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铁矿纷争乍起时
赵地方豪强,这名字顾长渊早有耳闻。此人盘踞此地多年,势力根深蒂固,与当地官员勾结,横行乡里,鱼肉百姓。这次铁矿归属之争,他必然牵涉其中。
“赵老爷,”顾长渊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本官奉皇命前来调查铁矿归属之事,还请行个方便。”
赵地方豪强冷笑一声,“皇命?皇命管不到我的地盘!这铁矿自古以来就是我赵家的产业,地契文书俱全,容不得外人置喙!”
“地契文书?”顾长渊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本官此行正是为了查阅这些文书。若真如你所说,本官自然会秉公处理。”
赵地方豪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便掩饰过去。“哼!既然如此,那就请顾大人拿出皇命圣旨来!”
顾长渊早有准备,立刻命人将圣旨呈上。赵地方豪强接过圣旨,粗略地扫了一眼,脸色愈发阴沉。他虽然目不识丁,却也看得出这圣旨是真的。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锦袍,肥头大耳的商人走了过来,正是与赵地方豪强勾结的钱富商。他满脸堆笑地走到顾长渊面前,拱手行礼道:“顾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下官钱某,略备薄酒,为大人接风洗尘。”
钱富商的出现,让顾长渊更加确信这其中必有猫腻。他皮笑肉不笑地回应道:“钱老爷客气了,本官公务在身,不便饮酒。还是先办正事要紧。”
钱富商眼珠一转,说道:“大人说的是,只是这矿区情况复杂,大人初来乍到,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清楚。不如先到下官府上休息几日,待下官将所有资料整理好,再呈给大人过目。”
顾长渊一眼便看穿了钱富商的拖延之计,他语气坚定地拒绝道:“不必了,本官今日就要查看相关资料。”
钱富商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阴狠。他转头对赵地方豪强使了个眼色,后者心领神会,立刻对手下吩咐道:“都给我听好了,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让他们进去!”
说罢,一群壮汉便将顾长渊等人团团围住,气氛剑拔弩张。徐凛风上前一步,低声对顾长渊说道:“大人,看来他们是有备而来,我们不宜硬闯。”
顾长渊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了矿区深处的一处简陋房屋上。那是工人们居住的地方。他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与此同时,钱富商悄悄将周师爷拉到一旁,低声吩咐道:“快,把那些东西藏得更深一些!还有,警告那些工人,管好他们的嘴!”
周师爷领命而去,匆匆走向工棚。他阴恻恻地笑着,仿佛已经预见了顾长渊的失败。
夜幕降临,矿区一片寂静。顾长渊独自一人走向工棚……他抬手,轻轻叩响了房门。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露出一张满是疲惫和警惕的脸。正是矿工陈工人。昏暗的油灯下,他打量着眼前这位衣着光鲜的官员,眼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官老爷,这么晚了,您有什么事?”
顾长渊温和一笑,尽量让自己显得平易近人。“陈师傅,打扰了。我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些矿上的情况。”
陈工人的眼神躲闪着,搓着粗糙的双手,支支吾吾道:“官老爷,小的什么都不知道……”说着,就要关门。
顾长渊眼疾手快,伸手挡住了门。“陈师傅,我知道你担心什么。矿上最近发生的事情,我都有所耳闻。你放心,我不是来责难你们的。”
陈工人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门。“官老爷,小的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李工头说了,不该说的不能乱说。”
“李工头?”顾长渊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名字。“他跟你们说了什么?”
陈工人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眼神飘忽不定。“他说……他说您是来抢我们饭碗的,要关闭矿山,让我们都失业……”
顾长渊心中了然,看来李工头已经按照钱富商的指示,在工人中散布谣言了。他叹了口气,说道:“陈师傅,你被骗了。我来这里,正是为了解决矿山的问题,保障你们的权益。”
“真的吗?”陈工人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但很快又黯淡下去。“可是李工头说……”
“李工头的话,你不能全信。”顾长渊语气坚定,“你在这里工作多久了?”
