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璃说到做到。
果然,天刚放亮,他便入宫朝见帝后,请旨退婚。
楚天阔和安锦婳,皆是震惊异常!
他们不敢相信,这场婚事明明是儿子亲自求下,为何在大婚当日却要反悔。
婚姻大事,何况皇家,岂能儿戏?
楚云璃隐去了沐夫人陷害一事,避重就轻,只说了沐二小姐昨日深夜,被一蒙面歹徒潜入府中玷污了清白,不洁之身,又怎能嫁进皇家!
帝后哑口无言,既觉可惜,又感无奈。
这事怪不得四皇儿,他素来眼高于顶,怎可娶一个失了贞洁的女子。
可这事,也怪不得沐二小姐,毕竟她也是受害者。
最终,楚天阔刷下一道圣旨,解除了楚云璃与沐青婼的婚约,并勒令楚云璃严查那个可恶的贼人。沐青婼是未来的瑞王妃,天下皆知,此人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玷污皇家声誉,这还得了,定要将其抓回治罪!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
沐府二小姐被四皇子退婚一事,不径而走。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沐二小姐婚前失贞一事,传遍整个荆都。
流言蜚语如同长了翅膀一般,传得越来越离奇。
那些原本就嫉妒沐青婼美貌和才华的人,更是肆意地编造着谣言,将所有的脏水都泼到了她的身上。
世人皆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定是那沐二小姐生性淫荡放浪,主动勾引野男人,否则有谁敢玷污未来瑞王妃的清白?
一夜之间,天楚第一美人,沦为天楚第一笑柄。
沐时安气得险些吐血,称病不朝。
而沐府里,沐青婼也把戏做足:先是要死要活,今天吵着要悬梁,明天喊着要跳河。接着,又一连三日,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沐时安忍着性子,站在她的门外劝慰几句,做了做样子,便对她弃之不理。
一个被皇家退婚的不洁女子,怕是以后连寻常男子都不会求娶。
原本这般完美的棋子,怕是废了!一个无用的棋子,她的死活,又有什么重要?
沐青婼站在窗边,透过窗缝看着沐时安远去的背影,心中冷哼一声。
尽管这个养父平素对她还算不错,不过,是否真心疼爱,她心里面十分清楚。
好在,整个天楚,怕是再也没人登门求亲了!
这时,白芷来到沐青婼的近前,体贴地为她披上外衫,眉宇之间并无半点喜色:
”小姐,这一次真的不知是福是祸。您可知,外面把您说的简直不堪入耳,您真的甘愿背负这些流言蜚语么?”
沐青婼拍了拍白芷的小手,露齿一笑:
“既然做了,我亦无悔。不过是一些诋毁之言,何必放在心上?有的时候万众瞩目,却不如万人唾骂活得自在!你知道,我并不在乎什么名节,只想早日查出当年真相,还父亲一 个公道!”
“话虽如此,可是……”白芷还是替小姐委屈。
沐青婼打断了她的话,水润的眸子里,浮起一丝忧色:
“如今,我更为担心蓝砚的下落。他被那该死的冷夜初暗算,中了赤血寒毒,又被魑魅魍魉追杀,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想到蓝砚,沐青婼只觉得心中宛如被枝蔓缠绕,一点点收紧。
这些年,自己无论遇到什么凶险,都是蓝砚为她出头摆平。
她已经习惯了,生命中有他的存在。
如今,他生死未卜,下落不明,这几日她的确有些寝食难安。
既有对冷夜初轻薄于她的恨,恨不得将他扒皮拆骨。
也有对蓝砚安危的担忧,巴不得一觉睡醒,蓝砚突然出现在她的身边,宠溺地唤她一声“婼婼”。
尽管,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唤她,但她有的时候竟有些怀念。
在这个冷冰冰的世界上,她活了十几年,整日与人虚以逶迤,很累,很孤单。
而蓝砚,是这世间,除了舅父以外,她最信任的人,也是与自己最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