尖还记仇呢。”
这时贺子秋笑着地说:“其实我还得感谢她呢,要不是她那玩笑,我还以为初初永远不会理我了,吓得我啊。”
凌霄和李尖尖都笑着看着他们,宋时初气呼呼的瞪了他一眼。
夜晚,几人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宋时初和李尖尖、凌霄吃着烤红薯,热气腾腾的红薯暖着手心。
贺子秋眼巴巴地看着,馋虫都快从嗓子眼儿爬出来了,
突然伸手去抢宋时初的红薯:“我也想吃,太馋人了,初初你就给我一小口嘛。”
宋时初调皮地笑,把红薯藏到身后:“你现在不能吃,别闹。医生说了要忌口,等你好了,姐给你买一大筐。”
贺子秋哼了一声,佯装生气扭过头去:“还姐姐姐的,我是你哥。”
宋时初赶紧拉着贺子秋的手哄着他:“好啦好啦,小哥你最好了。”
凌霄看着他们想到什么,看向李尖尖,一脸认真地问:“尖尖,你是真心喜欢郑舒然吗?你别稀里糊涂的就和别人在一起了。”
李尖尖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眉头微皱:“我也不知道,反正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挺开心的,没什么烦恼。”
凌霄皱了皱眉:“开心不一定就是喜欢啊,这俩个概念可不一样,你要搞清楚一点。”
宋时初想了想说:“那如果在一起不开心怎么会喜欢呢?总得先处着舒服吧。”
贺子秋也皱眉:“你们可别糊涂,别和小屁孩一样都搞不清楚喜欢是什么。”
李尖尖有些不耐烦,摆摆手:“哎呀,先不说这个啦,说的我脑袋疼,我们聊点别的吧。”
几人玩闹一阵后就送贺子秋回了病房,他们回家过后没多久,宋时初习惯性地摸了摸贺子秋的额头,这一摸眉头瞬间一皱:“怎么这么烫,好像发烧了。”
她赶紧起身翻找退烧药,嘴里念着:“怎么回事啊?刚刚明明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烧起来了。”
找着药后,轻声对贺子秋说:“小哥,来,吃点药,吃了就好了。”
贺子秋听话地吃了药,宋时初给他盖好被子,掖了掖被角:“你赶紧睡,好好休息,什么也别想,有我呢。”
贺子秋嗯了一声,慢慢闭上了眼睛,眉头还微微皱着,像是睡梦中都不太舒坦。
宋时初就守在床边,眼睛一刻也不敢挪开,时不时探手试试体温,病房里安静得只剩下点滴落下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