陈工人想了想,“十年了,从我爹那辈就开始在这矿上干活了。”
“十年了,”顾长渊重复着这句话,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十年,你见证了矿山的兴衰,也见证了多少不公。难道你就不想改变这一切吗?”
陈工人沉默了,他低着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顾长渊知道,他已经在动摇。
“陈师傅,给我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告诉我真相,让我帮助你们。”顾长渊真诚地看着陈工人,眼中充满了期盼。
陈工人抬起头,目光与顾长渊对视。他的眼中充满了挣扎,内心深处的天平正在左右摇摆。最终,他还是摇了摇头,无力地叹了口气。“官老爷,您还是走吧。小的真的帮不了您。”说完,他猛地关上了门。
顾长渊站在紧闭的门外,心中充满了无奈。他知道,陈工人的恐惧并非一朝一夕能够消除的。但他并没有放弃,他知道,只要找到突破口,就能揭开真相。他转身离开了工棚,沿着崎岖的山路缓缓走着,思绪万千。
远处,钱富商的府邸灯火通明,人影晃动。顾长渊停下脚步,目光凝视着那片灯火,嘴角露出一丝冷笑。他知道,真正的敌人就在那里。
突然,一个身影从黑暗中闪出,来到顾长渊身边。
“大人,”徐凛风的声音低沉而急促,“我发现了一些事情……”
徐凛风压低声音,语气带着一丝凝重,“大人,这几日我暗中观察,发现赵地方豪强和钱富商来往甚密,几乎夜夜密谈,恐怕他们在铁矿事件上有所勾结。”
顾长渊眉头紧锁,夜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在他脚下打旋。“果然如此,”他低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寒芒,“看来这铁矿之争,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大人,如今朝廷中已有风声传出,说您插手地方事务,恐有不妥。”徐凛风担忧地提醒道。
“我知道,”顾长渊语气沉稳,“孙御史今日在朝堂上已经开始弹劾我了,说我无故干涉地方事务,甚至有抢夺民财的嫌疑。”
“这分明是栽赃陷害!”徐凛风义愤填膺,“大人一心为民,却遭此污蔑!”
顾长渊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们既然想玩,我便陪他们玩到底。”
“大人,如今我们该如何应对?”徐凛风问道。
顾长渊沉吟片刻,目光落在远处灯火通明的钱府,眼神坚定。“想要破局,必须找到铁矿的真正归属。而这归属,就在地契之上。”
“地契?”徐凛风有些疑惑,“可是地契如今在何处,我们毫无线索。”
“这正是我要解决的问题。”顾长渊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当年顾家蒙冤,所有财产被充公,地契也应该在官府的记录中。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要找到它,如同大海捞针。”
“大人,此事风险极大,朝中如今对您虎视眈眈,若是再被抓住把柄……”徐凛风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担忧。
顾长渊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我知道,但我们别无选择。只有找到地契,才能证明一切,才能让那些陷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接下来的几日,顾长渊开始秘密调查地契的下落。他翻阅了大量的卷宗,走访了无数的故人,却一无所获。地方官府的记录混乱不堪,许多重要的文件早已不知所踪。他甚至冒险潜入钱府,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却也无功而返。
与此同时,朝廷中的压力越来越大。孙御史不断上奏弹劾,将顾长渊描绘成一个贪婪无度的官员,意图侵吞地方矿产。朝中不少官员也开始附和,一时间,顾长渊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深夜,顾长渊独自一人坐在书房里,手中握着一枚残破的玉佩,这是他唯一的线索,也是他与过去唯一的联系。玉佩上刻着一个模糊的“顾”字,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家族的荣辱兴衰。
他轻轻摩挲着玉佩,眼神深邃而迷茫。地契究竟在哪里?谁能为他提供线索?这一切,都像一个巨大的谜团,笼罩在他的心头。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
“大人,”门外传来徐凛风焦急的声音,“出事了……”